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群龍無首

良渚王城西門外一戰，共工氏和良渚國交戰雙方大王皆薨歿，使得王城內外一片混亂。

共工氏首領午潮葬身在白龍潭，少柳和鐵游召集共工氏將領共同推舉共工氏大王繼任者。眾人一聚首，氣氛就非常緊張。

「本將認為少柳將軍戰功卓著，深受大王器重，堪當大任，可以領導我共工氏。」有一將領說。

「本將以為不妥！鐵游將軍老成持重，有勇有謀，對共工氏忠心耿耿，應該是由鐵游領導才對！」另一將領表示不服。

「大王之下，少柳將軍排名第二，由少柳將軍接任，順理成章。」少柳手下的將領再次提出意見。

「此言不妥！鐵游將軍與少柳將軍皆為大王的左膀右臂，你說左膀右臂哪一個更為重要？」鐵游手下的將領對此提出異議。

兩位將領誰也說服不了誰，二人推推攘攘，拉拉扯扯，少柳和鐵游的兩邊將領相互指責，雙方差點打起來，而逢蒙則一聲不吭，只是冷眼旁觀。

「諸位將領稍安勿躁！且聽我一言。大雁南飛自有領頭雁，群魚戲水亦有帶隊魚。大王不幸喪生在良渚國大王夏雲手中，大王年輕無後，無人繼任，現我共工氏群龍無首，大家在此推賢舉能，應以大局為重，千萬不可傷了和氣！」少柳提高了聲調說，「我共工氏千百歷盡艱辛，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好局面，特別是到了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大家應該團結一致，共渡難關。」

鐵游過話頭說：「依鐵游之見，如今首要之事是為大王報仇雪恨，我們不必在此浪費時間，為誰來接位相互爭吵。」

有將領說：「大王為夏雲所害，而如今夏雲已經被一隻巨鳥吞食，我們找誰報仇去？」

另一位將領說：「殺進良渚王城，血洗全城，為大王報仇！」

也有將領說：「以東海之力攻擊良渚王城多次無功而返，破良渚王城談何容易？我共工氏今後何去何從？依我看還是先立大王，再談破城。」

眾將領又吵成一團，誰也不服誰。

逢蒙清了清嗓子說：「末將有一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少柳說：「逢蒙將軍請講！」

鐵游大聲說道：「請大家靜一靜，聽一聽逢蒙將軍有何建議。」

逢蒙見眾將領安靜下來了，然後慢條斯里地說：「狼無頭領不成群，兵無將帥不成軍。依末將之見，推舉大王乃是當務之急，既然是軍隊推賢舉能，關鍵是看戰績。」

有將領問道：「如何看戰績？」

逢蒙說：「少柳、鐵游將軍皆是我共工氏之棟樑，難分伯仲，現又各佔北門和西門不分上下，依末將之意，不如這樣？」

有將軍急忙追問道：「逢蒙將軍說的到底是怎樣？」

逢蒙說：「誰先破城門，大家就推舉誰為大王，眾將以為如何？」

眾將領聽了紛紛豎起大拇指說道：「此法可行。」

逢蒙問少柳和鐵游：「二位將軍以為如何？」

少柳說：「逢蒙將軍所言極是，少柳贊成！」

鐵遊說：「老夫沒有意見。」

逢蒙手下有人問道：「若是共工氏中有其他人先破城門，應當如何？」

鐵遊說：「先破城門者為王，無論是誰，無一例外。」

少柳問鐵游：「鐵游將軍以為如何？」

鐵游點頭表示同意。

少柳說：「眾將領皆沒有意見，那就依此行事。」

少柳對眾人說：「望各位將領以大局為重，同心協力，共克時艱。奮勇殺敵不分你我，殺伐征討無論遠近，哪一位將軍先破良渚王城便是我共工氏之主。」

眾將領散了之後，各歸其營。

少柳手下的將領說：「少柳將軍理所當然是共工氏之主，為何還要爭論？我不服！」

有將領說：「事已至此，說有何用？不如力爭早日破城，把少柳將軍推上大王之座，這才是硬道理。」

少柳說：「請各位將士不要為少柳之事操心了，希望大家同心戮力，早日破城，為大王報仇。」

鐵游的手下皆憤憤不平。有將領說：「看少柳那一伙人勢在必得的樣子，真是看不下去！憑什麼一定是少柳？鐵游將軍比少柳先出道，資格比他老，功勞也比他高，只是將軍性格耿直，不會自我吹噓罷了。」

