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斷絕父女關係

巧月說，（小姐，那我們現在去哪裡呢？）

我想了想，說（先去找個客棧住一夜，我還要給太后留一封信，然後明天交給宇文浩，咱們就出城。）

（可是，四王爺會放您走嗎？）巧月擔憂的說。我看著她，這丫頭，太單純了點，（信當然不會直接交給他，找他門口的人不就好了嗎？）

巧月摸了摸自己的頭，傻笑了一聲，說（嘿嘿，還是小姐聰明！）

我們來到了今天吃飯的酒家的隔壁，這裡是集吃飯和住店一體的客棧。

然後要了一間上等房，讓掌柜送一些紙墨上去。

來到了房間，我們把東西放好，這時候小二也拿來了紙墨。

巧月幫我研磨，我就開始寫，還好在現代讀大學的時候，我報了書法班，而他們的字我認識也會寫，就是繁體字，這些東西也難不倒我。

然後想了一下，我就提筆寫著：

太后，請恕月兒不告而辭，這段時間謝謝太後為月兒所做的一切，月兒自小沒有娘親的照顧，爹也不疼，就因為月兒出去逛了下街，宰相便要府里的人打死月兒。幸得景家莊的景少爺相救，不然今日太后怕是要給月兒收屍了，無奈之下，月兒只得與宰相斷絕父女關係，並與宰相府從此沒有任何關係。月兒從來沒有得到過家庭的溫暖，只有太后心疼月兒，請太后不要傷心，月兒從此以後便是自由的人，天大地大總有月兒的容身之地。此去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祝太後身體健康，福澤萬年，還望勿念。月兒留。

寫好信之後，我用一個信封封起來，寫上太后親啟。後來轉念一想，又在外面封了一個信封，寫上四王爺親啟，好了，這下都好了。

只待明天一大早把這封信交給掌柜，請他轉交一下。

後來想想，這萬一有變動怎麼辦呢？萬一太后得知消息，攔下我，到時候還走得了嗎？不行，未免夜長夢多，我們今晚就走。

（巧月，趕緊把東西都收拾好，我們現在就走，我怕夜長夢多！）

巧月點了點頭，說（聽小姐的。）

然後我們收拾好了東西，就來到樓下，我拿出十兩黃金給了掌柜，說（掌柜，麻煩您把這封信明天一早送去四王爺府，這是酬金。）

掌柜看到黃金，臉上一臉的諂媚，拿起黃金，用嘴咬了咬，確定是真的后，笑著說，（好的，我馬上安排人去送。）

我看著他的樣子，又拿出十兩黃金說，（這封信很重要，一定要親手送到四王爺手上，還勞煩掌柜您親自送一趟。）說完就把這十兩黃金遞到他的手上，他更加的高興了，直說（好，好，好，我一定親自給您送到。）

（好，那麻煩了。）我把信交給他。

正要走的時候，我想起來了，還有馬車的事。（掌柜，這裡哪裡有馬車賣的？）

他這才把眼睛離開手上的黃金，看著我說，（姑娘要買馬車嗎？）

我點了點頭，說（是。）

（小店就有啊，您是要租呢，還是買啊？）

（買一輛多少錢？）我問。

（賣給別人的話是二十兩，賣給您的話十兩吧！）掌柜伸出一雙手指頭做給我看。

（好，我現在就要。）我又拿出十兩出來給掌柜。

然後掌柜說（好勒，我現在就去給姑娘牽到門口哈。）說完就走到後面去了。

然後我就和巧月往外走，在門口等著馬車過來。

不一會兒就見掌柜牽著一輛馬車過來了。

我走過去看了看，確定沒有問題，就對掌柜說，（可不可以讓您的馬夫送我們出城。）

（好，沒有問題。我這就喊人過來。）說完就沖裡面喊了一聲馬夫，就見一個人跑過來。

我笑著對掌柜說，（謝謝掌柜了。）

他哈哈一笑，說（我還要謝謝姑娘呢！）

說完，我和巧月就一起上了馬車，然後馬夫也上了馬車。

我們坐在裡面，他坐在外面趕車，等我們都坐好了，馬夫說（小姐們做好了，我們這就走。）一說完，馬車就緩緩的開始啟動了。

在車上，巧月問我，（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裡呢？）

我看了看窗外，現在天已經黑了，（我們先出城，然後在到城外找一家客棧先住一晚在說。）

（恩，小姐。）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們才出城，剛剛一出城沒有多久，突然馬車就猛地停住了，我們猝不及防，巧月及時的抱住了我，才讓我沒有磕住，只是巧月的胳膊撞在馬車上了。我馬上把車簾拉開，只見馬夫已經倒在地上，脖子上都是血，動都沒有動一下。究竟是誰？

這時，從四面飛出幾個人，我看了一下，是八個人。而且個個都是蒙著面的，手裡都拿著長劍，看來是專門針對我們的了，該死！我看了看地上已經斷氣了的馬夫，因為我，他無故喪命，家裡的人還在等著他回去呢！

