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喬太守解惑
()我失望之極,順著小徑慢慢地折返。
無情明明說有而且跟羽衣也一模一樣,現在平南又證實了,羽衣背上的那個是假的。聶祈寒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在羽衣背上紋個假胎記,目的應該是想讓她冒充我。
可是,如果我背上根本沒有胎記,聶祈寒此舉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我認識的聶祈寒做事滴水不漏,可不是一個如此莽撞冒失之人。
胎記又沒長腳,絕不可能自己跑掉,我也沒有受過傷,好好的胎記為什麼憑空消失了?
這件事怎麼想怎麼透著詭異。
真是死腦筋!土地嘛,不是應該有土就存在?何必非要跑那麼遠去雲灣村的那個破土地廟去?
平南不喜排場,府里下人不多,地方又大,因此在這偏遠的地方,便幾乎沒有人出沒。
我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並沒有其他人,索性往雜草深處走去。
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我蹲下來,沖著個小土坡低叫:「土地,土地快出來!」
一股白煙之後,果然出來一個土地。
不過,不知是不是此地貧瘠,這個土地居然很瘦,穿著也很滑稽,看上去,很象是電視劇里那種員外郎的造型,而且是落魄的那一種。
「不知姑娘有何指教?」他文鄒鄒地朝我拱了拱手。
「你是土地?」我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不是我看不起他,他的態度真的很奇怪,之前那幾個看到我,都誠惶誠恐,一口一個上仙的叫著,很怕得罪我。
他卻不同,不但光明正大地打量著我,眼中含著研判,甚至還帶了些得意之色。
「非也,小神正好路過,聽聞曼陀仙子呼喚,一時好奇,便出來一見。」他咬文嚼字,慢條斯理地解釋。
小神?這麼說,他的級別應該比土地要高一點咯?
「你認識我?」我微眯起眼睛。
難道,我很有名嗎?
「紫色曼陀羅,乃萬花之首,天庭之上誰人不識,哪個不曉?」他眼中含著笑,神情倒還憨厚可愛。
被他一誇,我的虛榮心立刻小小地膨脹了起來。
「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輩仙家可否賜教?」既然他客氣,我也不好太粗魯,只是這樣說話,還真TM累人~
「請講。」
「我身上本來有個星形胎記,為什麼憑白消失不見了?」
「恭喜曼陀仙子~」他聽了立刻喜笑顏開。
「恭喜?什麼意思?」我愣住。
「恭喜仙子歷經九世,終於歷盡情劫,現在功行將滿,回歸天庭指日可待,豈非可喜可賀?」他滿面喜氣,洋洋自得。
我如遭雷擊,頓時懵住。
看他的樣子,不象是說謊,難道我真的是仙子下凡?
可是,他說我要回天庭是什麼意思?
我若回了天庭,那麼平南怎麼辦?
「其實那個並不是胎記,而是佛祖的封印。一旦你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男人,並破了處子之身,封印即自動解除。仙子前面八世都沒有找到,所以這個封印一直在……」他耐心地進一步給我講解。
「封印解除?什麼意思?」我打斷他。
我拷,這什麼破佛祖?一點創意也沒有,居然也給我弄出個守宮砂之類的玩意,還代代相傳,世世糾纏?
「就是仙子可以自動恢復前世的記憶和法力啊。」他眨了眨眼睛。
「什麼記憶?」我茫然:「還有,我哪有什麼法力?不是說神仙可以不吃不喝不睡?我偏偏照樣會渴,會餓,會累,卻不會飛,這是什麼原因?」
「呃~」他面上露出尷尬之色,搔了搔頭皮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難道,那個男人與仙子並不是真心相愛的?」
「胡說~」我眼一瞪,抬腳便要踢。
「啊~」他慌忙閃避:「我想起來了,你喝的那個孟婆湯有問題……」
「孟婆湯?」我越發糊塗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怎麼越聽越不明白了?
「總之,等我回去跟大家開會研究之後,再把結果告訴你。」
「喂,你到底是誰啊?」我沒好氣地瞪他。
事情都沒搞清楚,就跑到我面前胡吹大氣,把我弄得暈頭轉向,又來裝無辜?
「鄙姓喬,名字因為太過久遠早已遺忘,大家都叫我太守。」他神情靦腆,態度有些扭捏。
「喬太守?」我大叫一聲:「亂點鴛鴦譜的那個?」
「正是區區~」他尷尬地紅了臉:「不過,我最近沒有亂點了,真的,我正努力向月老和紅娘他們學習。」
我暈,他管好他的姻緣簿就好,沒事跑我這裡來裝什麼神棍,湊什麼熱鬧啊?
