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325身世自爆之後

坐船東行的顧文景一家，他們懷揣著滿腔熱血以及對生活的期盼，對即將到達的趙莊，他們渾身充滿了使不盡的精力。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顧樓瑜夫妻倆在方陸鎮為了給他們爭取離開的時間，不僅僅要忍受老宋氏和宋氏多次上門無理取鬧，還要時刻提防他們自身的危機。

他們永遠不知道顧樓瑜為他們承受了多少。

最後，楚夏不惜自爆將她的身份直接暴露在陽光之下，雖然這事她跟衡王商量過的，可她此舉無意不是在拿自己安危去賭，他們的處境並不樂觀。

尤其從瑾瑜山出來之後，方陸鎮很快就湧進了很多陌生面孔。如今的方陸鎮，十面埋伏算不上，但可以不誇張的說，從顧樓瑜和楚夏六人踏進鎮里開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只有躲進有暗衛把守的顧宅，那些監視的人才不敢再進半步。

顧宅之外，四面八方，各路人馬潛伏著，且不說對方是敵是友，不能過早定論，倒是有一點顧樓瑜和楚夏都不由得鬆口氣，不管哪一路的人除了監視之外就不再做別的了，看得出來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亦或者都在等某個命令吧？

楚夏突然自爆身世，當消息從某個地方某個人嘴裡傳遍大街小巷山裡山外之後，整個方陸鎮為之震顫了。

什麼？！

你們說什麼？！

瑾瑜顧家的當家夫人是咱們北境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那以後他們北境就要出一個女王了？！

怎麼回事？

此消息一出，一下就驚悚到了所有人，更有甚者馬不停蹄給自己相熟的人連夜送去消息，希望能夠有哪位知情人能夠給他們一點點提示，或者給他們解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普羅大眾的力量是不可限量的。你永遠想不到可能就是你身邊平平無奇的一個人就能夠辦到你所辦不到的事情呢！

不消一日，不僅僅方陸鎮，就近的雁北縣，十村八鄉，乃至發展到府城，衡王府出了一位繼承人的消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而方陸和雁北兩地，知道楚夏的人直呼不敢置信。

不是說那位夫人什麼身份都沒有的么？

不是說那位夫人只有雁北縣梁家一個乾親么，怎麼一下子又成了他們北境王的繼承人了？

尤其是那些自詡家世比楚夏高的那些仍舊沒放棄肖想顧樓瑜的女人們最不能接受了，有些執念太深的女人更是在知道了楚夏身份的時候，直接就瘋魔了，心態全崩了。

於是，在方陸鎮和雁北縣許多曾妄想能與瑾瑜顧家結親的不少人家，總能聽到女孩的哭泣聲。

不說哭得有多凄慘，但絕對能夠讓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這怎麼可以！

夢碎了，夢醒了。

一眾未婚的女人們羞怯的縮在閨房裡，輕易再也不出門了。

嗚嗚嗚，她們還怎麼出門呀，原以為就這一點可以跟人家比比的，結果連家世都比不過了，她們曾經的豪言壯志現在看來就是笑話。

丟死人了。

楚夏身份自爆，對大多數北境的百姓來說是好事。他們終於知道他們的北境王不再是孤家寡人一個，以後北境也是有繼承人了，之後就是僅僅只是供百姓茶餘飯後吃瓜的談資。

不需要多久，又會在新的足夠吸引他們八卦的其他事出現后，楚夏身份一事會慢慢淡出，最終被記在百姓心上。

但是對某些人來說，楚夏此舉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讓守在顧宅之外的所有潛伏人馬頓時慌了，他們做的計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全特么作廢了。

