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妮娜的生日
「祝我的小公主生日快樂！」
塞班一邊鼓著掌，一邊催促妮娜吹滅蛋糕上的蠟燭。
妮娜一反以往傲嬌的模樣，臉上洋溢著開心地笑容，心中默默許願。
「希望塞班哥哥的工作更加順利，能夠娶到一個體貼漂亮的妻子，希望西比萊克哥哥畢業順利，找到一份好工作，遇見喜歡的女孩子，希望我們一家三口越來越好！」
妮娜默默想著，吹滅了眼前的蠟燭。
每年妮娜只有過生日時才有蛋糕吃，作為女孩子，妮娜很喜歡這種甜品，但是平日卻從未主動要求過，她也知道塞班哥哥養家不易，因此從不會提任何過分的要求，而每年的生日，是她唯一會放縱自己的一次。
「哥哥，妮娜，有件事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下。」西比萊克認真地說到，有件事，他考慮了很久了。
「哥哥，你已經找到了心儀的女孩子？那可太好了，快把她帶回家吧，我同意這樁婚事了！」妮娜眼睛一亮。
西比萊克猛的一愣，隨機哭笑不得到，「並沒有，這件事還早呢。」
「好吧。」妮娜聽起來頗有些失望。
「什麼事？」塞班有些好奇，他的弟弟很少這樣認真，聽起來是件大事。
「我覺得，妮娜明年就可以去上學了。」西比萊克斟酌著說到。
「不，我不去。」妮娜聽了馬上拒絕道。
西比萊克知道妮娜的考量，說實話，塞班的收入在這個小城市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每個月有30個銀幣，這相當於3000個銅幣。
但單隻靠他一個人，要承擔一家三口的生活，並且還要為之後的婚姻做準備，卻有些拮据了。
這種情況下，他恐怕實在沒有能力在承擔妮娜的基礎教育費用，畢竟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人人都能夠接受教育，這依舊只是有錢人的專利。
按照這個時空的貨幣兌換比例，1枚金幣等於100枚銀幣，一枚銀幣等於100枚銅幣。
普通一家三口每個月大約要花費20個銀幣用於生活，當然，窮苦人家一個月10枚銀幣也能活得下去，富裕人家一頓飯幾個銀幣也很正常。
而基礎教育學校，每年各種學雜費大約要一個金幣，也就是除了一家三口的飲食費用，所有的錢都要用於妮娜的學費，一家人恐怕連病都不敢生了。
如果不是因為曾經父母也算是個小貴族，塞班和西比萊克兩個人大概也沒機會接受基礎教育，但父母去世后，已經沒有什麼遺產留下，因此妹妹上學也變成了奢望。
而且，塞班已經快30歲了，如果他再供養妹妹上學，恐怕沒有人會願意嫁給他，妮娜自然不願意這樣。
塞班已經為這個家付出不少，妮娜寧願繼續每周出去打工補貼家用，雖然她的教育水平不高收入也很低，但總歸能稍微改善一點家裡的生活。
不過，現在的他們不需要擔心錢的問題了。
西比萊克的老師曾經給他們說過，進入帝國「諾亞」之後，即使是見習期也有每個月至少50枚銀幣的收入，之後隨著貢獻的增長，等級的提高，收入會越來越高。
「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到時候我也能夠賺錢了，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剛畢業收入不會太高，不過幸運的是，已經有一家事務所開出高昂的工資爭取我了。」
「我畢竟成績在全校屈指可數，作為艾爾維茲大學最好的一個班，競爭力度可是非常大的。」
聽到西比萊克這樣說，妮娜眼中冒出了希望的火花，但卻沒有立即同意，像是在努力壓制自己的喜悅，她也擔心西比萊克故意誇大自己的收入。
「是家什麼公司？可靠嗎？」塞班也有些懷疑。
「放心吧，是我的老師介紹給我的，你知道的，老師一直很喜歡我，不會在這種事上欺騙我，一旦畢業我就可以到對方公司任職，每個月將有50個銀幣的收入，只要兩個月的工資就可以負擔妮娜一整年的學費了。」
「真的？！」
塞班和妮娜都很驚喜，塞班和西比萊克加在一起每個月已經有80個銀幣的收入了，這已經可以過得相當不錯了。
「但是，我已經錯過了基礎教育的年齡了，現在再入學有些困難吧？」妮娜遲疑道。
「不用擔心，我不是每個周都會給你講課嗎？你的基礎是非常好的，再說了，每年的帝國統一考試也從來沒限制過年齡。」
西比萊克對妮娜很有信心。
「哥哥，以前一直是你養家，現在我也終於可以出些力了，以後你的工資還是都存起來留著以後結婚的好，我可不想你一大把年紀還是自己一個人過。」西比萊克甚至開起來塞班的玩笑。
不過塞班心裡高興，也就沒有在意西比萊克的玩笑。