我對巧月說，（不要下車。）

然後就跳下了車。這時他們都上來圍住我，我掃了一下四周，說（看來今天是專門來找我的了。）

其中一個人說，（少廢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說完就要上來拿刀殺我，我趕緊躲開，然後奔跑著到馬車前，使勁拍了一下馬，說（巧月，趕緊走，以後好好生活。）

看來我今天是沒有命了的，我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沒有穿越，說不定早就死了，今天在死一次，也不怕。只是，這巧月是個好人，無論是從前的蘇月還是現在的我，她都盡心儘力的照顧我們，為了我們，她一次又一次的用她的身體擋在我們的前面，今天既然我逃不掉，那就讓她活下去吧！只見那匹馬因為我的用力拍打，而像發了瘋了一樣的往前沖。巧月在馬車裡一直喊著，（小姐，不要，小姐，不要。）

可是我已經聽不到了。這時那幾個人中有一半去追馬車，還有一半留下來，他們飛舞著劍向我衝過來，看來今天躲不過了。索性我也不動，閉上眼睛就任憑他們殺過來。

再見吧，這一切！

正當我以為我逃不過了的時候，只見有個人一把抱住了我，然後我猛地睜開眼睛，是景雲。只見他一手抱著我，一手拿著劍，飛在半空中，手中的劍發出一陣陣五顏六色的光。就一小會兒，那四個人就躺在地上，斷了氣，身上不斷的流出鮮血。

這時，我們也站到了地上。

我一看，趕緊說，（快，救巧月，她在前面。）

說完，景雲就一手抱住我，往那邊飛去。

剛飛了一分鐘，就看見馬車停在那裡，而巧月倒在地上，那四個人的劍上還有血。

景雲手中的劍舞了幾下，發出幾道寒光，那四個人就倒下去了。然後我們就站下來，我飛奔過去，抱著巧月，這時候，巧月已經沒有氣了，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淚水，眼睛里透露著驚恐的，絕望的眼神。

（巧月，你起來，你起來，我們說好的，以後我們都自由了，我要帶著你去過幸福的日子，你起來。天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巧月做錯什麼了，你要收就收我的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在現代，被我最愛的男人和最相信的朋友背叛，在古代，好不容易有個真心實意對我好的人，雖然她的好不是針對我而是從前的蘇月，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可就這麼走了，她還這麼年輕啊，正是如花的年紀，她還沒有享過福，沒有過幾天安生的日子。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老天，我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麼對我們？）說完我就暈過去了。

突然，我看著周圍，眼前的一幕在熟悉不過了，這不是孤兒院嗎？難道我回來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夢嗎？我走進去，剛好曉曉和院長阿姨在說著話，阿姨的臉上都是淚水，曉曉也流著淚。

我喊了一聲，（阿姨，曉曉，我回來了。）可是他們沒有理我，我又走到她們面前，繼續喊了一聲，依然沒有人理我，這下我慌了，趕緊把右手伸到她們的面前晃了晃。

可是她們就像看不到我的存在一樣。

我嚇得退後了兩步。

這時，聽見阿姨說（月月啊，真的太可憐了，年紀輕輕的就走了，她的人生才剛開始啊。）

然後曉曉抹了抹了眼淚，說（是啊。月兒真的好可憐，臨走前一句話都沒有留下，程浩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

呵呵，我那天說好的是在出差，出事的時候是在本地，而且我的行李還在客廳，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

（你也勸勸程浩，讓他不要太傷心了，月月已經走了，他還要保重身體，阿姨從小看著你們長大，你們就像阿姨的孩子一樣，如今走了，阿姨更傷心，但是院里這麼多事，阿姨也要撐下來。我之前沒有回來，連月月的葬禮都沒有參加，過幾天，你讓程浩過來，陪我一起去墓地看看月月。）

什麼？墓地？把我葬了嗎？那我現在算什麼呢？也就是說我永遠都不能回來了嗎？沒有了身軀，靈魂沒有寄宿的地方，我永遠都是一個孤魂野鬼嗎？

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吸住了，我想掙扎，卻還是抵不過那股吸力。

（月兒，月兒，你醒醒！醒醒！）這是景雲的聲音，我剛剛靈魂是回到過去了嗎？為什麼？為什麼？

我喃喃的說道，（什麼都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是啊，過去回不去了，現在巧月又離開了，我還有什麼，我算什麼？猛地坐起來，睜開眼睛就看到景雲坐在我的邊上，而我坐在床上，臉上還掛著淚水。

我看著景雲，他一把抱住了我。

說（別怕，你還有我，只要你願意，我永遠不離開你。）

我推開他，問（追殺我的人是宰相嗎?）

他一副欲言又止，看來我猜的不錯。

（你說吧，如今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承受的。）

他點了點頭，說（那些殺手是宰相派出來的，我留了一個活口，不過現在死了。）

（那巧月呢？）我看著他問。

（我已經把她葬在了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

（恩，謝謝，還有那個馬夫呢？他完全是因為我而枉死的。）

（好，我馬上派人去抬他回家，順便安頓好他家人。）

我起身，走下床去，景雲在旁邊扶著我，我來到窗邊，看著窗外，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今天的太陽很大，而我的內心，卻像下大雨一樣。

