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認親2
審判無法再繼續,只得又將竇建德一家暫時押回大牢,余飛手捂太陽穴出了大堂,媽的,這叫什麼狗屁事啊,要是拿去後世拍電視劇絕對是狗血中的狗血!怎麼就叫自己撞上了。別人穿越大多都是高官富戶之家,就算是窮家對於穿越者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可偏偏自己已經過來四五年,從來不知道肉身的出身來歷,想來也就這麼算了,誰知怎就突然冒出個造反出生的皇帝老子,而且和他對戰多次,更是自己親手將他擒獲滅了他的國,,這叫什麼事啊!要是剛過來時也就罷了,可偏偏是這個時候……余飛一邊走路一邊唉聲嘆氣。
黃奎跟在身後問:「將軍,怎麼辦?」
余飛依舊嘆息:「我哪知道。」
黃奎急了:「不知道……你總不能將你老子兄弟關在大牢再送去長安讓人殺頭吧。」
余飛反問:「那能怎辦?」
黃奎眼中閃過一絲光,手橫在脖子做個殺的手勢:「索性殺了軍中李唐之人就在樂壽城起兵,咱們連大鄭朝和你老子的夏朝一起光復,就讓你做個皇帝,怎樣?」黃奎一臉期盼的看著余飛。這傢伙怎麼就時時想著造反覆國呢!
余飛還未回答,突然不遠處一聲吼:「黃奎你胡說什麼。」張公瑾急匆匆走了過來向余飛一抱拳道:「余將軍,請莫聽奸人挑撥自誤前程。」
黃奎聞言大怒,直接跳了起來扯住張公瑾衣服罵:「你這叛徒,說誰是奸人,當初若不是你帶人反叛我大鄭何至於滅國!」
張公瑾向側面閃身躲開黃奎的拉扯:「哼,那是王世充不識英雄,我在鄭營數年也不過區區馬前卒,到了唐營如今已在上將之列。」
黃奎咬牙切齒:「說的好聽,若不是你蠱惑幾萬弟兄跟你投降你老子才給你將軍做。」
「你……」張公瑾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那黃奎已拔刀在手:「姓張的,既然你是李家之狗今日某等要復興大鄭便留你不得。」說著已拉開架勢。
張公瑾眼神一凝也拔出腰間寶劍:「好,既然你一心妄想蠱惑別人反叛我今日便殺了你以免連累好人。」
眼看二人已箭在弦上余飛急一左一右扯住吼一聲:「住手。」然後怒斥黃奎道:「再敢亂說也將你投入大牢。」
黃奎見余飛吼他,神色沒落中「哎」一聲嘆息收起兵器也不告辭自顧走了。這邊余飛又向張公瑾道:「將軍休聽莽夫胡言亂語。」
張公瑾再一抱拳:「余將軍,末將是個直率人,說話有得罪處還請見諒,然而如今天下大勢已定,再有異心必難有好結果。末將在鄭營多年深知余將軍有神鬼之才,也有一顆仁義之心,故不忍將軍再陷險境。」
余飛拍了拍張公瑾肩膀:「公瑾放心,本將自然不敢為不可為之事,更不忍百姓再受戰火牽連。」
晚膳過後,余飛獨自坐在涼亭之中,黃奎又走了過來:「將軍,將軍駙馬,事不宜遲,莫要坐失良機。」
余飛抬眼:「你為何總想反叛復國?」
黃奎怒哼一聲:「李唐邪惡之朝卑鄙無恥,當初若是正對正滅了咱們也就算了,但他們與突厥夷狄苟且,那突厥進來害了咱們多少百姓這樣的朝我黃奎有一口氣在便想滅了他。」
余飛靜靜地聽著,黃奎面色傷感起來:「余駙馬,你知道我家數代都是陛下家裡的下人,但陛下待我家不薄,自幼便教我兄長讀書,教我練武。長大后更是在前隋朝中給我兄長謀了文官,我也成了侍衛。可惜多年前我兄長為新豐縣令,恰巧遇暴民起義我兄長死在暴民之中。那時還在前隋,兄長雖然官職微小但陛下極力表功給我兄長賜了個子爵由我侄子代襲,並且有了一塊封地,之後家人老母便搬到封地里去住了。因此我一直是孤身在朝,誰知李唐引突厥進關,那突厥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家人全死在突厥屠刀之下……」
