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壓迫的生活

「同學們，馬上就要寒假了，也就是快要過春節了，等寒假咱們回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選專業了，學習不好的可以利用這個特長再衝刺衝刺，而且高中也有特長，但是當然這也是你們自願的，最重要的就是你們要喜歡，要熱愛。」二中的校領導站在國旗底下語重心長地說道，「大概有舞蹈、聲樂、美術、體育等等，具體的等一會班會班主任給你們細說，我也不浪費時間了，好，同學們，散會！」

「晨洛，你要報什麼特長嗎，想好了嗎？」諾子彎著腰把書包掛在書桌的側面，抬起頭來問道。

「美術。」

容老師走進課堂，把手裡的茶葉水放到講台上，「特長生的事老師待會再說，先把上周學習內容複習一下。」

「美術？真的嗎？我也準備學美術耶！」諾子興奮地小聲答道。

「你也要學美術？」

「對啊，我從小就喜歡美術鋼琴，只不過我爸媽不讓我報那種班，只讓我報數學英文的，不過現在是一個機會。」

「其實你也沒必要，反正你學習已經那麼好了，不靠特長也可以進一個優秀的高中。」晨洛說道。

「你不懂，這是夢想。」諾子說，「對了，你呢？你為什麼也要選擇美術？」

「瞎貓碰上死耗子，歪打正著而已，之前畫過一次畫，被我姐誇了，不過我也覺得我畫得挺好的，跟你不一樣，不算夢想，算是個閑開沒事幹的放鬆課程吧，用學習書本知識也怪悶的。」晨洛說道。

「你會寫詩，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你有靈感，你有對生活的觸摸，恰巧藝術也是需要這種。」諾子的目光里閃爍著希望。

「得了吧，你別誇我了。」晨洛說道，「哦，對了，學美術都是畫什麼？不會是想畫什麼畫什麼吧？」

「那怎麼可能，三大樣，速寫、頭像還有水粉，你要是下定決心學習的話，寒假期間需要準備東西來的時候帶上，具體的我寒假給你說。」諾子說道。

「啊哈，你居然懂這麼多，話說居然要準備多少東西啊？會不會太麻煩？」晨洛羨慕地望著她。

「不會麻煩的，不過有些時候，不僅僅是熱愛就足夠的，還要專註，既然你選擇了，就要對自己負責任，不是嗎？」

「喂喂喂！」容老師在講台上氣沖沖地敲著黑板，「晨洛，諾子，你們倆幹啥呢，鬼鬼祟祟地嘀咕了半天我都不想說你們，這可倒好，越來越放肆了！」

「沒……」晨洛摸了一下熱熱的側臉打著謊，「沒嘀咕，我們……在聽課呀。」

「還不承認！」容老師本來想心平氣和地批評一下，畢竟他們兩個是這個班裡甚至放到這個年紀里都是數得上的好學生，但晨洛絲毫不給自己面子，「晨洛你給我站起來，你說說我剛剛講的什麼！」

晨洛抬起頭來，腦子一片空白，但是他忽然看到容老師身後寫著一個「勾」字，剩下的都被她那肥胖的體型擋住了，他仔細想著這個「勾」字，不停默念著，突然他想到了：

「勾股定理！」

容老師轉身看了看黑板，又往側面移了移，「那好，我再問你，勾股定理的公式是什麼？」

「公式？」晨洛撓著頭苦惱著思索。

「a的平方加b的平方等於c的平方。」諾子小聲地告訴他。

晨洛聽得有些模糊，但是他不能夠再拖延下去了，斬釘截鐵地答道，「a的平方加，加上b的平方，加……加，哦不，等於c。」

「沒有了？」

晨洛自信地點點頭。

「勾股定理多久前就學了，現在是複習階段你居然都不會，我看你從二班轉過來的優等生這個學期能考成啥，給我出去站著！」容老師火冒三丈，「諾子，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

————

傍晚，時間不過才六點，就日落了，冬天的日子並不好過，午夜不僅漫長，還寒冷，奔走於校園的人們在下課就便不再逗留，紛紛縮回了自己的港灣。

「好了好了，咱們回去吧。」阿黃從場邊撿起籃球痛苦不堪地抱怨道，「太陽都落山了，汗都還沒退，這一陣陣的冷風颳得我都快要感冒了。」

「要回去你就回去，我還要繼續練會！」岩川擦了擦前額的汗，繼續練習著投籃。

「我說川子，平時也沒見你練這麼猛，今天這是咋了？」阿黃湊近詢問，「唉，我說，不至於吧，不就是輸了場比賽嗎？以後比賽多的是。」

岩川交叉步運球，突然猛地原地一跳，將球投進了籃筐，瞥了一眼阿黃：「你知道他們比完賽跟我說什麼嗎？他們讓我放棄籃球。」

「他們隨口譏諷我們的。」

「可我們已經是loser了，我們就是手下敗將，當年他還在咱們學校的時候，技術有多菜你是知道的，但是現在的他你也看到了。」

「你想說明什麼？」阿黃問道，「證明咱們學校有多垃圾？」

「我想學體育！」岩川輕微地呼了一口氣，轉動了一下肩膀。

好像這句話是儲存了好久好久才說出口，又像是這句話是忽然間想到便隨口一說而已，總之，這句話從岩川口中說出來對於阿黃來說並不感到奇怪。

——————

雖然入冬，但是正午的陽光在晴朗無雲的天空中直射下來還是有點曬的，加上街道周圍的樹木飄落了樹葉，沒有陰影，更加炎熱。很多門店屋檐上的積雪陸續從瓦片上化成水珠滴下來，花叢里的雪有的滲進泥土裡，有的順著街道崎嶇不平的裂縫流進了下水道。

「您好先生，看一看吧，希得那燒烤，兩位只要79塊9，很好吃很美味的！」

「你眼睛瞎看不見嗎？」男人接過廣告單惱怒地撕成碎片，「看不到老子就一個人？天天瞎推薦！」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

小薇咽了一口唾沫，鼻子酸酸地，像是吞下許多苦水。她把一疊重重的廣告單抱在懷裡，繼續沿著人群密集的地方走著。

「您……」還沒等小薇說完，迎面來的人便一下子撞在小薇胳膊上。

滿地的廣告單浸泡在水裡，被紛至沓來的人群肆意踩踏著。

小薇慌張地蹲在地上撿著，偶爾還會被他們踩到手指。

我幾乎不怎麼見過這樣的天氣，頭頂是熱熱的太陽，而腳下卻是濕漉漉的坑窪。學校里的我，曾經那樣的欺負著別人，而現在，我卻像一隻螞蟻一樣被人踐踏。

「連個這個你都干不好，你能幹好啥？真不愧是連學校都放棄的人！」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訓斥著小薇。

小薇低著頭，從外套里把剩餘剛剛擦乾的廣告單還給他，轉身離開了。

「唉，等等！」老闆叫住她，從錢包里掏出一百塊錢來遞給她，「拿去吃飯！」

小薇連忙對著他說著謝謝。

老闆又遞給她一瓶水，「剛剛那些話，你別往心裡去，有什麼困難，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