他見我面色不愉,急忙討好地笑:「不如我幫你問問月老?」
「問他幹什麼?」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我又不是問姻緣,恢不恢復法力,跟月老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喬太守看穿我的心思:「依仙界規矩,所有下界歷情劫的仙僚,統統都歸我們月老府調配……」
「誰在那邊說話?」正說著呢,一個甜脆的嗓子響了起來。
我暗叫一聲不好,扭頭一看,果然瞧見平南那個嬌滴滴的師妹,唐糖姑娘正歪著頭,好奇地來回看著我和喬太守。
「公主?」唐小妹子忒不聰明,瞧見我,忽地做恍然大悟狀:「你,你們……我知道了,原來你在這裡私會情郎?」
我聽了她這話,差點沒暈過去。
不是吧?就憑我這花容月貌,怎麼也不可能喜歡上這麼一個落魄的疑似糟老頭的窮酸書生啊!
她那個腦容量,也不知是咋長的?
我這邊正牢騷著呢,她已轉身向後就跑:「我去告訴師兄去,皇室貴族果然每多齷齪之輩……」
「站住!」我氣不打一處來,縱身飛掠,想搶在她的身前。
我倒不怕她去平南面前告狀亂嚼舌根,而是現在府里不是正有兩位貴客呢吧?這兩個人哪個都是不好惹的,一個弄不好被蕭雲謙發現我是假冒的,這神仙還沒做成,先就掉了腦袋,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
我可不想再一世世地投胎轉世,繼續沒完沒了找那個對的男人,永無休止地折騰下去了!
「師兄,救我~」她向碧波亭方向拔足狂奔,忽地尖叫一聲,身子向下一軟,便倒了下去。
搞什麼?我又沒動她一根手指頭。
我只愣得一愣,一道青影一閃,已快若閃電般落到她的身前,抄起她既將倒下的嬌軀。
是平南,他一手抱著唐糖,一隻手伸到懷裡摸出一隻瓷瓶放到她的鼻子底下——正是我昨天見過的那個。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的身上會隨身攜帶那種刺激的藥物。
那是因為,他的身邊有一個女孩子隨時隨地會暈倒。
我有些茫然,又有些吃味,不禁呆住。
「羽兒,」蕭雲謙隨後趕到,一眼瞧見我,又是驚訝又是狐疑:「你在這裡做什麼?唐姑娘怎會暈倒?」
「我哪知道?」我回過神,慢慢地走了過去:「我在這邊園子里閑逛,她從後面來,見了撒腿就跑,還把我嚇了一跳呢~」
「羽兒,你沒事吧?」聶祈寒悄然出現,望著我優雅地一笑,淡如春風。
我沒有說話,目光被他身邊的一個十四五歲的俊美的少年吸引住。
那猶如雕刻般俊美的容顏,高挺的鼻樑,雪白的肌膚上襯著一雙深遂的藍眸,一頭金色的捲髮,漂亮得讓人恨不得捏一把。
老天爺,這裡居然也有白種人?
「哈羅!」他望著我,忽地擠了擠眼睛,調皮地笑了。
「o~MyGod!」我忍不住掩住唇,低低呻吟了一聲。
他該不會也是穿過來的吧?可這個同盟軍,為什麼偏偏是個老外啊?
聶祈寒若有所思地瞟了我一眼。
「咦?」蕭雲謙與我隔得較遠,沒有聽清,只看到我驚詫的表情,微微訝異地道:「他說是你的朋友,曾與你有過一面之緣,所以祈寒兄才會帶他來靖王府,怎麼,羽兒不認識他嗎?」
呃?他說認識我?
這麼說,他知道我是穿過來的?
可是不對啊,這個秘密,除了平南我再沒對第二個人說過,就連可鳳我都含糊其詞,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我抬頭,那美少年正沖我微笑,如天空般純凈的藍眸里閃著一絲頑皮的目光。
雲謙正望著我,剛好這時糖糖悠悠醒轉,低低地叫了一聲:「師兄~」
我一驚,生怕她亂說話,三步並兩步地走過去,俯身望著她:「平南,糖糖怎樣了?」
「師兄,我看到了,公主她……」糖糖聽到聲音,抬起眼睛來看我,在兩人相視的這一瞬間,我抓緊機會目光中凝聚了念力,緊緊地盯著她,暗暗催眠她的意志。
忘了,把剛才那一幕全忘掉!你什麼也沒看見,只是不小心踢到塊石頭,差點摔了一跤,受了點虛驚而已。而我,正在捕蜻蜒呢。瞧,多漂亮的小蜻蜒啊?
「公主怎麼了?」聶祈寒有些惡意地望著我微笑。
「公主~」糖糖望著我,我沖她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