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諸事煩心
第五百三十二章諸事煩心
建武十一年,四方基本平定,只剩巴蜀公孫述拒不向洛陽稱臣。
劉秀兵分兩路出擊,其中一路由來歙率領,挾大勝隗囂之餘威,從隴西南下,進逼巴蜀北部;另一路由吳漢、岑彭率領,會師於荊門,欲溯江西上,直搗巴蜀腹地。
其時,延岑守漢中,田戎守荊門,分別與劉秀的兩路大軍對峙。
此二人曾效力於秦豐,幾年前秦豐敗亡,二人遂向公孫述稱臣。
孟津關內,一片祥和之氣。
劉宸在自家院中散步,一旁鋪了張竹席,三位愛妻就在那吃茶閑聊。
「哥哥,你快過來啊,茶水都快涼了。」祁妙菱叫了一聲。
「天下都快平定了,你還憂心忡忡的幹嘛?」塗山婧朝他甜甜一笑。
嚴姑娘白了塗山婧一眼:「唉,真是個傻孩子,哥哥在為你的事情擔憂,自你吃了藥王谷的烈炎草那天起,十年之內必須找到北冥之淚,如今已是第九個年頭了。」
劉宸坐到塗山婧身旁:「時間過得真快啊,勤兒都快九歲了。」
塗山婧笑道:「能快快樂樂地多活十年,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找不找得到北冥之淚我不在乎,哥哥切莫因為此事而悶悶不樂。」
她忽又幽幽道:「唯一有點遺憾的是,我沒能給哥哥生個一男半女。」
劉宸忙道:「別說這種喪氣話,我正準備親自去一趟漠北。」
塗山婧搖頭道:「哥哥肩負重任,當以大局為重,不可因為我這點私事費心費力,這幾年來老魔王一直生死未卜,荒蕪刀下落不明,中原沒有你坐鎮那怎麼行呢。」
這確實是劉宸所擔心的,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嚴姑娘忽道:「說來也奇怪,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三個女人一個孩子都懷不上。從醫學的角度上看,我們大家的身子都沒有問題啊。」
劉宸道:「這確實奇怪,或許與這裡的風水有關,要不咱們搬家罷。」
嚴姑娘道:「你有一大幫兄弟哩,他們肯定要跟著,一時半會去哪安家?」
劉宸想想也是,當下笑了笑。
「那不如等到平定巴蜀之後,一起去巫山安家,那裡的風景美極了。」
「只要有哥哥在,去哪安家都行。」塗山婧甜甜道。
劉宸將她擁入懷中,臉上滿是憐愛之情。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出一個男孩的聲音:「見龍在田。」
拚鬥拳腳的聲音接連響起,跟著有人悶哼了一聲。
劉宸像是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猛地蹦了起來,快步朝院門外奔去。
「勤兒,你又在胡鬧?」
一個男孩的聲音響起:「爹,好久不見蒙叔叔了,我跟他親近親近。」
那邊有三道身影,其中一人就是劉勤,蒙飛和蔡少公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此時的劉勤已長得有六尺余高了,完全不像一個九歲的人。
蒙飛連翻白眼:「這孩子不得了,再過一兩年,我都不是他對手了。」
劉宸問道:「這次去漠北,有什麼發現沒有?」
蒙飛嘿嘿一笑:「終於有點眉目了。」
劉宸大喜:「快,去家裡聊。勤兒,聽說墨澤又造出個新玩意。」
「啊……」劉勤兩眼發光,一溜煙地去了。
支走劉勤后,劉宸把蔡少公和蒙飛迎進院中。這時,三女已將自己的茶盞收起,換上了新的茶盞,給客人倒上茶水之後,她們都進屋去了。
蔡少公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道:「現在可以確定,北冥之淚藏在聖山。」
「什麼聖山?」
「霍去病將軍當年大破匈奴后,在漠北祭天的地方就是了。」
「狼居胥山。」
「不錯,那是漠北一帶最高的山,也是匈奴人心中的聖山。」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下手了。」
蒙飛忽然插口:「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那裡有漠北武尊百里天元坐鎮。」
劉宸愣了一下,旋即握拳:「管他誰坐鎮,東西我要定了。」
蒙飛嘆道:「我是沒那本事,還沒見到百里天元就知難而退了。」
「怎麼,那裡的戒備很森嚴嗎?」
「廢話,整個匈奴王朝就剩那點北冥之淚了,單于把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看守那裡的高手多不勝數,百里天元只是其中之一。」
劉宸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麼說,要想拿到北冥之淚,簡直難比登天啊。」
「你知道就好,千萬蠻幹不得。」蒙飛道。
蔡少公忽又道:「先查出北冥之淚具體藏在什麼位置再做打算罷,依我看啊,那東西只能偷不能搶,如若不然,就算拿到手,也很難走出大漠。」
劉宸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事容我再琢磨琢磨。為免暴露痕迹,讓弱水閣的人就此打住,不要再查北冥之淚的事了。你們長途跋涉,一定累了,快去歇息罷。」
二人退了出去。
三女走了出來,祁妙菱喜道:「終於有北冥之淚的消息了?」
