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一位，那是刀尖上的舞者
「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沒有什麼說服力。」傑森聳了聳肩，「我可不認為一瓶治療藥劑，可以讓你一下子就活蹦亂跳，而且你怎麼能保證自己的承諾不會失效呢？畢竟人類在求生的時候，並不比侏儒高尚多少，或許你應該先預付一點訂金，才能讓人安心。」
「你這是在侮辱侏儒！」矮人門德斯瞪了傑森一眼，似乎是要替侏儒打抱不平。
格蘭女士也說道：「瓦珀，或許你用人生中最後一點時間說些遺言，會更有用處。」
「比如你的藏寶處什麼的，」傑森裂開嘴笑了，「你知道的，每個遊盪者總是有一處藏寶的地方的，與其埋起來，讓以後的人去找，不如交給我們，這樣你可以活在我們心裡，多劃算呀。」
「傑森，你的藏寶處在哪？」門德斯忽然問了一句，「藏在裡面的寶貝，又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傑森吹了一聲口哨，避而不談，然後看向鄧恩。
鄧恩低著頭沉思著，他確實有心要救這個人，一個四星冒險者，或許值得他嘗試一下。
如果要招募成員，當然是等級越高越好，想想看，兩星的冒險者被威廉推崇，三星的愛蓮娜能夠入股公會，而眼前這位半死不活的四星冒險者，只聽幾位冒險者對他的描述，就能猜到大致能力。
這是一個厲害人物。
不過，鄧恩同樣知道，招募隊員不會那麼容易。
遊戲中是設定了一個新兵營，通過選拔，來獲得新的隊員，但這個世界沒有新兵營讓他招募，那就只能就地徵募，這肯定有許多限制，更要花費算力，就自己那點算力，要招募一個遠遠強過自己的冒險者，夠用嗎？
更不要說，一顆星只能解鎖一個空位，一個職業，目前只有一個名額，必須十分謹慎。
當然，鄧恩也想過，現在招募，並不是出於對方自願，未免有乘人之危的嫌疑，而且說不定會增加招募的難度。
況且這種行為，到底有沒有危險，會不會暴露自己的秘密，都還是未知數。
「左邊的包……」正當鄧恩權衡之際，躺在地上的瓦珀又拼盡全力說了幾個詞，「金幣……」
他的臉上浮現出青筋，也真是難為他了。
「什麼？」傑森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靈巧的來到瓦珀身邊，嫻熟的取下了對方腰上的一個布包，用了幾個測試陷阱的手段，確認無誤，才拿出了裡面的東西，但看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趣。
「正常的小工具罷了，還有這枚硬幣？這就是你說的報酬？」他把玩著那枚金幣，上面的花紋有些陌生，「這是哪個國家的金幣？」
瓦珀急促的喘息著，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詞：「巫師……祝福……」
聽到「巫師」這個詞，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包括傑森，他遲疑的問：「你的意思是說，這枚硬幣受到過巫師的祝福？」
瓦珀已經沒力氣說話了，他只能眨眨眼睛。
「有什麼用？」傑森的聲音急促起來，「能讓巫師幫忙做事，還是其他什麼？提出要求，又或者……」
「冷靜點！」門德斯打斷了傑森，後者都快要抓住瓦珀提起來逼問了，「你這樣下去，他要撐不住了。」
瓦珀果然一副氣若遊絲的樣子，到了彌留之際。
格蘭的聲音這時響起：「再不給他服用藥水，那他就真的死了！」
這個催促讓鄧恩有了決定，他的眼神轉為堅定，從箱子里取出了一瓶藥劑，然後將手貼在對方的胸口，做出傾聽心跳的樣子，但這是個掩飾動作，真正的用意，是進行招募前的準備。
傑森撇了撇嘴，沒有阻止，他只是被雇傭過來保護鄧恩的，沒理由干涉對方的行動。
看著瓦珀蒼白的面孔，鄧恩深吸一口氣。
抱歉，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飾，我就是要利用一切資源和手段，在這個世界立足，然後前進！
既然註定要招募，就從現在開始吧，也可以累積經驗，現在是四星冒險者擺在面前，如果過些時候，碰巧碰到了一頭重傷的巨龍，再去了解招募的注意事項，可就晚了！
我救你的命，你就拿忠誠來回報吧。
「招募成員……」
下一秒，鄧恩手掌發熱，點點光芒滲出，融入瓦珀的胸口。
鄧恩一愣，然後暗暗叫糟，這種動靜恐怕掩飾不了，但奇怪的是，幾名冒險者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幕。
嗯？
鄧恩疑惑起來，難道這個光輝只有自己能看到？
光點滲入瓦珀的體內之後，很快就有信息反饋過來——
「目標確認，初步素質分析，檢測中……」
聽到這個提示，鄧恩精神大振，這代表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檢測完畢，粗略結果：過人的力量、尋常的智力、傑出的敏捷、傑出的感知、孱弱的體質，是否引入冒險者評價體系？」
