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人心

伏風天燭的聲音在陸不凡的耳畔突然響起：「喂！小子！該醒醒了！」

陸不凡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納悶的發現除了樓小梵，只有伏風天燭和軒轅修。

陸不凡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樓小梵，吃驚地問伏風天燭，「神仙爺爺，他們哪裡去了！」

他站起來，卻發現他和伏風天燭依然在船上，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納悶地說道：「我們不是已經上了岸？」

樓小梵拍了拍腦袋醒轉過來，也有一些吃驚。

伏風天燭呵呵笑道：「司晨舟！不會上岸！這舟就是所有！」司晨舟緩緩地行在河面上，陸不凡望了望天，不解地說道：「那麼說，剛才我看到的只是我的夢？這裡也可以做夢？」

「是的，歷史長河並不妨礙你做夢！我原本有事要你們做，你們那裡也沒去，甚好！」

陸不凡心想，怕是龍馬河圖造成的。樓小梵坐了起來，陸不凡慌忙將她扶起。

「他們都去了哪裡？」陸不凡繼續問道。

伏風天燭饒有把握的說道：「去了他們心中想去的地方。史皇傑這後生去了史皇家族想必去拯救他們家族的歷史，而昆華靈康這個人也去了他們家族的所在，穀梁那三個小賊也去了他們家族，而昆華無畏去了含光家族，想必是去找他玷污的那個女子吧。」

「陽甲他們呢？」陸不凡不放心地問道。

「他們不用擔心，你們可知道司晨舟里的人喜歡群居，總是會找到一個共同點走在一起。有一群喜歡聽雲辛歌聲的人聚在一起，而陽甲先祖它們去了那裡。」伏風天燭摸了摸鬍子，軒轅修恭敬地在身後一言不發。

「神仙老爺爺，你剛才的話有毛病，昆華無畏是找他的女人，我在想他是想去看看她在不在歷史中吧。」樓小梵插話說道。

伏風天燭莞爾一笑，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說道「沒想到昆華無畏這個後生生前是個痴人，被改寫成這樣，還是如此心痴。」

樓小梵露出同情的神色，「他只不過想要一個答案和認可。」

這時，軒轅修恭敬地問道：「師傅，我們現在怎麼做？你說的龍域在哪裡？」

伏風天燭皺了皺眉：「我也沒有參悟其中的關鍵！」他望向桅杆，一桿大旗迎風飄展，旗幟用的桑麻。突然河裡翻起巨浪，司晨舟發生巨大的顛簸。

陸樓兩人下意識地抓緊伏風天燭的胳膊，臉色有些蒼白。伏風天燭和軒轅修傲然的站在船上，紋絲不動。

眾人抬頭望去，天空有幾隻信天翁盤旋而過，旗幟灰白，什麼也沒有。

軒轅修有些不解的說道，「這舟為什麼沒有標誌？」

伏風天燭怔怔地看著那裡說道：「聽說，如果有人能在這上面作畫，就可以去到他想去的地方，只可惜我不知道龍域是什麼樣子？也許龍域在歷史塵封的角落吧。」

樓小梵彷彿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記得你對天擇說，去龍域不是一時半刻的，我想你一定有辦法。」

伏風天燭掐動手指，有些無奈地說道：「還不是時候。人心不足，司晨舟無所歸屬。」

「啊！你騙我不會算！」陸不凡指了指伏風天燭的手指。

伏風天燭呵呵笑道：「那個昆華靈康很有神算的資質，如果讓他聽到心裡，恐有不妥。」

原來如此！

「還有一件事，我並不想讓他們知道，不過我想他們那麼聰明，恐怕很快會知道！那就是司晨舟里會有很多真相，這裡有很多人，他們生前並不出名，只不過被歷史一筆帶過，然而從他們的身上會找到一些線索。」

軒轅修這時打斷，繞回話題：「師傅，何謂人心不足？」

伏風天燭鎖緊眉頭，低沉地說道：「沒有人心的話，人就只有禽獸的行為。現在歷史長河混亂，人們漸漸忘卻先祖，心中善行見遠，沒有了人心，別說司晨舟要去龍域，怕是司晨舟也會被毀掉！」

陸樓兩人面面相覷，陸不凡恭維道：「神仙爺爺，你這麼會算，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是么！」

伏風天燭哈哈笑道：「你說的對，你不是來到這裡了嗎。說明人類沒有消失，那麼這場危機會度過的。」

陸不凡拍了拍腦袋，抬杠的說道：「可能之前沒什麼事，可因為我來了，歷史造成了這麼大的混亂！不不，應該說，是樓小梵來了，說不定，就把人類玩沒了！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樓小梵挽著胳膊哼了一聲，「這鍋我可不背。」

伏風天燭在陸不凡的腦袋彈了一下，陸不凡感受到爺爺般的溫暖，「小子！你可能會影響一些人的生死，可你影響不了大勢！除非一個人可以影響天下人！這談何容易！」

陸不凡訕訕地點了點頭，「既然大勢不變我就放心了，看來我和小梵回去等待事情有了轉機就好！」

「人不能這麼自私！如果你不去做，總要有人去做！想我伏羲先祖早已測算出，人類必成天下之王，萬年之後，當開闢另一番繁榮天地。然而面對龍族欺凌，他還是依然捨生忘我，就是為了後世開太平！難道他可以選擇無所作為，不能等到那個後世嗎？」

伏風天燭的臉上泛出紅光，軒轅修崇拜的望著師傅，露出了膜拜的神色。

「可，可是，我們太渺小了，什麼都做不了，你們都是有能力的人。」陸不凡有些結巴的說道。

「後世有句成語，不要妄自菲薄，你們會作出一番驚天的事來。更何況，你們恩恩愛愛，有著善良的人心，這是最難能可貴的。你們怎麼說來著，仁者無敵？」伏風天燭俏皮的撓了撓頭。

