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為一個人而改變

那一刻，她緊緊抓住媽媽的手「媽媽，我們回家」

那天回家后，媽媽哭了好久。她一直責怪自己不能給她一個很好的生活環境，怪自己無能為力。

那天她抱著媽媽一起哭，哭了好久好久。

幾日後，她又換了一家學校。

第三次哭是因為一個叫屠慕歌的男生。

那一年她十四歲，青蔥的年紀總會有很多不期而遇。

她清晰記得那年雨季，雨下的特別勤。上一秒艷陽高照，下一秒有可能大雨傾盆。

那天剛下過雨，她去媽媽上班的公司找媽媽。

在路上一輛飛馳而過的車子飛馳而過，水花四濺。站在人行道上的她不幸被車子濺了一身水。

她那時穿的還很淑女，一身白色的公主裙，一雙同樣白色的涼鞋。

可是車子一過去，她身上的連衣裙頓時多了一種顏色：黑色。

她憤憤的站在路邊望著剛剛飛馳而過的車子心裡暗罵了幾聲娘。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拉風的摩托車停在她身邊。

因為駕駛摩托車的男孩子帶著安全帽，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男孩子聲音很好聽，就像一股暖流，悄無聲息的流入她的耳底，流到她的心房。

「上車」男孩子貼心的遞給她一個安全帽。

她不知道男孩子要幹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聽男孩子話跟著他上了車。

那天，男孩子帶著她在微風疾馳，在車輛中穿梭。

她第一次坐摩托車，還是這麼快的摩托車。

速度快到她看不清飛馳而過的事物。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不但沒有害怕，而且還覺得自己像是在飛翔。

那天男孩子帶著她追上了那輛車，男孩子逼迫車主向她道歉，還索要500元買衣服錢。

自那天以後，她和比她大五歲的屠慕歌成了好朋友。

屠慕歌帶她去郊外，教她騎摩托車，她整整學了半年才學會。

屠慕歌喜歡去酒吧唱歌。她放了學也會跟著他去酒吧。

屠慕歌在台上彈著吉他唱，她在台下像是崇拜偶像一樣望著他。

後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也很喜歡唱歌。

十三五歲，屠慕歌帶她去機車，帶她上台唱歌。他在台上彈吉他，她唱屠慕歌寫的歌《瘋狂的美好》。

十五歲那一年是她最幸福的一年，十三歲那一年承載了她太多太多的回憶。

她記得那年年底，聖誕節前夕。她把屠慕歌帶她上台唱歌的錢全部攢下來只為送給他一個聖誕禮物。

一塊對於她來說比較昂貴的手錶。

她站在他家小區綠化帶前等待她。那天風很大，天很冷。

即便她眼眉，眼毛沾了一層厚厚白霜，握著手裡的禮品盒，她的心依然是暖的。

那天晚上，她足足等他七個小時。等回來的確是她難以接受的一幕。

那天她站在昏暗的綠化帶旁眼睜睜看著屠慕歌載著一個女人回來。

他們剛下摩托車便開始擁吻，那個吻持續了十幾分鐘。

她借著昏暗的路燈看清女孩子的臉。女孩子長得不是很漂亮！只是打扮比較潮流。

皮衣，皮褲，皮靴，頭上頂著五顏六色的頭髮，朱嘴紅唇。一副小太妹的模樣。

他們熱吻以後，女孩子突然騎上他的腰間，雙臂挽住男人脖頸「跟我走吧！我們去我最嚮往的草原生活好不好？」

當聽到屠慕歌要走時，她的心一下子降到了零下，瞬間冷到極點。

那時候，她還默念，屠慕歌不要答應她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答應她。

你不是說過，等我長大了要帶我騎著摩托車浪跡天涯嗎？我在這裡，我都相信了？你不能對我食言。

可是，幾分鐘之後，她還是聽到了最難以接受的那句話。

「好，我答應你」

那天，她眼睜睜看著屠慕歌摟著女人腰肢進了他所在的小區。

幾分鐘后他家燈亮了。屠慕歌的爸爸媽媽在外地，家裡只有他一個人。

所以，那晚她看到還未來得及拉上的窗帘，那對男女激情熱吻……

那晚她沒哭，她站在冷風裡很久很久，直到眼睛看不到那對男女的身影后，她才捨得離開。

那晚過後，屠慕歌再也沒來找過她。後來，她在電視上看到關於車禍的報道。

她才知道屠慕歌載著那個女人一起出了車禍。索性的是屠慕歌還活著。那個女人卻因為失血過多死掉了。

看完電視新聞她飛也似的趕到屠慕歌所在醫院。只是她還是去晚一步，她去了，屠慕歌被他爸爸媽媽接走了。

她跑到他家去找他。鄰居告訴她，他已經搬走了。

那天她感到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挖空了，缺失了一大塊，血流不止。

她足足在他家守候了一個月。卻還是沒把他等回來。

自那天以後，她情緒很低沉，慢慢的學會喝酒，還學著她們在胸口紋身，偶爾遇見堵心的事還會打群架。

直到年後，她突然收到一個快遞單子，她打開一看是一輛機車。

下面落款人是屠慕歌。

她尋找他幾個月，等了他幾個月，他終於有了消息。

令她失望的是，快遞地址不詳細，她最終還是沒找到他。

她抱著摩托車整整哭了半天。

自那天以後，她不顧媽媽的反對，每天頂著五顏六色的頭髮，臉上畫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妝容。

她也學著改變穿衣風格。皮衣，皮褲，皮靴……

她知道，她做的一切改變都是為了他。為了他有一天回來看到現在的她。會喜歡她，會履行他曾經的承諾，帶著她浪跡天涯。

久而久之，她這身扮相越來越順眼，慢慢變成了一種習慣！

她有時候在想，屠慕歌如果真的有一天會回來，看到現在的她會不會喜歡她呢？

也許不會吧！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多年。他們都在成長，也都在改變。

「好好」朱敏從不遠處輕聲喚了她一聲，把她從記憶里拉回來。

甄好揮手擦擦眼角的濕潤，看向走過來的朱敏。

「阿姨，我媽醒了嗎？」

「沒呢！還在昏睡。好好，醫生說你媽媽什麼病？」

甄好緊緊握著手中的存摺，抬眸看著她。

「阿姨，我媽媽患上了尿毒症」

隨著尿毒症三個字落下，朱敏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什麼？尿毒症！」

「嗯！不過醫生說媽媽能換腎」

「那醫生的意思你媽媽還有救！」

甄好暗暗嘆口氣沖她點點頭。

「那真的是萬幸，真的是萬幸呀！」話落，朱敏好像又想到了什麼。

「好好，換腎得需要一大筆錢吧？」

「嗯，醫生說初步估計五十幾萬」

「好好，你媽媽這些年也沒攢下什麼積蓄，手裡也就有幾萬塊。這樣，阿姨家還有不到十萬元存款，等明天我拿給你」

甄好伸手抱住朱敏「謝謝阿姨，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你家陸陸今年上大學，要用錢。姨夫還得了風濕病幹不了累活。你那點存款支撐不了多久的。

阿姨，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來籌。你只要在我不在時候幫我照顧媽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