劉宸露出一個笑容,道:「不管那麼多了,我要好好準備一下,下個月秘密地去一趟漠北。誒……你們誰都不要勸了啊,我心意已決。我儘快把情況摸清就回來。」
塗山婧剛要說話,聞言后只得報以一笑。
就在這時,院門外忽然降下一道霞光,三女都瞧見了,非常驚奇。
劉宸感覺有異,轉身往院門外瞧去,一名白髮老者恰在此時出現。
對方道:「老朽自王屋山來,略懂星相之術,在這裡有幾言相告。」
劉宸見對方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樣子,連忙道:「老人家進來坐。」
老者擺手道:「我的時間不多,把話說完就走。」
劉宸道:「既如此,老人家請說。」
「你家中妻室有三,然而子嗣不旺,可知為何?」
劉宸大吃一驚:「實不相瞞,我正為此事發愁,老人家有何良言?」
「這都因你那長子,太過得天獨厚,幾乎集全家氣運於一身。正所謂月滿則虧,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如能將他送到千里之外,則盈虧得益,萬事大吉。」
劉宸沉吟半響,忽然嘆道:「老人家的話或許不錯,然而為人父母,誰都希望能夠陪伴著孩子成長,哪有把孩子送到千里之外的。」
「如果你現在狠不下這個心,將來就會操碎心。自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將有一個不平凡的人生,他不屬於這個家,而是屬於……總之你想留也留不住他。」老者說著負手離去,似乎不願多說什麼了。
「老人家……能否把話說得明白些?」劉宸的心中已被激起了千層浪。
「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罷。」那個身影忽然變得很淡,最終消失了。
劉宸揉了揉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怔怔地站在原地。
祁妙菱走出來了,問道:「剛才說話的人呢?」
劉宸喃喃道:「在我眼前憑空消失了。」
「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剛才來的一定是位高人,他的話不能不聽啊。不說遠了,勤兒現在的情況確實令人擔憂,他平常任性妄為,已然成了孟津關的小霸王,將來不知道有誰能治他。」
「你真要把勤兒送走?送到哪裡去啊?」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好地方,就把他送到我陸師伯那裡學藝罷。」
「你想讓勤兒去學流雲飛刀?你是不是瘋了?你明知勤兒任性妄為,還讓他去學那刀無虛發的流雲飛刀?要是讓他學會了,那還了得?一言不合就給人來一飛刀。」
「流雲飛刀重在修心,如果修養不到家,是練不成流雲飛刀的。當年我也有過任性妄為的時候,後來恩師把我送到了陸師伯那裡,聽了一年教誨,就完全改變了。」
祁妙菱忽然會心一笑:「原來你還有過這麼一段黑歷史。」
劉宸連翻白眼。
祁妙菱道:「既然有過成功的例子,把勤兒送去你陸師伯那也行。」
劉宸一臉感慨:「我陸師伯一個人住在明月宮的禁地里,多少有些孤獨,有個人陪他打發時間也好,希望他們一老一少相處得愉快。」
「那什麼時候讓勤兒回來?」
「自然是藝成之後再回來,不要像我學個半罐水就走了。」
「萬一十年都學不成,那我們和勤兒就十年都不見面嗎?」
「咱們可以給孩子寫信啊。」
「唉……先問問勤兒他自己舍不捨得離開我們再說罷。」
二人快步往墨閑家走去,剛到那附近,就聽到幾個孩子的歡叫聲。
「飛啊……」
墨閑的家門口是個大廣場,那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器械,大多是墨閑和公輸盼的試驗品。在那許多器械中,有個像船一樣的東西,兩側各裝了個翅膀,頗有些意思。
「誒,這是什麼東西啊?之前沒見過嘛。」劉宸好奇地走了過去。
湊近一看才發現,這只是個空殼子,幾個孩子正在裡面玩哩。
「原來只是個玩具。」劉宸嘀咕一聲。
「劉伯伯,不許你這麼說,總有一天,我會讓它飛起來的。」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探出身子,正是劉勤的結拜兄弟墨澤,他比劉勤小了半歲,人也是鬼精鬼精的。
劉宸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有志氣,將來帶大家去月亮上玩,好不好?」
「嗯。」墨澤認真地點了點頭,總算滿意了。
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公輸盼走了出來,大發牢騷。
「這孩子,腦袋裡整天想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什麼都沒用,怎麼弄啊。」
劉宸擺手道:「誒……不要扼殺孩子的天性,隨他去。」
墨閑忽然出現在門口:「寨主,我家已經四個孩子了,你得加把勁啊。」
劉宸沒好氣地道:「這幾年你造東西沒什麼長進,光顧著造人了。」
墨閑哈哈大笑:「你這次過來,莫不是想從我這取經?」
「滾!我找勤兒說點事。」
劉勤登時探出身子:「是好事還是壞事?」
劉宸脫口道:「當然是好事了。」
「你快說來聽聽。」
劉勤一下子蹦了過來,滿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