不僅懵，還很方。

作為當事人，楚夏在老宋氏和宋氏面前讓陸雪爆出自己身份之後，她一直命人關注著顧宅外面。

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她這裡沒有不知道的。

監視和反監視。

楚夏自從知道他們一家被人監視后，她就把自己在後世電視劇里看到過的警匪反偵察技術交給了陸雲陸雷他們，陸雨陸雪也學了點，然後一不小心他們就把外面埋伏的人給反監視了。

讓他們想要給別人知道的消息傳出去，不想讓別人不知道的誰都不知道。

沒錯，他們就是這麼牛。

「小主子，向管家來信了，他說最近會抽個時間過來。」陸雨說道，如果忽略她有點扭捏的表情的話，楚夏或許就應下了。

「說吧，府城那邊怎麼了？我父王現在在何處？」楚夏沉著臉，看著陸雨欲言又止的樣子，一個眼神遞過去，陸雨嚇得一個哆嗦，再不藏了，「小主子，這事向管家問過王爺的，王爺同意了他才來信，說最近北境進了不少元京和南境的人，擔心他們目的是直奔小主子來的，所以就讓向管家帶了人來支援我們。」

「哦，如今鎮上我們有多少人了？」楚夏凝神問道。

陸雨聞言愣了一下，隨後她報了個數字。

「八百啊。」楚夏把玩著手指，似是感慨道，「是除了你們四人之外有八百人，還是你們也算上了？」

完了。

陸雨後知后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看著自家小主子沒什麼變化的臉，她覺得心裡有點慌，但又不得不回答小主子的問題，眼一閉，心一橫，她決定一五一十跟小主子實說了。

「小主子，是除了我們四人之外還有八百人駐守在附近，其中有五百人在瑾瑜山內，剩下三百人分別守在顧宅院內外，以及您跟姑爺出門也會有十幾個暗衛守在附近。」

聽了陸雨的話，楚夏不是沒想法，她知道她身邊不可能就只留下雲雷雨雪四人的，對於當初向叔跟她男人的動作，她心裡有數但只以為頂多在進出山口的地方多布置些關卡。

卻不曾想，他們除了布防，還布置了這麼多人駐守。

是她想簡單了。

一定是她父王下的命令，不然向叔和她男人又哪裡能夠調這麼多人過來這裡。

八百人，可不是少數。

突然，她有點想那個時不時耍寶的父王了。

等捋順了前後所有的事情，楚夏抬頭看著身側忐忑不已的陸雨，她問道，「陸雨，現在是何人統領那些人？」

「是姜蒜兩兄弟。」說到這兩人，陸雨有一大堆要吐槽的話想說，但眼前的人是小主子，她不敢多言，強忍著衝動憋著。

「哦，是他們兩人，怎麼他們不是應該隨向叔回去復命的么？」楚夏聞言挑眉說道，實在是這兩人的名字太魔性了，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何況這兩兄弟憨得太直了，就印象不能不深刻啊。

「回了，只不過後來他們又回來了。」陸雨癟癟嘴說道，「姜蒜兩兄弟聽了向叔的話，沒敢來打擾小主子您，就跟陸雲陸雷說了聲然後帶著人躲進山裡去了，也是最近您跟姑爺來了鎮上，這才分了三百人出來跟姑爺打了聲招呼，剩下五百人還在瑾瑜山守著。」

「所以相公也是知道的？」楚夏挑眉看向陸雨，後者難得馬前失蹄，她居然沒注意到楚夏眼神都不對了。

陸雨點頭繼續說道，「啊昂，咱們剛來鎮上那天，秦姜就帶人見了姑爺，還跟姑爺在書房裡待了有一個時辰才走的。」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楚夏臉色如常，眼神略微隱晦的看著陸雨問道，「這事怎麼沒人跟我說過？」

「呃...小主子，那會兒您在房裡休息，姑爺說不讓屬下打擾，所以秦蒜來的時候才沒人跟您通報，而且姑爺說了不要讓這些瑣事攪了您的好心情，他會自己跟您說得，所以......」

陸雨說著說著就發現她好像把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說漏嘴了，再看到楚夏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她默默吞了吞口水，最後竟支吾了起來。

慌得整個人想打擺子了，怎麼破？

平靜無波，但她就是覺得小主子看自己的眼神很有壓迫感，跟主子一模一樣的氣場，她在心裡默默添了一句，真不愧時父女倆，氣場都差不多。

「小主子，本來屬下想說來著，可那會兒您累壞了睡了很久才醒，後來顧老夫人和顧夫人連番來鬧事，屬下不小心就忘了跟您說這事了。」陸雨呵呵笑著給楚夏解釋。

不過事發之後的解釋，很容易讓人懷疑動機，而且很明顯她就是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哦。」反應平平無奇。