樓小梵感覺這個老頭可愛極了，微笑著拍手說道：「神仙老爺爺，你說的我無法拒絕，你說，我們該怎麼去做，我們做就是了！」

伏風天燭捋了捋鬍子，沉吟道：「我這次看到了昆華無畏，看到他這幅模樣，倒有些不忍。我想為他洗冤。聽穀梁那三個小賊說，現在青色大陸很多人會突然記得昆華無畏這件事情，我們不如替他洗脫冤情，讓人們明白人心可貴，說不定會改善人心。」

樓小梵驚訝道：「昆華無畏這件事，還有這麼大的作用？」

伏風天燭冷哼道：「是啊！當年昆華無畏被冤枉，我和小頡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可小頡卻無法為他洗脫冤情。你知道為什麼么？」

樓小梵吐了一下舌頭，「可別提你的徒兒了。他最不負責任了。總是撂挑子！」

伏風天燭哈哈的笑了起來，「那是因為他還心存善念！那時候，幾乎整個昆華家族的人都同意處置昆華無畏，而其他大陸知道昆華無畏能幹，也樂見的他去死。巫師縱然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卻不能違背眾意，拆穿他們。如果拆穿他們，就再也沒人把巫師當一回事，而且會把仇恨拉到自己的身上。」

樓小梵做了個鬼臉，「借口。」

伏風天燭摸了摸他的頭，「你說得對！做一個始終正直的人，是件很難的事情。」

伏風天燭看了一眼軒轅修，「小頡那時候沒有主持正義，也因為軒轅家族的緣故。昆華家族是在軒轅家族沒落以後崛起，可想而知小頡複雜的心情。一個家族沒落，一個家族興起，誰也無法阻止。他當時知道昆華家族必會發生內鬥。那時，昆華無畏的敵人希望他死，朋友也希望他死，結果造成了他的冤情。」

「好吧。那麼就在今天，讓我們把昆華無畏的冤情洗刷掉，讓所有人知道他是清白的。」樓小梵眸子亮了起來。

陸不凡著急地說道：「那就快去吧，我怕那個昆華靈康使壞！」

再說天擇夫婦從錄書台出來，看到威風和貓鼠正全神戒備的把風，慌忙喚他們過來。

一貓一鼠湊了過去，凡九命納悶地說道：「你們沒有遇到我家主人么？他們可是找你們去了！要不然，他們都不會進去！」

天擇慌忙講了裡面的情形，談道鼠先祖，凡老有些擔憂地說道：「不知道先祖能不能扛過這一遭。」

天擇囑咐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進去。

凡九命擺手道：「我才不會進去送死！不過我想起來了，都是那隻兔子害的！」

此時聽到塔樓走廊里有人上樓和說話。天澤等人慌忙將其他人的身體搬到角落，獨獨留下昆華靈康的身體，而後躲在錄書台的暗處。

夏目玉用念力將一眾隱藏起來。

只見幾個人鬼鬼祟祟上了塔樓，向錄書台里觀望，突然看到昆華靈康的身體，幾個人嚇得退了出來。

有人小聲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怕他，尤其是他笑的時候。」

「你說得對。他一笑，我就覺得我倒霉的時候到了。」

「我們撤撤！別讓他聽見！」

見沒了動靜，大家出了來，笑著說惡人果然是個招牌。天擇讓夏目玉在門口要部署一個謎換陣，突然一個黑影閃了進來。

那個人咳嗽了一聲，聲音十分洪亮，大家的心情緊張極了，天擇夫婦定睛一瞧，不禁叫道：「是昆華家族的大頭領。」

他揮了揮手，「你們先把迷幻陣部好，我有話說！」

夏目玉依言，慌忙將迷幻陣部好，並讓狗貓鼠站到自己身邊，如果有什麼危機，迅速跳入陣中。

大頭領哈哈笑道：「不要怕我！我沒有惡意，我只不過想到錄書台來看看。」

他環顧左右，看到昆華靈康等人的身體，不禁有些吃驚，說道：「看來大家都開始行動了。」

「大頭領，你有什麼事？」天擇警惕的問道。

大頭領突然熱淚喊著眼眶，抱著腦袋說道：「實不相瞞，這幾日我心中的愧疚愈來愈深，昆華無畏這個名字在我腦子裡一直走不掉！我猜一定是歷史出了什麼狀況。你們想必可以進錄書台吧，能否帶我進去？」

天擇夫婦慌忙擺了擺手，告訴大頭領他們暫時無法再進去，除非要等來天。

大頭領嘆了口氣，說道：「我可以等，有著迷幻陣，別人休想進來，關鍵時刻我也可以出面打發其他人走。」

天擇夫婦暗想，這倒不錯。

他拍了拍昆華靈康的身體，昆華靈康的身體軟了下去。他蹲了下去，指著昆華靈康說道：「他待我不薄，可是你們能相信么，我是昆華無畏最好的朋友，我卻幫他殺了他！」

天擇夫婦聽的有點頭暈，繞了半天，有寫明白其中的深意。

「既然是朋友，你為什麼要害他！」

「哈哈！是啊！既然是朋友，為何要害他！」大頭領緩緩站起來，仰著臉，淚水止不住無聲流了下來。

「那時候所有人都想殺他，不差我一個而已！我們現在遭到報應了！他要來索我們每一個人的命！」大頭領恐懼的說道。

「這就是人心！」大頭領咬牙說道。

「我要找到他！歷史里一定有一個昆華無畏，他再像我們每一個人憤恨！我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