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現身

被爸爸這樣喊了一聲，虞強雖然心中不滿，但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是心中生著悶氣，重新埋頭坐在沙發上。過了一下子，虞強又嫌沙發上坐得太熱了，自己搬了一條矮凳子，坐到門口的屋檐下，在那裡吹風。

爸爸又問虞富：「馬神婆有沒有講她大概會什麼時候過來？」

「曉不得，沒有講。」虞富這樣回答。看來好像是在馬神婆那裡受到了冷眼，因此講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也帶著一絲不滿。

「那你就再去跑一趟，」媽媽這樣勸虞富，這樣說道，「都是為了大女，你這個做爸爸的就多跑一趟。還有，和人家講話的時候態度好一點，不要和你們弟弟一樣，總是講話那麼沖……」

門口屋檐下的虞強不滿地「哼」了一聲。

「你哼什麼哼，」爸爸對虞強的態度十分不滿，說道，「如果不是你，哪裡會多出這麼多的事情來。等下子馬神婆過來了，你就和我閉上你的嘴巴。」

「曉得了！」虞強這樣大聲講道。他也很不滿，感覺自己的一片好心全部做了驢肝肺，

爸爸又要發火，在一旁的媽媽急忙勸住，同時她給虞富使眼色，讓虞富快點去。

虞富跨上摩托，又走了。屋裡頭暫時安靜了下來。虞強無聊地從門口的柴禾上掰下一小條來，在地上漫無目的地划來划去。

大概十多分鐘之後，虞富又開著摩托車回來了，這一會他的速度要比之前那一回快多了。與之前一樣，他還是一個人回來的，馬神婆並沒有跟虞富一起過來。

「馬神婆哪么講？」媽媽問道。

虞富從摩托車上下來，把車停好。「沒得人在屋裡，已經鎖了門了，曉不得她到哪裡去了。」虞富這樣回答，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回來得這麼快的原因。

媽媽又瞪了虞強一眼，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過了一下子之後，媽媽才說道：「那算了，我們先吃飯。」說完之後，媽媽就到後邊的廚房裡去拿碗筷。

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大家早就已經餓了，屋裡的人都開始行動起來，拿碗筷的拿碗筷，盛飯的盛飯，還有直接就上手去抓菜吃的，只有虞強，一直坐在門口屋檐下，沒有行動，就好像不知道要吃飯了一樣。

爸爸瞪了虞強一眼，見他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喊了一聲：「還坐在那裡搞什麼，還不快去吃飯。」

「我不餓。」虞強沒得好氣地說道。同時他心理還嘀咕了一句：「氣都氣飽了！」

「你在講什麼鬼話，快點去吃飯，」爸爸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就要站起來去揍虞強，「你是不是認為你這麼大了，我就不敢打你了？」

媽媽急忙攔住了爸爸，同時又對虞強喊了一聲：「快點去吃飯，不要在這裡耍小孩子脾氣！」

哥哥嫂嫂也在叫虞強去吃飯。

虞強騰的一下從那張矮凳子上站起來，走到了屋裡面，從桌子上拿了一個碗，盛了一碗飯。他也沒有去管桌子上拿一桌子的好菜，端著飯碗徑直走到了廚房，從罈子里夾了幾根腌好的大頭蘿蔔，又夾了一塊霉豆腐，重新回到門口的屋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沒有用上幾分鐘，虞強就把那一碗飯全部吃完了，桌子上的那些菜一點都沒有碰。他把自己手中的碗筷一收，說道：「吃完了。」

媽媽心疼地看著虞強，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菜，說道：「這些菜你一點都不吃？」

「不愛吃。」虞強這樣講。他拿著手中的碗筷又走到了後邊的廚房，把碗筷放回到碗盆裡頭，之後又坐回到了門口的屋檐下。

時間慢慢過去，屋裡的人都吃完了飯，碗筷也收拾好了，又看了一陣電視，但是那個馬神婆還是沒有過來。眼看都已經過九點鐘快要到十點鐘了，大概那個馬神婆是不會過來了。

這段時間中，屋裡的空氣沉悶得厲害，大家都不怎麼說話，就連電視里的聲音都顯得枯燥無比，聽起來讓人心煩。

好在虞芮穎在這一段時間中一直很乖，吃飽了之後一直躺在她媽媽的懷中，撲閃這大眼睛，也在那裡看電視。

「好了，都去睡覺了。」爸爸從桌子旁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睡前的茶，並且順手把電視機關了，一邊說道，「明天都還要出去做事。」

虞強也從矮凳子上站了起來，這一段時間中，他一直坐在那裡，無論哪么看，都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雖然在計劃中他明天並沒有什麼事情，不過現在他也不打算去觸他爸爸的眉頭，聽他的話，準備去睡覺。

就在這個時候，踢踏踢踏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由遠而近。

這個腳步聲聽起來好熟悉，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虞強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聽見背後傳來了一個妖嬈的聲音：「喲，都準備睡覺了啊。」

這是那個馬神婆的聲音。雖然虞強並不熟悉這個馬神婆，但今天夜晚家裡產生的小小風波卻讓他記住了馬神婆的聲音，所以一下子就分辨出來了。

到了一家人都要睡覺的時候，這個馬神婆終於出現在虞家的門口了。

虞強的眉頭狠狠地一抖，暴躁而乖戾的脾氣就要發作，但他到底也是一個成年人了，又強行將自己的脾氣壓了下去。

短短一瞬間，虞強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嫂嫂已經一起從堂屋裡走了出來，迎接那個馬神婆。四個人站在一起，門口頓時變得擠擠插插，把虞強擠到了一邊去了。

「來了，馬家嫂子，」媽媽這樣招呼馬神婆，「快快進屋裡坐。吃過夜飯沒有？」

「吃了，吃了，」馬神婆說道，「這都幾點了，哪么可能還沒有吃飯。」她一邊回應著媽媽。一邊向堂屋裡去，徑直坐在了桌子旁。

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在桌子旁坐下，嫂子則是到廚房裡給馬神婆倒了一杯熱茶，又端上了果盤，然後她也在桌子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