第156章 雲消月散

夏雲殺了午潮，取了午潮的金叉，催動饕餮回到王城西門外的戰場，他遠眺戰場，見到雙方的軍隊仍在拚命廝殺，經過一日的鏖戰，戰場上已是屍橫遍野。

夏雲命令良渚軍隊奏響鼙鼓，他來到陣前高舉午潮的金叉，高聲喊道：「午潮已死，共工氏賊人放下武器投降！」共工氏士兵見夏雲高舉著午潮的金叉，知道其大王已經殞命，紛紛扔了武器匍匐在地上。

「為大王報仇！為大王報仇！」有的將領和士兵仍不肯繳械投降，手持武器向夏雲圍了過來。夏雲冷笑一聲，下令放箭，箭如飛雨射向共工氏軍隊，共工氏士兵如同甘蔗林被成批砍倒，一排一排地倒下。

兩位共工氏將領各持魚叉撥開箭雨，奮不顧身衝到了夏雲的面前，向夏雲左右夾攻。夏雲左手拿著午潮的金叉，右手持明月彎刀，見兩把魚叉到了眼前不慌不忙，用明月彎刀一格便把右側殺來的一把魚叉撥開，而左手的金叉直刺另一位將領的喉嚨。共工氏將領看到夏雲拿著午潮大王的金叉向他刺來，心存顧忌不敢硬碰，趕緊側身避過，夏雲將金叉一抖，橫打在共工氏將領的胸前，共工氏將領飛了出去，明月彎刀一轉一攪，在他右手側的共工氏將領手中的魚叉當場落地，夏雲舉刀一劈，共工氏將領被劈成兩半。被金叉打倒在地的將領從地上爬了起來，正待再次殺向夏雲，飛來的金叉穿膛而過，共工氏將領萎然倒地。

夏雲走上前去拔出金叉，這時又有數名共工氏士兵手持長矛殺將過來，夏雲手握明月彎刀迎風而上，一道寒光掠過，明月彎刀如若切割茅荻一般，所過之處共工氏士兵無不披靡。這一批士兵剛剛倒下，又有一批士兵冒死沖了上來，夏雲揮了揮手，良渚士兵包圍了上去，不一會兒便清理乾淨，殺得一個不剩。

夏雲看不肯投降的共工氏士兵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皆為匍匐在地上的降兵，於是他命令良渚士兵將共工氏的降兵全部綁上。

有將領前來問道：「稟大王，共工氏降兵如何處置？」

夏雲左手一個向下斜劈，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他說：「待集中之後統統殺了！難道還留著這些人吃飯？不怕浪費稻穀？」

「諾！」將領答應一聲執行命令去了。

夏雲見戰場上勝負已分，準備移駕回宮，此時耳邊有一個聲音響起——「徒兒好威風啊！」

細聽之下這聲音十分遙遠，但又非常熟悉，夏雲不知聲音從何處傳來，也一時想不起這聲音出自何人之口？忽然他腦子裡靈光一閃：這話中所謂的「徒兒」莫非指的就是他自己？

他舉目四處尋找，見到天上有一朵烏雲飄來，然後在他的眼前冉冉落下，烏雲散開之後從中步出一個人。此人身穿玄色長袍，披頭散髮，發色黑灰相間，雙目暴凸，炯炯有神，鷹勾鼻子，嘴巴尖尖，一付桀驁不馴的樣子。

夏雲見了立刻翻身下拜，他說道：「徒兒不知師傅駕到，有失遠迎！」

良渚國將士看到夏雲下拜也都隨之下跪，此老者正是夏雲的師傅、在東方七子中排行老二的空流子。

空流子面無表情地說：「徒兒不必多禮！」

夏雲說：「好久沒有見到師傅，徒兒甚是想念。」

空流子哈哈大笑說：「巧言令色未曾變。」

夏雲問道：「徒兒不敢！師傅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

空流子雙手反抄在後，來回踱了數步，然後仰頭看看天上，背對著夏雲說：「時光荏苒，歲月不再矣！我們師徒二人有些日子沒有見面，徒兒果然有出息，當上了良渚國大王。」

夏雲恭恭敬敬地說：「徒兒托師傅的福！」

空流子驀然轉過身來，盯著夏雲說：「師傅此番前來是想向你要兩樣東西，不知徒兒肯給否？」

夏雲回答道：「師傅見外了！人云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只要是師傅想要的，徒兒不敢不給，不知師傅想要什麼東西？徒兒一定想方設法奉上。」

