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危不懼者,君王也
北紜國皇宮朝堂上——
「報——」
「說。」坐在龍椅上的,也就是北紜國的新王——姬允。
「派去伐南的補將未歸,久無音信,末將猜測……」
一時間,全朝上下近百人的氣息一瞬間屏住了,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一分一秒。汗水隨著額頭滴落在地,卻沒有一人敢擦。
近年,連年征戰,四處徵兵,百姓民不聊生。如今前線無音訊,八寸全軍覆沒。如果在這樣打下去,遲早會國破家亡。
兩國連打三年,都已經支撐不住了,唯今之際,當屬議和。養精蓄銳,才是長遠之計。
「向南祁,議和。送金銀千兩,布匹萬石,以示誠意。」姬允淡淡的說。
「不可啊,皇上,龐大的軍餉已將國庫掏空,拿不出來啊皇上!」一老臣趴在地上,面露苦色,欲哭無淚的大嚷。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皇上,萬萬不可啊!」一個個的,也是垂淚欲下。
「那你們想讓朕怎麼做。」姬允低沉的嗓音,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平靜的語氣,絲毫看不出慌亂,這才是君王,臨危不懼!
「這……」一群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猶豫不決。
「等死嗎,還是靠這微乎其微的力量去抗衡那些龐大?你們來告訴朕啊,你們是打算等敵人攻進城門后帶上珠寶逃跑嗎?啊?!說啊!」姬允臉色沉的嚇人,金龍長袖下白玉的扳指都快被他捏破。這群貪生怕死的臣子!
「微臣不敢。」近百人齊刷刷的全跪下來,頭附在地上,腿都打顫。他們第一次見到姬允這般可怕的模樣,這可是生死攸關啊,還不準就人頭落地了。
這就是現在的北紜,一個懦弱臣子滿朝堂的國家。遇事只知道逃,剋扣軍餉民脂民膏誰也少不了。這是他繼位的第一年,在之前父皇迷於酒色,荒廢朝政。
全朝沒有一個能士,又怎麼能跟南祁打。父皇又喜好戰亂,為了不讓朝堂繼續荒廢,殺了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他繼位時間短,處理起來多少不當,才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既然國庫不夠,那就拿出你們這幾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充國庫。」姬允緩了一下情緒,恢復往常的淡漠。
「…」
還沒等大臣們說話,他接著道:「不要跟朕說沒有,沒有提頭來見。只要朕還活一天,這北紜國的君主就還是朕!」
「退朝!」姬允雙眸含怒,錦雲廣袖狠狠一揮,大步離去。
……
九州1587年,北紜使臣奉王命趕往南祁,前去議和。
就在這時,業京傳來班師令,召回前線衝鋒軍,返回業京。
朝堂那邊也派另一批新兵到邊疆,補替他們的空缺,與近城的兵將繼續一同守衛祖國。不過接下來這幾年就輕鬆了許多,北紜暫時不會再挑起戰火。
南軍營帳——
穆紹卿整理著木架上陪伴她多年的銀鐵戰袍,上面有著淡淡的血腥味,就算擦試了多少遍,都帶不走。
她輕輕的對莫離說:「它有許多傷痕,雖然不如新的金甲光鮮亮麗,但那是它的象徵,證明它曾經浴血過。」
「爺……」莫離試探的說,她看今天穆紹卿的神色略有些疲憊,這是往常打仗都沒有的,她從來都不會讓人察覺、讓人擔憂。
「爺,你的傷,還是別穿了吧。」莫離看著穆紹卿拿起戰袍要穿,馬上勸阻,穆紹卿的左肩被戰戟穿傷,剛包紮好,鐵甲太重,對傷口不利。
「小傷而已,無礙於此。」莫離知道自己拗不過穆紹卿,便幫穿戴好戰袍。
「該走了,讓將士們收拾一下,即刻啟程回業京……回家。」回去,朝堂比戰場更可怕,但是有他。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待到一日權到手,殺盡天下辱我狗!
「好。」莫離也是極為想念業京,那是爺救了她,給予她生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