過人的力量？敏捷和感知都是傑出？
這是鄧恩第一次探查到自己以外的人的素質，但他馬上就意識到瓦珀的水準很出眾，要知道，「過人」這個評價比「尋常」要高一級，而「傑出」還在「過人」之上！
不愧是四星等級的冒險者，有兩個素質屬性都是高標準啊！
至於被評判為孱弱的體質，鄧恩很清楚，這是因為瓦珀重傷垂死，自己在床上養傷的時候也是孱弱，等傷勢痊癒，就成了體質尋常。
至於最後一句提示——
引入冒險者評價體系？
鄧恩一想，就明白了，這是資料庫搜集了社會資料后，衍生出的評價體系備選，算是種本地化嘗試，於是他果斷給出了「確定」的回復。
「社會學資料庫更新中……更新完畢；」
「目標人物：瓦珀·索萊克，綜合素質四星（虛弱），建議職業『特工』，是否招收該人物作為隊員？」
「提示：目標人物精神衰弱，符合招募要求，此次招募，需付出70點算力上限綁定靈魂，消耗200點當前算力進行轉化。」
精神衰弱，符合招募要求？
這是說，以後招收隊員，都必須要先削弱目標？這和某些民間高手製作的遊戲類似啊，這是要捕捉小精靈么？
跟著，鄧恩就遺憾的嘆了口氣。
降低算力上限他都能夠接受，畢竟獲得一個強力隊員，對以後幫助巨大，想想看，基納家族忽然多了位四星冒險者作為幫手，還是位黑暗中的舞者，這會讓多少人忌憚？與之相比，算力上限的損失根本不算什麼，何況將來還可以重新提升。
問題是要消耗的200點當前算力！
這不是降低上限，而是實實在在的算力，睡一覺就能補回來，可問題是，鄧恩沒有這麼多的算力，他的算力上最多也就是130點，剩下70點從什麼地方找？
得了，這次嘗試失敗了，但既然答應了對方，就得救人，就當是為家族招收一位追隨者，也不算虧，況且以後還有機會，而且還知道了招募的條件和注意事項。
自我安慰中，鄧恩準備收回手掌，但就在這時——
「檢測到指揮官的當前算力不足，是否先付出70點算力上限，將瓦珀·索萊克招為預備役。」
預備役？
鄧恩忽然明白過來，現實世界不存在新兵營，預備役或許就是個折中方案。
既然是預備役，必然就有進一步招募的可能，至少也會留下一些……呃，攻略進度條？
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鄧恩搖搖頭，想著等穩定下來，或許應該多傾向於招募女性隊員，結果他的目光掃過了三位孔武有力的女士。
這時瓦珀渾身顫抖起來，鄧恩趕緊收斂念頭，他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建議，一巴掌按在瓦珀身上，創造界面上，算力上限轉動了一下，落到了60點，緊接著，當前算力也下降到了60點。
「綁定完畢，請在一個月內發出正式招募，否則這位預備役成員將會流失。」
奇特的聯繫出現在心頭，讓鄧恩感覺自己似乎多了一具身體，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將意識擴張過去，體驗到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但下一秒，無形的阻隔出現，像是一層隔膜，擋住了他擴張的意識，而後紛雜的數據傳遞迴來，提醒著鄧恩，自己第一位預備隊員的生命體征已經接近極限！
鄧恩麻利的把藥劑倒入了對方口中，但失去了吞咽能力的瓦珀，有讓藥水從嘴角溢出的跡象。
旁邊的傑森忽然出手，他抓住了瓦珀的腦袋，往上面一提，幫助後者咽了下去。
「後面就祈禱吧。」格蘭女士則輕聲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是瓶弱效治療藥劑，瓦珀能不能撐過來，主要靠他自己的意志。」
「不錯，能不能活，是他的自己的事，你能做的，都做了，接著！」傑森大拇指一彈，把那枚金幣彈給了鄧恩。
鄧恩接過金幣，看了一眼，心裡卻在總結得失。
「這次太過僥倖了，匆忙出手，靠一時僥倖得以過關，但下次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保險起見，得加強對『創造』的了解，不過這東西是我編寫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找個辦法，給它加個輔助程序，也好方便操作。」
他陷入了沉思，冒險者們則圍在瓦珀身邊，一邊保護，一邊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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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沒有抓住傑森的冒險者們已經散去，消息傳回特倫因小鎮，引起了冒險者們的驚訝。
「這麼多人埋伏，還讓那個小混蛋跑了？」老約翰則氣得砸碎了一隻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