黃奎越說越傷感,竟在余飛面前捂臉哭泣起來。黃奎的家事余飛是知道的,但並不知道他一家已死在突厥刀下,或許是當初洛陽對抗李唐之時太過忙碌吧。之後在長安一段日子也只覺黃奎神色沒落不肯與人交往,還以為他只是因為鄭朝滅國而傷感,卻不知原來還有這回事。
黃奎又抬起眼來:「將軍,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道竇建德是你親老子,豈可將他送上斷頭台,若是這樣你還怎敢在天地間立足。」
余飛站了起來,緊鄒著眉頭。過了一陣黃奎又催促道:「將軍,早下決斷吧!」
余飛終於轉過身:「黃奎,隨我去大牢看看竇家人吧。」
為防止竇軍餘孽劫牢,陰暗的大牢里裡外外三步一崗五步一稍整整用了數千精兵駐守。余飛一路走來有許多昔日的兵卒親切的叫著:「將軍。」余飛一一點頭回應,更有兩個兵卒直接將二人領到關押竇家人的牢房之外。余飛揮退左右兵卒向竇家人看去,此時依然一個個戴著枷鎖,猥頓的擠躺在乾草里。發現余飛來了,二姐第一個欣喜的衝上來:「小三,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真要爹娘和我們的命。」
余飛不知如何回答,老二竇善也激動的湊上前:「三弟,快放我們出去。」
二姐身後傳來一聲冷哼:「哼,別做夢了,等著去長安問斬吧,他能放,我們怎會在大牢,怎會一把大火燒掉父皇的大好江山。二叔只是做個使者怎會被割了耳朵。」正是坐在地上的竇唯發話,初時只是冷嘲,之後越說越激動,竟是以拳垂地。
余飛沒有理他把目光望向之後的竇建德,此時竇建德在曹皇后攙扶下坐在另一側,嘴裡嚼著一根乾草,他們的目光都沒有望向余飛,或許他們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當前情景。
余飛漸漸走到竇建德夫婦面前,問:「我真是你們兒子。」
沉默,一時間大牢中無人說話,過了許久竇建德才道:「你是竇家第三子,姓竇,名兗……」
曹皇后見竇建德說話了這才抓住余飛手將他拉蹲下,手在余飛臉上一邊撫摸一邊哭泣:「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呀,別人打敗咱們也就算了,怎麼會是自己兒子打了老子……」
他問余飛:「小三,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嗎?」
余飛如實答道:「當年我在死人堆里醒來,周圍全是死了的兵卒,我不記得我是誰,只是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好像我叫余飛,從此我就叫余飛了……」余飛說著又將之後經歷說了一遍,竇家人靜靜地聽著,聽完竇建德沉默道:「真是造化弄人,這麼說來這些年你幫王世充打我們,如今又助李唐滅我之國看來都不能怨你,只是可惜了我數十萬河北子弟。哎……」竇建德長長嘆息一聲埋頭自苦。
這邊曹皇后又拉住余飛問:「小三,你當年究竟做了什麼夢,怎麼會把個好好的人做成這般樣子。」
這……余飛總不能說夢到鋼鐵大炮,汽車飛機,日行千萬里等等怪異的東西吧,他只好搖頭道:「夢裡太過怪異,模模糊糊的醒來就不太記得請了,只大約記住了這個名字,在夢裡感覺很無力很累,醒來后精神好多了,感覺腦子也清醒了許多,因此才想起來造槍炮這些東西。」
余飛的思緒又回到久違了的前世,那個壓抑的世界,每天只知道工作,工作,枯燥的無休止的工作,然而卻總也存不起錢,最後還混得一屁股債。如今那個世界漸行漸遠,有時候他自己都懷疑那會不會真的只是一個夢。他又想起穿越前中獎的五千萬,有了那五千萬真的會改變一切嗎?也許物質上會大為改觀吧,但心肯定依舊空虛。他在心中嘆息,說在那個夢中很累很無力不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