空流子詭笑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徒兒莫欺師傅已是山中朽木，水裡腐葉。師傅雖老，眼神尚佳，腦子還好，我視汝情，明若觀火，徒兒如何對待父母，莫以為師傅不知曉？」

夏雲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慘白。他吱吱唔唔地說：「徒兒不敢！」

空流子緩緩地說：「這是你父子之事，為師管不著。」

夏雲的心稍安了一些。他問道：「敢問師傅要的是何寶貝？」

空流子說：「若要說我向你要的是寶貝，簡直是辱殺了為師，這兩樣東西說起來稀鬆平常，不過也只有你這裡才有，其中一樣東西就是你手上的九天陣成天令牌。」

夏雲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傅要九天陣的成天令牌有何用處？」

空流子說：「有何用處你就別問了，只管拿來給師傅就是。」

夏雲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地從懷裡掏出成天令牌奉上，空流子伸手接了令牌，把令牌置於手掌之中，然後雙手合掌，成天令牌瞬間化為灰燼，變成一道黑煙裊裊散去。

夏雲看得目瞪口呆，他戰戰兢兢地問道：「師傅想要的另一樣東西是什麼？」

空流子說：「那就是你的小命。」

這一下子夏雲被嚇得魂飛魄散，他知道空流子絕不妄言，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要他的命？

夏雲結結巴巴地問道：「師傅要我的性命有何用？」

空流子說：「東方神的旨意老夫不好細問。」

夏雲問道：「東方神要徒兒性命有何用？徒兒一向對東方神頂禮膜拜，從來也沒有得罪過東方神。」

空流子冷冷地說：「為師怎麼知道東方神要你性命有何用處，這又關師傅什麼事？」

夏雲求饒道：「師傅您就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饒了徒兒小命吧！」

空流子說：「你既是師傅的徒兒，師傅也捨不得下手殺你，只是東方神之旨老夫不敢違抗。師傅再問你一句，是你自己解決，還是要我來拿你性命？」

夏雲神情暗淡，他低聲下氣地說：「既然是師傅之意徒兒不敢不遵，徒兒自行解決就是。」

夏雲流著淚水，掏出明月彎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空流子見狀哈哈大笑。就在此時，夏雲將明月彎刀的刀鋒陡然一轉，如一道閃電向空流子飛去，空流子雙掌一合，把明月彎刀穩穩地夾住。

夏雲自然知道明月彎刀本來就空流子贈予他，根本不可能傷得了空流子分毫，他只是想趁此機會逃命而已。就在此時，夏雲身邊的饕餮則惡狠狠地撲向空流子。

「惡畜你敢如此囂張？我廢了你。」空流子待饕餮撲到面前單掌輕輕一擊，饕餮像觸了電一樣陡然全身抽搐，一聲哀鳴翻倒在地上，四肢伸直，瞬間斃命。

夏雲衝進士兵之中，一邊逃命一邊對士兵狂叫道：「護駕！護駕！」

良渚士兵拿起弓箭向空流子射去，一時間箭如飛雨。空流子雙掌一轉，箭矢全部轉向倒射，良渚士兵紛紛倒下。

只見空流子騰空而起，化身為一隻巨鳥。巨鳥的白色長嘴足有二尺長，目如閃電，黑灰色相間的羽毛覆蓋全身，翅膀張開若垂天之雲。巨鳥所過之處，狂風掃地，它向下一個俯衝，張嘴一口就吞了夏雲，然後扶搖直上青天，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可憐的夏雲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當上了良渚國大王，可是還沒過幾天大王的癮就嗚呼哀哉了。

良渚士兵見大王被空流子一口給生吞了，估計已經沒了性命，於是軍心大亂，一時也顧不上共工氏的降兵，立刻整隊撤回王城，共工氏士兵趁機沒命地逃跑，一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