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祖傳老靈香
張燕傑實在沒想到，傻子傷重如此，竟然不死！
如此一來，之前的算計全部都要推倒重來，因為秀娘肯定有所警惕了，如果她有所警惕，那麼等三弟回來，會發生什麼……不行，如果這傻子不死，那麼自己就是生不如死！
當張燕傑終於從傻子忽然清醒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立即就得出了這個結論，那就是傻子必須死！
張燕傑還沒注意到，他已經沉浸在戾氣之中，只覺得開弓沒有回頭的箭，他一定要殺掉傻子不可。其實，只要他冷靜地想一想就能知道，一個渾渾噩噩的孩子即使清醒了，也不可能達到正常人的程度，對他的威脅，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
張燕傑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幾個命令迅速傳出，張燕傑首先派出了五個人，這五個人不屬於張家，不算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專業人士，而是五個江湖人。
……
白玉國形勢越來越嚴峻了，貪官污吏橫行，帝王沉迷書畫古藝，刀劍宗門根本不管百姓生息之事，只管入道躍龍門的高手，一心撲在與異族和萬古血殺的戰鬥之中。沒人安於管理，於是這樣的所謂江湖人越來越多，安居樂業的人越來越少。
所以，越來越多的江湖人四處流竄，江湖人並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卻可以為了錢財和修鍊資源客串殺手、客串保安、客串二道販子等等。
張燕傑知道這五個人大概的底細，這五個人根本就是亡命徒，他們都是犯了事才逃到平原峽的逃犯，每一個都是六級靈者，窮凶極惡。所以他的命令是，只待秀娘母子二人離開峽谷之地到了荒山野嶺，立刻就拖出馬車，帶到無人處幹掉！
到時候，即使三弟回來了，也是沒用的，因為你妻兒是自己要離開平原峽張家勢力範圍的，還拒絕了我派護衛跟隨，無論是失蹤還是死在外面，我這個做大哥的，都已經仁至義盡了。
一切將會神不知鬼不覺，就像當年自己將三弟出賣給馬家時一樣。
可惜，張燕傑也沒有想到，他們第一次行動，就失敗了。
……
一個時辰前，江湖殺手五人組得到消息，秀娘母子果然去了驛站，並且坐上了前往烈馬城的馬車，現在應該快要離開平原峽了。
出發！
半個時辰前，江湖殺手五人組動手了，車夫被打下馬車，受了重傷血流不止，人也昏迷了，可以容納八人的馬車被打翻在地，從車中傳來一陣陣驚叫，但是車裡沒有秀娘母子！不知何時，他們竟然逃了！
怎麼會這樣？江湖殺手五人組一下慌了神，也不管那一車哭喊的人們，回頭就找，然而，什麼痕迹都找不到，就連氣味、腳印或是其他的什麼，無論什麼，都沒有！
到底去哪裡了！江湖殺手五人組想問車夫，那車夫卻早被他們打得重傷倒地，眼看要死了。問乘客，一個個都說沒見過那兩個人，而且，這個馬車是坐滿了的！
好好的兩個人，居然就這麼消失了。
……
一炷香之前，江湖五人組真的慌了，但是他們並沒有放棄，他們的情況就如張燕傑一樣，開弓是回頭的箭的，現在任務也接了，車夫也快打死了，乘客也看到他們了，殺人滅口更糟糕，想取消任務回頭，已經沒機會了，更何況，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再回去。
終於，五個人忍不住了，湊在一起合計了一番，扔出信鴿將事情報給張燕傑，五個人換個方向繼續搜尋，他們已經不能再在這個地方繼續出沒了。
白玉國王廷雖然腐敗，但是如果公路上運行馬車死人了，一旦有人將此事報上，王廷就會很快派出捕手出來調查，因為公共調查是有費用的，有費用就代表著有油水可以撈……江湖殺手五人組與捕頭捕手常打交道，非常清楚他們的嘴臉，為了撈取公共費用，在出動的第一時間，這些人還是很給力的。
……
此時此刻，信鴿飛起之後不久，在平原峽附近傳來一股古怪的香味，信鴿立刻迷失了方向，朝著香味的方向降下，被一雙縴手抓住，信件就這麼被截下來了。