「但是公司那邊要求的嚴格，平日我不能隨便回來，但我每個月會固定寄些錢回家，你們不用擔心。」西比萊克補充道。
塞班聽了頓時有些遲疑，「那我們很難見面了？」
「也不是，你們有什麼事隨時給我來信，只要沒有重要緊急的事，公司對於請假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每個月我也有回來的機會，只是我多做點事，家裡也能更寬裕一些。」西比萊克解釋道。
塞班點了點頭，「家裡有我照顧，你也可以放心，下個周的畢業考試沒有問題吧？」
「放心吧，沒有問題，一定能順利通過。」
「那就太好了。」塞班放心了下來。
「妮娜，怎麼樣，對於我的生日禮物滿意嗎？」西比萊克笑著問道。
「還不賴。」妮娜矜持的回答。
對於妮娜而言，這大概是她自父母去世之後過得最開心的生日了。
給妮娜過完生日，西比萊克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幾個小時過去了，他感覺到塞班和妮娜似乎已經睡下了，便偷偷拿出了那張書頁。
那張書頁上一次告訴自己說，只要自己在上面寫字，它便能夠同自己交流，但是，看他那恭敬的樣子，大約是把自己當作了什麼大人物。
這樣的一個大人物，通過紙筆交流，是不是顯得有些過於低端？
西比萊克思索了一陣，覺得危險在可控範圍內，於是決定，還是入夢同阿爾提維斯交流。
「入夢。」
眼前一片灰霧，又是上一次的場景。
「偉大的主人，您謙卑的僕人阿爾提維斯，恭候您的到來。」一張長著滑稽面孔的書頁飄到了他的面前。
「你認得我？」
「阿爾提維斯以前雖然沒有見過偉大的主人，但是您能夠來到這個地方已經說明了您的超然身份。您應當是一位神靈吧？」阿爾提維斯小心翼翼的問。
西比萊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心裡卻翻起了滔天大浪。
自亞特蘭大大帝獻祭之後，「神靈」已經是禁語了。
倒不是說提到這個詞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只是1500多年前的慘痛依舊深深的印在人們心裡，對於教會和神靈，人們報以最大的惡意，沒有人會以這種語氣說出這兩個詞。
他是1500多年前的物件？
不過現在認下神靈的身份對他並沒有壞處，只是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同它交流，否則早晚會露餡，看來自己該有一個「信徒」了。
「我有一個信徒，現在遇到了一些困難，你是否願意去幫助他？」「偉大的神靈」西比萊克問道。
「當然願意，這是我的榮幸。」面前的書頁突然對摺，大概是在彎腰鞠躬的意思。
「您將我的本體交給您的信徒。他便可以同我交流，如果覺得隨時攜帶我比較麻煩，只要讓他將自己的血液滴在紙張上，我便可以隨他的心意出現和消失。」
「此外如果有了血液作為連接，那他同我交流就不需要採取說出來或者用紙筆寫出來的方法，他只要在心裡同我說話，我就能夠感應的到。」阿爾提維斯恭敬地回應道。
「嗯。我會將你賜予他。」西比萊克點頭說到。?
隨即西比萊克的身影慢慢變得淺淡，最終消失無形。
「阿爾提維斯！好樣的！你同一位偉大的神靈建立了聯繫！」那書頁興奮喜悅極了，歡快的在空中飛舞起來。
他已經感覺到這裡對自己的限制越來越弱，不久之後，他就可以完完全全的離開這裡了。
西比萊克睜開眼睛，看著手中的紙張，滿腹疑問。
剛才的感覺與他對其他人進行嘗試的感覺是一樣的，確實是進入了夢境之中。
阿爾提維斯說，他能來到這個地方，說明他是一位偉大的神靈。
這表明在阿爾提維斯心裡他恐怕並非是來到了夢境，而是來到了一個奇特的地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此外，如果神靈真的存在，而不是教會為了控制人民虛構的，那亞特蘭大大帝又如何能夠推翻全部教會的統治？
即使是超強的能力者，恐怕也無法同神靈作對吧？
而且「我」的死因也很奇怪，既然有人傳信說「我」死了，如果我又活了過來，對方不應當有所反應嗎？
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生任何事，這種奇異的平靜讓西比萊克心裡總有些不舒服。
西比萊克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彷彿有隻手安排好了一切。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