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不可超越

離願抬手，把那一枚拇指大小的六欲功晶收了起來。

但是，當他想要收起那枚上面浮現微型真龍的舍利時，意外發生了。

舍利散發著金光，猛然射入了他的雙目之中。

頓時，一副畫面在離願眼中展開。

金碧輝煌的古老大殿之中，一條白色真龍被不知名的鎖鏈捆綁著，它扭動著龐大的身軀，艱難的吐出人言。

「大師兄，你何時回來？我們堅持不住了！」

畫面截然而止，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呼吸，離願卻感覺彷彿過了幾千年，渾身冒著冷汗，疲憊不堪。

「白龍馬？」

離願喃喃自語，那條白龍與他記憶深處的某個人物逐漸重合了。

沒有救回無鳴，離願有些傷感。

遠方，紅芒耀眼，一座山峰被攔腰斬斷，弄文墨與虛如的一戰已經進入尾聲。

虛如雖然境界高深，且進入玄境多年，但畢竟年紀漸長，不能持久作戰。

而弄文墨不同，他正處於上升期，雖然進入玄境不久，但戰鬥力出乎意料的強大，而且，他熟悉虛如的大部分功法，慢慢的開始佔據上風。

離願對弄文墨很好奇，僅僅只是幾個月不見，弄文墨就衝破天感，進入玄境，而且戰鬥力如此強大，竟然能勝過聖寺的高僧，實在太過妖異了。

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離願明白，這個世上和自己一樣修行速度如此快速詭異的並不多，而這弄文墨就是其中一個。

「砰！」

弄文墨和虛如在空中對了一掌，一道光華閃過，天空響起風暴聲。

虛如臉色一變，瞬間收手後退，就此突然離去。

「離願，你把我的對手驚走了。」

弄文墨轉身看向離願，身形一動，瞬間出現在離願身前，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恭喜了，修鍊速度很快嘛！」離願道。

「是嗎？你是在炫耀你自己嗎？」弄文墨一臉冷漠的說道。

「沒有，我只是好奇，你進步怎麼如此快！」離願道。

「試試不就知道了！」

弄文墨開口，突然一劍斬出，紅色的光芒閃耀天際，這一劍果斷而冷酷，無情而霸道。

從這一劍當中，離願感受到了殺意，不是試探切磋，而是真實的殺意，肆無忌憚，毫不掩飾。

「砰！」

離願抬手，半截棍子擋住了弄文墨的一劍，同時身體後退，遠離那個紅衣瘋子。

「你幹什麼？」

離願質問道，他們雖然立場不同，性格也千差萬別，但此時此刻，大乾的大軍就在千山原對面，不是相互攻伐的時機。

「殺了你，取而代之。」

弄文墨雙目閃爍紅光，一劍斬出，絕學「青山空」使出，除卻青山之外，一切都不復存在，無敵的氣勢一覽無餘。

離願手指一動，從《靜默之法》中領悟的萬劍隨心祭出，劍心晃動，一面堅不可摧的劍盾擋在身前，攔下了弄文墨的一擊絕殺。

兩人默不作聲，各施手段，頓時，劍影橫空，金光四射，兩道身影縱橫之間，凡是被兩人觸碰之物都煙消雲散，凡是被兩人攻擊波及的地方都殘破不堪。

僅僅只是幾個呼吸過去，大地塌陷，山川崩塌，河流改道，方圓十里，寸草不生，境況慘不忍睹。

弄文墨一言不發，招招致命，然而，越戰他就越是不甘，對面的離願太輕鬆了。

一動一靜之間，離願收放自如，淡然處之，雖然看起來險之又險，其實都是表象，一切都在離願的掌控之中。

「再打下去，估計你就要賠不起了。」離願笑道。

「什麼意思？」弄文墨冷冷的問道。

「這些山川河流，大地樹木，可都是你毀壞的，跟我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

離願道，身體一轉，猛然就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然站在了弄文墨的頭頂，腳下一踩，弄文墨頓時被一腳踩中頭頂，身體猛然下沉。

「離願！」

弄文墨雙眼恢復了常態，他陡然轉身，一劍揮出，這一劍，與之前的任何一劍都不同。

這一劍只有純粹的劍意，只有劍最原始的本意，劍鋒閃爍，猶如千劍萬劍齊出，但本質上只有一劍，劍主殺戮。

一劍驚天，這是世間最為驚艷的一劍，不該存在於世的一劍，是被禁止的一劍。

這一劍出現，其他劍法都黯然失色。

千相千般劍，幻化世間萬物，都只為一個目的，那就是殺生。

這一劍，是斑斕如意沒有成佛前，行走世間所使用之劍，死在這一劍下的生靈不計其數。

斑斕如意成佛后，把這一劍封印，成為了後世的斑斕禁術之一。

這一劍不該出現，因為這一劍只有斑斕如意佛會使用，世間再無第二人能用此殺戮之劍。

但是，弄文墨使了出來。

這一劍，堅不可摧，銳不可當。

離願抬手，手指一點，紅芒閃爍，萬物蕭瑟。

同樣的斑斕禁術，同樣的千相千般劍。

兩道紅芒剎那相遇，彷彿天生的仇敵，又或者是天然的朋友。

「嘩啦！」

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出，天空在震動，大地無聲無息的裂開了。

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出現在離願和弄文墨兩人的中間。

溝壑延綿不知多少里，溝壑之外，天地似乎被割裂為兩個不同的世界，一邊紅耀似火，一邊沉靜如墨。

遠觀這一切的修鍊者們集體失聲，他們有一種感覺，在那道溝壑之中，存在一種力量，可以割裂一切，哪怕是「皇者」的身體也毫不例外。

「我明白了，你為何想要殺我？」離願平靜的說道。

弄文墨臉色巨變，但沒有回答。

「我是我，你是你，你既然已經離開，那我們之間就再無關係。」

離願平靜的說道，然後邁開步子，跨過那道漆黑的溝壑，朝遠處走去。

弄文墨沉默不語。

如果有人能進入他的眼中，那肯定會驚得目瞪口呆。

在弄文墨的眼中，有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那不是一般的大海，那一片大海蘊藏著無限的恐怖。

一位巨大的生靈矗立在大海之中，他一半身子漆黑如墨，一半身子金光璀璨。

不知道屹立多久的巨人有一天掙扎了幾下，金光璀璨的身子脫落了，掉進了大海之中。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大海之中金光大放，天穹之下佛音響徹虛空，一道身影從海中飄起，朝著西邊行來。

那身影是一位英俊的男子，他一頭金髮飄揚，充滿了慈愛祥和之氣。

仔細一看，那張臉竟然和無情冷漠的弄文墨有些相似。

「你可真大度，但是，他可不會那麼大度。」

看著離願的背影，弄文墨說道。

「你想多了，從來都沒有他，只有我。」

離願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消失在弄文墨的眼帘之中。

弄文墨也離去了。

天地之力開始迴流，寂靜的大地又開始變得靈動，一隻雄壯的黑熊跑過大山，越過大地，奔向那一道漆黑的溝壑。

「噗！」

一聲輕微的聲音過後，它消失了，溝壑旁，只有一縷焦味在飄揚，似乎在訴說，這裡曾經有一頭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