有人說：「鐵游將軍賢明正直，他做共工氏之主才是我共工氏之福。」

有人說：「誰先破城誰為王，我們自然服氣，只怕有人動歪腦筋，做手腳。」

鐵游聽到這些話，怕眾將領心思太多亂了軍心，於是勸道：「諸位不必再言，誰有本事誰做大王。」

逢蒙一回到營中，立刻召集鯊魚會骨幹商議。

逢蒙對手下說：「少柳、鐵游的軍隊譬如長矛，我鯊魚會猶如一把尖刀，尖刀雖短小卻鋒利無比、機動靈活，擅長突襲，可直刺心臟，置人於死地。鯊魚會務必要率先進城，拔得頭籌。」他急令鯊魚會殺手從各路撤回，集中力量準備進城。

話說夏雲被空流子一口吞了的消息傳到良渚王宮，王宮內亂成一團。剛亡了丈夫，又死了兒子，王太后一聽到這消息當場昏厥過去，不省人事。上大夫尚讓和且卜連忙召集王公大臣到王宮商議對策。

上大夫尚讓說：「西門之戰大王身先士卒，不幸為惡道空流子所吞食，至今生死未明。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各位大臣有何建議？」

大殿之上，眾臣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上大夫且卜說：「老夫以為大世子華風德才兼備，可擔任大王一職，不知眾臣以為如何？」

上大夫尚讓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大王只是為空流子所吞，生死未明，君王之位怎可隨意換人？」

上大夫且卜反問道：「上大夫剛才不是說了『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華風世子代行大王之職，亦無不可？」

眾臣中不少人點頭表示贊同。

上大夫尚讓一聽急了。他說：「大王有兒子扶陽，扶陽亦可暫時代行大王之職。」

上大夫且卜說：「目前王國形勢危急，扶陽年紀尚小，難以承擔此重任，華風世子正當壯年，是最合適人選。」

有一大臣說：「兩位上大夫所言皆有理，只是華風世子前往亳都尚未回來，上上之策是待王太后醒來之後再做決定。」

有一大臣說：「請米雷世子說說。」

這時眾臣將眼光集中在米雷的身上。自從余王薨落之後，米雷一直沉默寡言，現在又聽到夏雲失蹤，他的心裡愈加空落落。米雷說：「依我之見，還是等母后醒后和大哥來了再做決定。」

上大夫尚讓心中自然清楚：在幾個兒子之中，王太後偏愛華風，如果讓王太后決定的話很可能是華風。但是他轉念一想，畢竟扶陽乃是大王唯一的兒子，深受王太后寵愛，立扶陽也是大有可能。正在上大夫躊躇的時候，宮人前來通報說：「華風世子進殿！」

眾臣一聽華風歸來，精神一下子振奮了許多。

華風世子風塵僕僕地走進大殿，他劈頭蓋臉地問道：「二弟何在？」

上大夫且卜對華風說：「大王親自出西門迎戰午潮，殺了午潮，不料天上突然出現了大王的師傅空流子，空流子不但毀了成天令牌，而且還化作一隻巨鳥吞了大王，大王至今生死未卜。」

「唉！我良渚國強將如雲，大王又何必自己去戰午潮？枉自送了性命。」華風嘆了一聲，兩眼泛紅。

米雷著急地問華風：「大哥你快說，現在該如何是好？」

上大夫且卜說：「大王生死未卜，王城內憂內困，形勢萬分危急，老臣以為華風世子理應當代行大王之職，帶領良渚臣民共同抗擊外敵。」

華風說：「華風帶頭抗擊外敵責無旁貸，可代行大王之職萬萬不可。」

上大夫且卜問道：「有何不可？」

「還是見過母后之後再作決定。」華風說，「米雷、二位上大夫且隨我去見母后，其他人留在大殿等候消息。」

華風一行人急急地往王太后的寢宮去。進了寢宮，王太后剛剛蘇醒過來，臉上稍有一些血色，她見到華風回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王太后問華風道：「風兒你終於回來了，你看現在王城內外亂成一團，這個局面如何控制？」

華風說：「母后切勿擔心！兒臣自會處理。」

王太后問道：「風兒有何主意？」

上大夫尚讓插話說：「老夫以為馬上立扶陽為王，可安定民心。」

上大夫且卜說：「老臣以為由華風世子暫行大王之職最為合適。」

王太后聽了左右為難，她半天不出聲。

華風見王太后不說話。他開口道：「在這裡沒有外人，兒臣就說實話吧！」

眾人皆盯著華風看，華風吐出一言，把眾人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