信件里就寫著兩行字：目標不在車上，速查。
那雙縴手利落地將信撕碎，低下頭對身邊的人說：「恆兒，他們果然對馬車動手了，但是，我們早就偷偷下車了，車上的其他人中了我的迷香，包括車夫都不知道我們去了哪裡，生你之前，娘為了採藥經常在這個平山林中走動，什麼尋葯尋脈、捕獵追蹤、匿跡藏香，都是娘的拿手好戲，就算帶著你，他們又怎麼可能找得到我？」
原來，縴手的主人正是秀娘，秀娘在嫁人之前就是醫娘，雖是凡醫，卻也家學淵源，除了醫術，她制香也是一絕，她所製作的香料，無論是消除氣味還是追蹤，無論捕獵還是欺騙野獸，都是非常好用的。
如果不是身懷這些本事，秀娘當初也無法以一己之力救下被圍攻的張少傑。
如今離開張家，離開金絲雀的牢籠，秀娘的一身靈秀之氣又回來了：「想不到恆兒你那麼聰明，你大伯果然派了人來，呵……你父親不在，果然就有人慾殺我們而後快，如今你父親生死不知，那我們母子就靠自己的力量跟他們周旋吧。這幾個人估計是不敢再回平原峽了，現在又被我截斷了消息，他們必然疑神疑鬼，這就是最好的逃走時機。」
張零蛋，不，張恆兒指著信鴿，裝出一副吃力的模樣：「吃……吃……」
秀娘一愣，隨後微微一笑：「恆兒說得對，咱們今晚就吃鴿子。」
……
「呯！」張燕傑一拳砸在桌上，桌子頓時就陷下了一大塊：「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那麼久了，什麼消息都沒有？難道那些傢伙連錢都不要了！為什麼到現在，箱子還沒打開！那兩個人到底怎麼樣了？如果不把他們弄死，這次就真的惹上大麻煩了！」
想到三弟的陰影，張燕傑心中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雖然直到此刻，他仍藏於幕後陰影之中，但是他已經有點坐不住了，三弟如果在這個時候回來，那麼，即使自己藏得再好，也是極度危險，一旦不慎讓他發現半點端倪，那就一切都完了。
那兩個人，絕不能活！不然我，不，也許我這一脈都要陪葬！可是，傻子已經復活了，殺手已經派出去了，回不了頭了……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要不要……動用家族的力量？
不行，一旦動用家族的力量，那麼所有人都知道我做了什麼，所以，絕對不可能。那麼，該怎麼辦？
……
就在張燕傑心慌意亂度日如年的時候，秀娘正帶著張恆兒小心地在山林中穿行，此時的秀娘早已將服飾改成了長衣短褲，張恆兒看著秀娘的走法，心中不由得暗暗點頭，他自己也學過野外生存、追蹤、山林匿跡的技巧，而且由於張家拳所學全面的特性，他學得還挺仔細，挺專業的。
從辨識方向、植物、天氣等開始，一直到利用環境、融入環境，利用風向和地勢尋找陣眼，利用地勢尋找龍脈和礦脈，利用追蹤者心理進行反追蹤等高級手法，他都學過。從他這個近乎達到專家級的眼光來看，秀娘的方法雖然有些稚嫩，但是配合她自製的香料，卻達到了專業老練的效果。
她的方法無疑很土，但是卻適合，而且實用，例如她拿著帶葉的樹枝，每走一步就會用樹枝小心地消除腳印，這就是走的很慢，還會揚起灰塵，卻是很有效的方法之一。
更令張恆兒感到驚訝的是秀娘自製的香料，據秀娘自己說，這是祖傳的手藝，秀娘的祖上有一個厲害的靈料師。
所以，秀娘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凡醫，她是一個能用香料治療的凡醫，因為學醫必須要熟知各種草藥，而製作香料也需要熟知草藥，甚至靈藥的屬性，所以二者相輔相成，造就了秀娘這樣的奇女子。
用上掩蓋自己氣息和驅除野獸的香料，秀娘竟然可以帶著一個孩子，在山林中翩躚而行，張恆兒不佩服都不行。
看了一會，濃濃的睡意襲來，身體尚幼的張恆兒悠悠睡去，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以張恆兒這個身體的傷勢，恐怕真的是沒有兩三個月的恢復，生活都無法自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