就這麼站著，我和景雲都不說一句話。

一直站了很久很久，也許只有這樣，我的心情才能平復一點，雖然我是一個律師，什麼樣的場面都見過，但是這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親眼看著他們在我面前死去，而我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

一個我連認都不認識，卻因我喪命，家裡還有一家老小等著他養活。

而巧月，從小就跟著蘇月，陪她一起走過了人生最最難熬的那些日子，陪她挨打，一起受別人辱罵。現在她走了，而從前的蘇月也不在了，如果有陰間，那她們現在相聚了嗎？

本以為帶她走是為她好，沒想到卻要了她的命，如果我當初不帶著她，今天也許她只是會多吃一點苦，至少還能活下去。

為什麼？老天爺，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當初要是被車撞死，也是一了百了，活著是為什麼？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什麼都沒有。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親身父親要殺死親身骨肉，就算蘇月的娘背叛了他，可是關孩子什麼事呢？我的父母呢？你們為什麼生下我，卻又不要我，拋棄我。

如果你們把我留在身邊，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我不會認識曉曉，也不認識程浩。

巧月也不會因我而死，馬夫也不會因我而死。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

（哈哈哈哈哈。。）突然就忍不住，大笑了出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流下來。

（巧月，對不起，蘇月，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你們，是我的錯，我的錯。）

這時景雲把我轉過身，說（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然後抱住我，我沒有掙開他，任憑他抱著我。

過了很久，我推開了他，說（送我去四王府吧！）我絕對不會讓巧月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要為她報仇，為從前的蘇月報仇。

（你去那裡做什麼？）景雲激動的問我。

（不是要見他，我要進宮見太后，我一定要讓蘇清風為他今日做的事付出代價。）蘇清風就是宰相，我一定要為她們報仇。

（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我也可以為你報！）

我看著他，說（你給我報，你憑什麼為我報仇，你是我的什麼人，你又是他們的什麼人?）

（我是你什麼人，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停頓了一下說，（我愛你。）

（哈哈，你愛我，景雲。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見過我幾次，就說愛我，你不覺得你說這句話很可笑嗎？）我看著他說。

雖然我已經猜到了他已經喜歡上了我，但是對於一個只見過幾次就說愛的男人，誰相信是真心還是假意，而且，就算他真的喜歡我又怎麼樣，我和程浩從小一起長大，認識了那麼多年，最後呢？還不是一樣的背叛了我。

他嘴角抽了一下，說（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現在不相信不要緊，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相信我的。）

（不必了，就算我相信你，但是我也不願意。景雲，你救了我兩次，我很謝謝你。但是對不起，我該走了。）

（不，我不會讓你走的，蘇清風沒有等到殺手回去報信，就知道沒有成功，你現在出去，不是找死嗎？）

（你要讓我困在這裡一輩子嗎？要麼你送我去四王府，要麼就不要攔我，我自己去。）

（要報仇，我會跟你報，你要是想讓他死，我馬上派人殺了他。你不能出去，再說，宇文浩對你也.....反正你不能走。）

（死，我絕對不會讓他這麼痛快的死，我一定要他身敗名裂。）

（好，你想讓他怎麼死，我就怎麼讓他死，只要你說，我一定幫你做到。）

我看著他，這是不讓我走嗎？突然我伸手拿出我頭上的金釵，退後兩步，把金釵放在我的脖子上，說（放我走，否則我....）

結果我話還沒有說完，景雲一掌劈過來，我的手就顫抖了幾下，然後他趕緊跑過來，沒想到，威脅都沒有用，他武功太好了。

趁他過來的空檔，我調整了一下手臂，直接把金釵對準他的胸膛，（不要動，放我走，否則，就算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一樣殺了你。）

說完就把金釵往裡推了一下，雖然不會讓他受傷，但是也表明了我的態度。沒有想到，他直接往前走了兩步，我又後退了兩步。（你不要逼我！）我看著他說。

（月兒，除非我死，否則一定不會讓你死。你這女人什麼事都會做，我怕，怕你萬一為了報仇嫁給宇文浩那小子。那你現在還不如殺了我，免得我將來痛苦。）說完，他就抓住我的手，把金釵又往裡推了一下。

這次我沒有後退，而是說（你不要真的以為你可以威脅我，我，我...）還沒有說完，我一激動，就直接把金釵刺進去了，只見他的胸口瞬間鮮血就噴了出來，然後他倒退了幾步，嘴裡一直說（你真的，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然後就見他點了點傷口的兩邊，血就止住了。

我也沒有想到，我真的刺進去了，當時聽他那樣說，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扔下金釵說，（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我趕緊跑去拿起床上的包袱就跑了出來。

他在後面說（你回來，給我回來。）

我沒有理他，一直跑，還好，這是個客棧。

我快步走到前台去，看到有掌柜在哪裡，我從包袱里拿出一百兩黃金給他，說（麻煩你去找個大夫來，和我一起來的那個男子有點傷。）說完我就跑了.他們也沒有追出來，而是都跑到樓上去看景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