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 他的神性不允許
彌撒身為塞爾伯格家的嫡子，自小就被家族寄託了厚望。
賽爾伯格家的孩子都有成為預言者的天分，且歷屆以來都是嫡系的天分會更好一些。
彌撒的爺爺彌亞作為帝國的「天之眼」，被彌亞帶在身邊教養過一段時間的彌撒自然也從小受到了眾人的期望。
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玩笑，家族中同齡的孩子都陸陸續續開發出了自己的能力，只有彌撒沒有成功。
一開始彌撒也沒在意這個，說不定是因為他的能力太強隨意開發起來才格外緩慢呢？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彌撒逐漸開始著急了。
為什麼只有他沒成功？
但幸而彌撒的父母都不是涼薄的人，不僅沒有因為彌撒沒有成功開發出能力而生氣，反而更加心疼寵愛彌撒，讓彌撒實實在在地成為了不少貴族子弟嫉妒的對象。
但彌撒心理到底不甘心，剛開始他到完全沒想過什麼要爭一口氣或者是將家族發揚光大之類的事。
反正以彌撒爺爺的階位，壽命總比普通人長不少，就算自己不爭氣還有自己的兒子孫子嘛。
但時間一長，不知道為什麼，他到真的有幾分愧疚了。
這些年，不論他付出了怎樣的努力，不論家裡人為他提供多少材料，他一直沒成功過。
就算別人迫於彌亞爺爺和自己父母的壓力什麼都不敢說，但誰又知道會不會有人在心裡笑話他和他的家裡人呢。
他自己不怎麼在意這些，但他卻不想自己給家裡人抹黑，尤其是這麼多年他們始終待自己如一的情況下。
或許是看出了彌撒心裡的期望，彌亞親自為他做了一個預言——
有一個人，能幫他解決這個問題，你可以在「諾亞」的資料庫見到他，去找他吧。
這是預言的內容。
預言是有代價的，越是重要的預言，代價越高。
雖然彌亞爺爺沒說，可他看得出來，彌亞爺爺的狀態似乎糟了不少。
只是處於種種考慮，家裡人向帝國隱瞞了這件事。
所以他決不能辜負彌亞爺爺的預言，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四處奔波輾轉反側從沒喊過辛苦的原因。
但或許是終於看到了期望，他今天格外失態了。
這些年他一直擔心，「諾亞」有這麼多資料庫，萬一他錯過了呢？
身為塞爾伯格家的人，他從來都清楚，預言不是確定的事實，而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只是這種可能性很大，所以被很多人以為就是未來的必然之事。
但他知道，未來是可變的，從來沒有絕對的預言。
「所以，大概就是這樣。」彌撒攤了攤手，「你就是那個能幫我的人。」
「我到並不是懷疑帝國'天之眼'的能力，可是事實上，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你。」西比萊克無奈地說，完全無視了正在大喊「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的阿爾提維斯。
彌撒微微握了握拳頭，沒有說話。
「抱歉，這件事我實在幫不了你。」西比萊克站起了身，示意自己準備離開了。
「等一下！」彌撒突然出聲。
「我相信彌亞爺爺的預言不至於毫無根據，或許西比萊克你只是現在沒有辦法，又或許…你是現在不能有辦法？」彌撒凝視著西比萊克的眼睛，意有所指。
「唔，或許你可以猜一猜？不過你該清楚，我能不能夠有辦法，這件事可從來都不是由我決定。」西比萊克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
「西爾你真的不打算幫他？如果幫了他，對你之後的行動有好處吧？」阿爾提維斯有些疑惑。
「你覺得，一個二階的『諾亞』能夠解決塞爾伯格舉全族之力都不能解決的問題？」西比萊克反問。
「所以你最後和彌撒說的話是這個意思？」阿爾提維斯突然反應過來。
「可是既然你不想幫他，最後為什麼又要這麼說？那不是告訴彌撒你有辦法了嗎？」阿爾提維斯還是有些不明白。
「誰說我不打算幫他？塞爾伯格家的人情可不好拿，既然有這個機會，我為什麼不去做？」
「不過，就像我最後對彌撒說的，我應不應該有這種能力，可不取決於我自己。」
「我為什麼要冒著這樣大的風險幫他？——這才是我想知道的東西。」
「所以你是在要好處？」阿爾提維斯有些茫然。
「好處？不。」
「一點好處可不值得我冒這樣大的風險。」
「我要的是什麼，他能夠給我什麼，我相信他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
「畢竟是塞爾伯格家的繼承人，不會是個蠢貨的。」
西比萊克說完這句話就止住了。
長久以來的默契讓阿爾提維斯明白，這是他不想再討論這件事的意思。
「好吧，你們都不是蠢貨，我是個蠢貨總行了吧。」阿爾提維斯有些煩躁地嘟囔了一句。
這種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的戲碼也不是第一次了，這真的讓他非常想揍西比萊克一頓。
等他有了真正的軀體，他一定會嘗試一下的。
不過——
「我親愛的西爾，這件事恐怕還需要我幫忙吧？」阿爾提維斯的聲音有幾分幸災樂禍，又有幾分矜持。
這次可別想讓他痛痛快快把解決辦法說出來。
「彌撒身上的神性太濃了是不是？」西比萊克沒回答，卻突然問了一句彷彿毫不相干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阿爾提維斯的語調突然升高，隨即又變得警惕起來。
「我知道了，你猜的？我告訴你，你可別想套我的話。」
「套你的話？」西比萊克微微垂了垂眉。
阿爾提維斯打了一個哆嗦，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西比萊克現在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彌撒如果想好好活著，就不應該去想什麼開發能力之類的事，他的身體——不，準確的說，是他的神性不允許，是吧？」
像是想到了什麼，西比萊克嘆了一口氣，凝望著虛空，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的神性不允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