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矩陣世界

熟悉的呼喊在耳邊繚繞，塵恍惚中猛地一驚，正是在他的化名。

雙目睜開，第一反應是握了握手，感受到切實抓力后，快速掃了一遍軀體，破碎消散部分重歸於好。

「倫哈德，你終於醒了！」

埃爾德神情激動，看得出很擔心他。

塵剛想說話，忽然意識到什麼，盯著對方逐漸舒展的眉頭問到：「你回復記憶了？」

埃爾德點了點頭，解釋道：「在接受卡拉洗禮之後，我就記起了所有的事，包括在新世界的行為。

而且我發現自己成為了所謂的超凡者。」

他邊說，手指彎曲，銀白色光華大盛，濃郁卡拉氣息瀰漫在空中，連身為機械專家的塵都受到影響，整個軀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好似組成元素要分崩離析。

暗中引導卡拉，塵勉強壓住身體異變，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如此精純的卡拉，聞所未聞。

他本身卡拉的機械度極高，已經被萊恩稱為難得一見，但在埃爾德操縱的卡拉面前，就像是只會做循環的電路遇到了真正的人工智慧。

如果對方願意，甚至能解構出同一層次超凡者卡拉使用的具體流程，這是機械專家的直覺。

雖內心驚訝，塵依舊面色淡然地問道：「燦星小隊的隊長是誰？」

埃爾德聽到問題愣了一下，剛要下意識地說出答案，神情卻顯得低沉，笑容也從臉上消失。

「貝恩，遺忘者貝恩！」

信息可以作假，但記憶混合身體反應，都是應有之意，埃爾德作為燦星最後的元老成員，他對貝恩等人的懷念很難作假。

塵拍了拍青年肩膀，認可了回復記憶的埃爾德。看其眉頭緊皺，於是特別透露道：「我在進入新世界前，把禿鷲清理了，正是他藉助元素生物勢力，襲擊與卡賓軍方有聯繫的雇傭兵。」

乍然聽聞此消息，埃爾德忍不住揮拳，胸中積壓已久的憤恨傾瀉而出。他具體又詢問了一些細節，以及對方的動機。

慢慢地卻失去了報仇的暢快感，畢竟人死不能復生。而作為星際探索者，他們有失去生命的覺悟，不過突如其來的戰爭加速了這個過程。能夠預料到，在不久的將來，和平已久的星區會陷入更大的混亂。

「我們當務之急是離開新世界，萊恩的委託我已送達。這個虛擬世界遭到超凡者攻擊，目前危險度極高。」

「有一位機械行會的高層委託我打破平衡，而且她似乎知曉你的異常，包括極限競速也是我聽從她的安排到來，你的蘇醒與其有關。」

塵邊說，邊模擬出那熟悉的卡拉銘文，也是通過星空的關鍵。

光芒奈地搖了搖頭：「你說的這個人我見過，在剛進入新世界后第一個接觸的人就是她。不僅如此，她我似乎還有著一些莫名地熟悉，好像從前就認識。

但我確信沒有任何有關她的記憶，只是有種直覺，她以及新世界與我息息相關。」

見埃爾德滿臉困惑，塵卻心中一動，隱隱有了猜測。

記憶是可以隱藏和恢復的，無保護進入新世界的人們就是典型的例子。那人說打平衡的關鍵在於埃爾德，再結合埃爾德本身神秘的來歷以及通關后精純的卡拉獲取，以及他毫無生澀地源能運用。這處新世界或許與埃爾德的過去有關。

之前在燦星的訓練基地，塵就打聽過友的信息。埃爾德就是最離奇的一個，其他人只是調侃他的姓氏，並說他來自遠方。可真正詢問埃爾德才知，他本人都忘記了從前，只有一段模糊的記憶。

因為來歷不明，很多雇傭隊不敢接納他，直到遇見貝恩，因此他一直很感激隊的信任。

「或許這裡隱含著你的過去，而所謂破平衡的關鍵，契機在你。」

塵隨即說觀點。埃爾德顯然也到了這方面，從前記缺失的確是不願提及的話題，可也未必沒有潛意識地遺忘。

到底過去發生了什麼，為何他對卡拉如此熟悉，他又為何失去了記憶。現在有機會解開謎題。

「可現在的新世界暗潮湧動，兩大陣營對抗，以我們的實力貿然行動恐怕不妥。」

埃爾德顯然也清楚目前的處境，更明白塵的目的，已經完成萊恩的委託，營救了自己，最好的應對方式其實是離開這處是非之地。若還貪圖其他，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塵卻搖了搖頭，慎重地說到：「我知曉你的顧慮，怕再探索下去會連累我，而且不排除你的這種熟悉是那位超凡者給的暗示，最穩妥的自然是先離開這裡，而且這也是我之前的打算。」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環視著周圍詭異流轉的空間，似乎越發不穩定了。

「可現在看來，還是太天真了。既然機械行會那位認為打破平衡的契機在你，那必然會關注我們，並進行一系列的引導。

無論她目的為何，若按照她的規劃走，起碼會給予一定幫助。妄想逃離置身事外的話，恐怕立刻就會遭到報復，特別是控制虛擬世界的主腦。或許對付同位階的敵人有些艱難，對付我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塵還有一點沒說，目前的新世界由於雙方對戰，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之前那位超凡者就說離開極其困難，怕不是誆騙，他們想逃離的難度很高。

或者說對方篤定只有她指出的道路才是離去的正確途徑，他們不得不遵守約定。這是陽謀，想活下去就幫助機械行會，同樣會有報酬。

「是我有些貪婪了，不應該趟這渾水。連虛擬師都重視的問題，其中隱藏的危險不言而喻。」

處於此進退維谷的局面，塵也有些後悔。

埃爾德卻勸慰道：「這不怪你，誰也想不到身處卡賓大本營的機械行會遭遇如此危機。更何況你是為了救我才進入新世界，不然在發現不對的情況下就能離開，說來還是我連累了你。

最重要的，正如你之前所說，這樣一場席捲星海的戰爭，無人能獨善其身，只有提升實力才有生存的資本。」

塵拍了拍埃爾德肩膀，看來貝恩他們的死對其影響很大，不過這不是壞事。

「好，就讓我們體驗下新世界永恆的關卡，奪回屬於你的記憶。

下一關是什麼？」

埃爾德抬頭向前方望去，不知不覺中，周圍環境已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上下左右抽象在不同的地方，引力在此失去了效果。

無數方塊在不同維度間移動組合，構造出新的世界。

這時才聽到瀰漫的聲音傳來。

「已經到了，矩陣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