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祭拜先祖

孤塵的父親靈位之前有一個香爐，顯然是用來祭拜上香的。香爐台下面有一個砂爐，砂爐里正直插著一把巨劍，這把巨劍正是孤塵的用劍。孤塵帶回來的那隻石箱就放在他的身後側。

此時孤塵已經看完了先祖的牌位，內心中對祖先充滿了無比的崇敬，不由自主地對著先祖恭敬地重重叩拜了三下。

這時雪姨雙手拿著剛剛點燃的三支祭香來到了孤塵的側邊，看到孤塵叩拜直身後欣慰地說道：「來，先給孤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吧」

孤塵聽後站起了身，雙手接過雪姨遞過來的祭香，然後轉身恭敬地走到香爐前，慢慢地穩穩地把祭香插了下去。孤塵回手之際發現香爐積有厚厚的香灰，都是新的，顯然這裡的香火從未斷過，孤塵這才留意到孤家祠內的地面、祭台、靈牌還有陳放的兵刃都是一塵不染，應該是有人經常打掃擦拭，而孤家祠一般人是不能入內的，現在除了自己，能隨意進入的只有雪姨和自己的妹妹小舞了，孤塵內心頓時有一些愧疚起來。

孤塵的念頭也是一閃而過，很快就回到跪墊前，然後重重一跪而下，向著孤家的列祖列宗們恭敬地叩拜了九個響頭。孤塵叩拜完成後緩緩站了起來，但目光依舊在祖上的靈牌之上。

雪姨就站在孤塵的邊上，看著孤塵向列祖列宗跪拜完后，慈祥地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孤塵說道：「來，到這邊來，向你的母親和列位祖婆婆們祭拜上香了」。

孤塵聽到雪姨的話后才把目光轉開，跟著雪姨來到一側邊。側邊也是一個大的空間，有一列靈牌從上而下，從裡到外，整齊劃一。靈位的位置都是與旁邊配偶平平對應，但靈位前面位置並沒有擺放任何武器之類。同時靈位的靈牌上沒有女性的名字，只是對應寫著某某配偶之位而已。如在這列牌位最前面的靈牌就是孤塵母親的靈位，而靈牌上就是寫著：孤寒配偶之位。

為何牌位上連母親的名字姓氏都沒有，孤塵也曾感覺到不解，但翻看了一下孤家族譜，確實也是沒有任何對母系名字的記錄，也沒有對母系外戚方面有任描寫。說來孤塵也是在內心慚愧地笑了笑，自己連母親的名字也不知道，而父親平常叫母親時就是稱呼「夫人」而已，父親也從未告訴自己，好像也不問母親，總是一副「你不說，我也不問」，想來估計父親也是不知道母親的名字的吧。而這並不是說他們不相愛，從孤家一路是一脈單傳，母系的牌位也整齊劃一來看，列位先祖都只是有一位配偶而已。人族華夏並沒有一夫一妻的制度，孤家族譜記載祖先的配偶都是先於男性去逝，基本都是先去逝十年或更早，如孤塵的母親就先於父親去逝五年，這已經是很特殊的了。可是祖先們都沒有續弦，可見用情之專一。

等孤塵想向母親問名字的時候，卻已經是沒有機會了。孤塵自然知道雪姨知道母親的名字，可是雪姨不親自說，自己也是不會主動問的。孤塵只是心中認為，雪姨姓雪，母親應該也是姓雪吧。

孤塵來到跪墊前，恭敬地跪了下去，筆直著身子，用充滿敬重的目光緩緩地從最裡邊的靈牌一個一個看出來，直到最前面離他最近的那一個靈牌，孤塵的雙眼瞬間矇矓了，這就是他母親的靈位。孤塵眼光直直地看著，看到母親的靈牌就像看到了思念的母親一樣，可是不知為何，母親的音容笑貌卻在他的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模糊，無論孤塵如何去努力記憶，卻始終沒有阻擋這一情況發生，這不禁讓孤塵更加感到異常憂傷，總有一種無力想哭泣的衝動。

孤塵深深地閉上了雙眼，向著母親與祖婆婆們深深地叩拜了三下，或許這樣才能平復一下剛剛內心無比哀傷之情。

雪姨自然把剛才孤塵的一切看在了眼裡，她也深深帶著悲傷看著孤塵母親的靈位，看到孤塵如此傷景，本想去有所安慰，可在她心裡縱有千言萬語要說，終究還是歸於沉默的無言。雪姨手上拿著已點燃的祭香，來到孤塵身邊，對孤塵說道：「來吧孩子，給你母親和祖婆婆們上香吧」

孤塵情緒有所緩解，聽到雪姨的話后就站起了身，用雙手接過雪姨遞過來的祭香，然後走到香爐前穩穩把三支祭香插上，再轉身回來又緩緩跪下，重重地叩拜了九下響頭。孤塵跪拜完后，並沒有起身，只是直起著身子，目光再次落在了他母親的靈牌上，痴痴地看著。

雪姨看到這一幕，輕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傷感地遙了一下頭，孩子的心情自己也是很理解的，但還是說道：「孩子，起來吧，祭拜完了，肚子應該也是餓了，去吃飯吧」

孤塵聽到雪姨的話，自然聽得出雪姨的關心，也是不想讓雪姨再擔心自己，就緩緩地站起了身來，依依不捨地把目光從母親的靈牌上移開，然後轉臉向大門看去。

雪姨看到孤塵起身，自己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孤塵母親的靈牌，內心中好像看到了少族主開心的微笑。

當孤塵看向大門口時，自然也看到了地上的那隻石箱，好像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走過去把它提起，然後轉身把它放在了正插著巨劍的砂爐正前面，目光冷冷地看著這隻石箱。

雪姨看到孤塵把石箱放在那裡，也感覺到孤塵突然間的冰冷眼神，顯然就是這個石箱所引起，走過去不禁問道：「這隻石箱里裝的是何物？」

孤塵好像被石箱所吸引，眼神依舊冰冷地看著這石箱，回道：「是用來祭拜父親的」

祭拜父親？莫非石箱裡面裝的是敵人的首級，這讓雪姨心裡吃了一驚，但心裡很快又釋然了。

當初孤塵在祖上面前立下誓言，必定要把重傷父親的敵人頭領斬殺，以報殺父之仇。因此孤塵一去就是三年，現在歸來了，就已經說明他完成了誓言。而現在這隻石箱內裝著仇人的頭顱也是再正常不過。

雪姨欣慰地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好啊，找個黃道吉日來祭拜你的父親，以告慰老爺的在天之靈」

雪姨說完后，又一伸手握著孤塵的一隻手，慈祥地說道：「來，走吧孩子，一路勞累趕回，到這個時辰了，我們去吃飯吧，可別餓著了」

孤塵本來還冰冷地看著那個石箱，卻被雪姨手一握，立即轉臉過來，當看到雪姨慈祥的目光看著自己，本來還是冰冷的眼神瞬間消融，露出了微笑，點了一下頭，伸手反是扶住了雪姨的右手，一併走出了孤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