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奧術金幣
「父親,請您稍微冷靜一些,實際上……」看著滿地的碎片,小約翰起身勸阻。
沒想到老約翰猛然抬頭,一臉惱怒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用抱怨的語氣說道:「到了現在,你還要說什麼都在掌握么?我很想知道,你到底都掌握了什麼!」
小約翰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已經有很多年,沒被父親用這樣的語氣責問了。
「瞧瞧這個小子乾的好事,他在狠狠的踐踏我們弗爾家的尊嚴啊!」老約翰的臉上充斥著憤怒的表情,「他已經讓我無法下台了,如果不能奪到冶鐵權的話,弗爾家族將徹底淪為笑柄,人們會說,我們這麼多人,卻拿他一個廢物毫無辦法,那說明了什麼?說明弗爾家族連廢物都不如!」
說到這,他通紅的雙眼盯著小約翰,問道:「現在,你還要告訴我,一切都還在你的計劃之中嗎?你算到了那個小子,能逃脫這次埋伏?還有那三瓶治療藥水,本來都是弗爾家的東西,現在很可能要浪費在諾亞身上!基納家族註定沒落,這些珍貴的魔藥用在他們的身上,讓人無法接受!」
「事情確實有一些變化,」小約翰驅散了雜念,重新鎮定下來,「但我想這一切的變化,絕對和那位鍛造大師有關係,否則有些事就說不通了。」
「什麼意思?」老約翰眯起眼睛,「你有什麼發現。」
小約翰指了指樓下,想擠出一點笑容,可被老約翰一瞪,又恢復了嚴肅表情,他說道:「靠幾個低賤的冒險者,怎麼可能想得出來用馬車偽裝,混淆視聽?這背後肯定有個出主意的人,這個問題,我上午就有了猜測。」
「上午?」老約翰更加惱怒起來,「那你為什麼還放任那個小子在我面前囂張?」
小約翰低下了頭,降低了一點聲音,說道:「鄧恩過去是什麼樣子,父親您很清楚,但突然之間像是換了個人,過去他跟您說話都不敢大聲,現在居然敢當眾反駁了,還是在喬納森死了、諾亞重傷之後,沒人在背後給他指點,沒有人給他撐腰,怎麼可能做到?」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老約翰也有了點想法,「這麼說,鍛造大師的存在該是確鑿無疑了,而且還不是一位普通的大師,他甚至能讓鄧恩這樣的廢物,都表現出一點值得稱道的價值,這是位能讓人尊敬的人物,可惜,有男爵在,弗爾家族和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什麼交集的。」
「未必如此,」小約翰有自己的打算,「鍛造大師畢竟是人,不一定非要招攬過來,基納家族的前景已是定局,沒了喬納森,他的兩個兒子一個殘廢,一個難堪大用,根本支撐不起來,也不可能再獲得騎士身份了,只要稍加布置,我們和那位大師之間,並非沒有接觸的機會。」
「既然你看到這些了,那這件事就由你來處理吧。」老約翰聽出了兒子的話中之意,「希望這次,你能夠讓我滿意,我過去一直慶幸有個好兒子,不要讓我覺得你連鄧恩都不如,另外,如果想要結交那位大師,就不能讓他有惡感,這個人現在和基納家親近,事情做得乾淨點。」
「放心吧,父親,我有計劃,用不著弄髒我們的手,或許收不回藥劑,卻可以順便結交一下那位男爵的侄子,而且這會讓鄧恩徹底絕望的,離開鎮子,沒人指點他,廢物的真正模樣就會顯露出來。」
小約翰鄭重其事的點頭,他確實很重視這件事,老約翰明顯對他有了不滿,要知道,弗爾家族的族長可不是只有一個兒子。
立下諾言后,他走出了公會,注意到周圍人指指點點的樣子,不由皺起眉頭,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些人笑容里的幸災樂禍。
頓時,這位弗爾之子的心裡也惱怒起來。
「這本該是你該享受的境遇,鄧恩,你會付出代價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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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小瓶子裝的魔葯,就可以拯救一條冒險者的性命,有時候想想,人命挺不值錢的。」
茂密的叢林中,瓦珀·索萊克拿著一個空了的藥劑試管,發出了感慨。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疤,但看得出來,傷勢只是初步癒合,被簡單包紮了一下,並沒有根治,而且他的氣色依舊不好,臉色蒼白,連說話的語氣都顯得十分虛弱。
但是他活過來了。
一瓶弱效治療藥劑,配合著求生意志,終於讓瓦珀遠離了死神的召喚,返回了凡間。
「你殺過的人可不少,現在反而感慨著生命,是打算轉職做吟遊詩人?」傑森蹲坐在旁邊,撫摸著手上的匕首,「一瓶治療藥劑的價值有多大,要我提醒你嗎?真是便宜你了。」
「好了好了,」瓦珀舉起了雙手,「殺人和自己差點死掉可不一樣,不過我很清楚,這麼大的一個人情是不容易還的,一枚奧術金幣根本不夠,記得我說過的話么?我不會食言的,但這裡不是合適詳談的地方。」
「魔葯可不簡單,格蘭女士告訴我,魔葯的誕生凝聚了很多智慧,或許這才是生命的價值。」鄧恩從旁邊走了過來,不過他記得幾名冒險者的警告,沒有太過靠近瓦珀,不過那種精神層面的聯繫,讓他可以肯定,就算是靠近幾步,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話聽著很舒服,感謝你伸出援手,好心的少爺,我對陰影之神發誓,這個恩情我一定會報答,記住我的承諾!」瓦珀摸了摸身上的傷口,轉變了話題,「不過,你知道么,你剛才的口氣讓我想到了那些巫師,他們最喜歡的,就是把智慧和知識掛在嘴上,也許那枚奧術金幣本來就該在你的手上,我的任務就是把它送過來。」
「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許願嗎?還有,你見過巫師?」鄧恩晃了晃手裡的金幣,心裡卻琢磨著「奧術金幣」這個名字,有了些猜測。
「上面有巫師的祝福,或者固化之類的,我搞不清楚真正的說法,這是家族留下來的東西,」瓦珀聳了聳肩,只回答了一個問題,「帶著這個東西,關鍵時刻也許可以保命。」
「哦?保命?」傑森忍不住笑出聲,「你一個肚子上被開了血口子的遊盪者,說出這種話,沒有一點說服力。」
「你只看到了我快死的一幕,但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這枚金幣,我或許根本看不到你們的到來!或者你們的到來,就是金幣的指引,誰知道呢!」瓦珀抗議了一句,然後說出了一個讓鄧恩興奮的消息,「好吧,我的父親曾經告訴我,這枚金幣是個信物,可以尋求神秘的巫師的幫助,也許可以當個學徒,或者別的什麼,別這麼看著我,我沒試過,不能給你準確的答案。」
強壯的格蘭女士走了過來,她問道:「那麼,是什麼讓你重傷的,著名的蝰蛇。」
眾人都留意起來,知道了瓦珀的名聲,他們對這位遊盪者受傷的原因,當然很感興趣,同時也擔心被波及到。
「你知道我這行的規矩,我不能透露,但是請放心,這不會為你們帶來什麼麻煩。」
瓦珀說著,看了一眼天色:「不過,出於對諸位的感謝,以及對我們生命的負責,我提議,我們儘快上路,最好不要在這裡待到晚上。」他看著鄧恩,眨了眨眼,「聽說你們要去卡茲倫,真巧,我也要去那個方向,不介意我搭一程吧,哦,對了,我將會為您的家族服務,那麼跟隨在身邊,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心有餘悸地朝著山的另一邊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