但這樣讓陸雨心裡沒底，更慌了。

「小主子，屬下真不是有意的。」陸雨連忙跪下，她就想哭。

「陸雨，起來說話。」楚夏被陸雨下跪的動作給下了一跳，看著陸雨要哭不哭的表情，深深嘆了口氣，皺眉吩咐說，「你先起來再說。」

「我沒有生氣。」楚夏補了一句，她知道要不說這句話，估計這妮子能跪上三天三夜都不帶休息一下。

她真是怕了這個世界的等級階層制。可是她沒那麼偉大可以改變一切，身在局中，她也沒能力可以改變什麼。

主就是主，仆就是仆。

哪怕你誠心與人相處，可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以及深入骨髓的奴性，註定主僕有別，楚夏不可能跟雨雪處成好姐妹，但要楚夏面對現實，要遵從這個世界的規則，她可以做到但不太能做好。

「小主子，您真不生氣？」陸雨驚訝道。

「沒生氣，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為何要生氣？」楚夏搖頭道，「何況要是沒有父王的命令，你們也不敢擅作主張，就算我要生氣也找不到你們頭上。」

生氣也要找罪魁禍首呀，就對著幾個小嘍嘍發火？

呵！

楚夏頭腦清醒著呢，她生氣有什麼用？在她面前的不過就是幾個辦事的嘍嘍，並沒有什麼卵用啊，就是生氣了她也是氣到自己，何必呢！

「秦姜把他們那些人的安排全部都告訴你們姑爺了？」

楚夏語氣平靜，看著確實沒生氣。

分析出楚夏並不是裝的，陸雨這才鬆了口氣，她繼續說，「回小主子，秦蒜只是大致跟姑爺說了一些瑾瑜山裡駐守的人數，以及鎮上暗衛大多守在哪裡，姑爺知道的我們也都知道，姑爺不知道的我們知道的不多，不過每次您跟姑爺出門，秦蒜都會來問過姑爺需要有多少個暗衛跟隨，姑爺答應了秦蒜才敢派人。」

「現在你們姑爺權力這麼大了？」楚夏挑眉道，「向叔走的時候讓權給他的？」

「昂，向叔臨走的時候給了姑爺一塊令牌，暗衛都是聽這塊令牌的。」陸雨有一說一。

好，很好，非常好。

楚夏抓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字眼，她轉頭看向別的地方，閃爍的眼眸動了動，覺得她要是不做點什麼好像有點過意不去。

呵，令牌？

好樣的。

「最近姑爺帶著陸雲陸雷經常外出是不是就是跟秦蒜去會面了？」楚夏想到最近總外出的顧樓瑜，她就忍不住聯想到一起去了。

哎呀媽呀！小主子這都想到了？！

陸雨聽了這話，就忍不住在心裡驚呼了一聲，好在她比陸雪穩重，沒把表情展露在臉上，不過已經開頭說了，後面的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她朝楚夏點點頭，「最近鎮上來了不少人，秦蒜認得其中一些人，還有一些不認得，所以他就時常來找姑爺相商。小主子，您放心，外面的事有秦蒜他們呢，再不濟還有姑爺，鬧不到咱們這兒。」

哦。

楚夏狀似瞭然的點點頭，然後話鋒一轉，一臉不經意的問道，「顧氏零食呢？顧文清那幾家作坊出事是不是你們之中的誰做的？」

「這個冤枉啊，小主子，那些都是姑爺派人去做的，跟我們沒關係。」陸雨大呼喊冤，這事真不是他們做的，本來他們是很想來著，但有人比他們動作還快，後來才知道原來早在很久之前，姑爺就已經著手準備了，動手也比他們早。

而且前不久顧文清一家老小來顧宅鬧事，也是姑爺故意讓人在外謠傳，反正跟小主子沒多大影響，所以他們就放任了。

果真啊，楚夏的懷疑得到了證實。

她就知道顧樓瑜是不會放過任何抹黑他們珍味樓的元兇的，哪怕那個人是顧文清，他該有的懲罰一點都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