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

第四章

紀幽然看了看窗外熱鬧的大街，腦中浮現出煜王的影子，表面上整天尋花問柳，然而卻是笑得最孤獨的那個人。

一時間，自己愛的人嫁給了最要好的兄長，最疼愛自己的母妃去世，最敬重的父皇恨自己入骨，一時間，打破所有的歡聲笑語，原本擁有常人不能擁有的一切，頓時變得一無所有。

開始不停地遠征，不停地佔領收服其他國家，讓晟國兩年之內成為最大的國家，得戰神的名號。

卻依然孤獨著，痛苦著，可能只有在戰場上，在青樓里，能暫時假裝自己忘記了傷痛，掩飾自己內心深處不可能癒合的傷疤。

迎春樓中，煜王右手攬過迎春樓花魁紅纓的腰，左手拿著酒杯，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王爺，家中嬌妻坐，你卻在外占著紅纓姑娘，什麼美事兒你都佔了去。」皇后的弟弟墨綺楓說著。

「墨少爺，難道奴家這麼不如紅纓姐姐嗎？」墨綺楓懷中的女人撒嬌道。

「那你覺得，你比得過紅纓嗎？」墨綺楓說著，纖長的手指抬了抬女人的下巴，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絲毫沒有給懷中女人面子。

女人雖心中惱怒，卻不敢表現分毫，只是低著頭，不敢再多言。

與這兩人不同的是一旁坐落的震北將軍，羅奕，他端坐在桌前，一臉鐵青地看著眼前的兩人，「我們就不能找個正常點的地方商量事情嗎？」

「正常點的地方麻煩多。」煜王右手從紅纓臉上劃過，並對她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們有事要商量。」

「是。」兩人起身，彎了彎腰便離開了。

「怎麼樣了？」煜王收起來方才紈絝的樣子。

「一片祥和，付戰天和紀覓研已經被賜婚，凌國一國上下正忙著兩人的婚禮呢。」羅奕說道，「只是武林那邊，貌似查出了我們安插在裡面的人，我已經讓他們提前撤離了。」

「這個付戰天也太能耐了，之前不是說和咱們的煜王妃是戀人關係嗎？如今這麼快，便要娶王妃的姐姐？」墨綺楓看了看煜王的臉色，而煜王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心中微微好奇，倘若那個女人知道她昔日情郎如今要另娶他人會作何反應。

還記得新婚夜，她為了守身如玉那般防備他……

不經意間想到這，到莫名地來氣。

「付戰天不是泛泛之輩，如此作為，定是另有打算，不要掉以輕心，多派幾個人盯著。」

墨綺楓見煜王不做聲色，頓時覺得無味，便閉上了嘴。

「是。」羅奕點了點頭。

「至於武林那邊，盟主葉勝依有勇無謀，是個直爽的人，她不可能查覺本王的人，定是深竹淵的那位。」煜王纖長的手指，舉著酒杯，任由杯子在指尖打轉。

「沐卿是不知道他皓月門下弟子為非作歹嗎？」墨綺楓氣氛地說道。

「沐卿，常年居住深竹淵，看似不理世事，實際上天下之事他那樣不知道的？只是沐卿是出了名的護短，雖然他門下弟子犯錯，但也只能他動手，別人想都別想，你忘了？」羅奕回話道。

「可是月城數十口人命的大案，難道我們就不管？」

「沐卿都如此了，除了王爺親自去一趟，不然誰管？」

「罷了，且先由沐卿處置，待一月後，他還不能給月城百姓一個交代，本王定去登門拜訪。」煜王說完起身，往門外走。

不知道那個女人回府了沒有。

「王爺這腳步怎如此快？有什麼重大的事嗎？」羅奕看著空空如也的門口，不禁說道。

「家中新添美嬌娘，自然心急。」墨綺楓輕笑，端起酒杯，「看來這位煜王妃有點意思。」話落，酒杯一揚，一飲而盡。

「人呢？美人呢？」墨綺楓再次回歸原本的樣子，羅奕翻了翻白眼，起身就走，事情彙報完了，也該去校場訓練士兵了。

煜王府門口。

「王爺。」琉光見煜王回來，出門相迎。

煜王點了點頭，「王妃呢？」

「王妃她……」琉光吞吞吐吐說不出半個字來。

「王妃呢？」煜王再次問道，但這次，語氣明顯和上次不同，彷彿在說，膽敢讓我說第三次，要了你的腦袋。

「王妃在廚房。」

「廚房？」煜王皺了皺眉，抬腳就往廚房走去。

沒到廚房，便聽見廚房裡，主僕二人的聲音。

「哎呀，火大了！大了！」

「火沒了！沒了！」

「糖，沒有白糖嗎？」

「……」

廚房烏煙瘴氣，就像是在打仗一樣，廚房外跪了一眾廚師，老嬤嬤。

「王爺。」見到急沖沖趕來的煜王，眾人立馬將額頭貼在地上，一個頂都不敢冒起來。

「紀幽然！」煜王二話不說衝進廚房，鳶芍見狀，二話不說跪地，她還從來沒有見煜王發過這麼大火呢。

「鳶芍，沒火了。」紀幽然視煜王作空氣，淡淡地吩咐鳶芍說道。

「紀幽然，你堂堂王妃，下廚房，是在丟你自己的臉呢還是在丟本王的臉？」煜王冷聲說著，實際上，他也沒多在乎臉面，只是莫名聽見這個女人在廚房，便就想到法子教訓她了。

「王爺覺得丟臉就請出門右拐不送。」紀幽然輕描淡寫的樣子更讓煜王來火。

「來人，將王妃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一月不得出府！」煜王話落，便有人走進廚房，將紀幽然帶走。

傍晚，紀幽然趴在床上，額頭疼地泛起點點汗珠，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這個該死的雲燁，以後誰還可憐你，誰就不得好死！」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王爺了不起啊！」

「要是以前，你這就是襲警，姐姐分分鐘斃了你！」

「……」

書房中，煜王一直能聽見紀幽然的咒罵，雖然很小聲，雖然有些話不太懂，但是，他但是佩服這個女人的耐心，罵了足足兩個時辰了。

「別說王妃罵您，她從回來就一直在忙著，給你做點心，雖然賣相不好，但是一片心總是有的。」管家張伯端著紀幽然做的煎餅果子放在煜王面前。

雖然他實在是不知道這餅，可以說聞所未聞，賣相就是極丑，雖然王爺很有可能不吃，但是總是王妃心意，端上來看看也好。

「她當真是忙活了一下午？」煜王掃了一眼盤子里的餅，這個東西需要一下午的時間？

煜大王爺拿著，吃了一口，點了點頭。

一旁的琉光和張伯都驚呆了，王爺居然吃了？

「雖然王妃不懂禮儀，親自進廚房，有失顏面，但是這份心也算好呀。」琉光上前道。

煜王起身，「今日之事，不得傳出去。」不然這個蠢公主怕是會在世家小姐夫人面前，被嘲笑吧。

「是。」琉光和張伯齊聲道。

「王妃，您別罵了，讓王爺聽見了可不好。」鳶芍端了杯水，遞給了趴在床上的紀幽然。

「不好？有什麼不好的，既然是混蛋，被罵也是天經地義。」

「誰是混蛋了？」煜王奪門而入，手中藏著金瘡葯，「鳶芍，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