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三個答案

「殺！」在這個被魔鬼們稱呼為深淵之門，被惡魔們稱呼為地獄之門的位面中，龐大的魔鬼和地獄軍團撞在了一起。

在殺戮對方能直接獲得力量的消息傳回去之後，地獄和深淵不約而同地向著對方發起了攻擊。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幸運兒在這場戰爭中獲得了以往絕不可能獲取的強大力量，名震下層界。地獄和深淵便加大了對於這場戰爭的投入，每時每刻，都有數不清的魔鬼和惡魔奔赴戰場，加入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這場戰爭一開始，深淵就牢牢地佔據了上風，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人多。

戰場一度壓至第一層地獄的入口，但是被瘋狂反撲的魔鬼們擋住了。穩住了陣腳的魔鬼們，立刻發揮了秩序和契約的力量，以軍團的方式，對散亂的惡魔造成了巨大的殺傷。

和沒有任何創造念頭的惡魔不同，在收復失地之後，魔鬼們一連修建了九座巨大的堡壘，聳立在深淵之門的平原上，攔住了通往地獄的道路。

……

看見魔鬼和惡魔們打起來，蘇雲也就放心了。這玩意兒就跟抽煙一樣，有了一次就有無數次。

操心完了這些事，蘇雲將注意力轉回到自己的事情上面來。在和宇宙之心的交流過後，他對於超脫多元宇宙總算有了清晰的思路。

之所以擺脫多元的步驟，跟元初之神息息相關，是有原因的。其實在走到時光盡頭之後，元初之神便能想辦法離開多元宇宙的物質層面了。這個過程，其實就是進入虛無領域的過程。

若是能在虛無的領域中堅持一段時間，便證明了自己離開多元宇宙有了初步的生存能力。可若是只能入，不能出，就說明此神並不完全能在多元宇宙之外活下去，遲早會死在多元宇宙之外。

四個元初之神，最為難過的一關便是虛無，死亡反倒是四大元初之神最容易擺脫的，不比永恆和無限難到哪去。

這其中的原因，便是因為時空和死亡與多元宇宙的構成太過深入了。祂們的大能，全部來自於多元宇宙本身的存在，一旦多元毀滅，那麼所有的力量都會隨之失去。

蘇雲猜想，死亡之所以如此急切地需要履行自己的職責，便是希望藉助完成使命的時候，那匯聚了多元大勢的力量，離開這個會帶著祂一起死去的多元宇宙。

永恆和無限的目的也大致類似，祂們希望的是盡量拖延多元毀滅的時間，好讓自己在之前就能跳脫出去。

元初之神所有的一切目的，就只有這一個——離開多元宇宙！

虛無大概是個例外，畢竟祂嚴格意義上，並不在多元宇宙之內。

再次沉下心來，極度的安靜襲來，一個念頭一個念頭之間的起伏變得極為緩慢。多元宇宙的一切開始一層層地剝離。

一種下墜感開始傳來，蘇雲感覺自己的一切都在漸漸地消融不見。

最開始反應的，是遍及整個多元宇宙的魔網輕微一震，失去了主宰，但是隨即被四面金色巨人定住，沒有徹底地失去秩序和管束。

然後是神火熄滅，時時刻刻從本源汲取能量的通道斷絕，神性絲絲消散在虛空中，神格也一點點崩滅。最後消散的是他自己的身體，一點一滴地分散開來，然後蘇雲只感覺一片虛無當頭罩來，就要將自己徹底地籠入其中。

蘇雲一個激靈，面前的虛無消散，消散的東西瞬間重生，魔網迎來主宰，整個多元再次平息。

渾身微金色的生命法庭無比嚴肅，「我不會阻攔你進入虛無的領域，但有個很重要的前提，你不能褻瀆你的職責。」

「魔網深入到了多元的每個世界，你的職責比起永恆無限祂們，也絲毫不小。」一股恐怖的能摧毀多元宇宙的氣勢從祂身上升起，「但是你們的職責不可替代，可不代表著你們不可替代。」

連接整個多元宇宙的每個世界的魔網，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蘇雲毫不懷疑，祂能直接毀滅自己，然後重新讓一個神掌控這龐大的魔網。

同時他也很清楚，這種力量並非來自生命法庭本身，而是來自於誕生祂的地方——宇宙之心。換而言之，這也是多元宇宙對於蘇雲的警告。

他甚至能想到，生命法庭應該也如此警告過死亡和永恆祂們，只不過祂們好像也不怎麼聽就是了。

在蘇雲答應絕不再如此之後，生命法庭才消失在虛空中。

一點紫色的光明跳出，化作一位高挑的女神，「神職固然能極大地增強我們的力量，可對於我們也是一種極大的掣肘。」

「復仇貌似對於多元宇宙沒什麼大的影響吧？」蘇雲忍不住反問道，涅墨西斯能進入虛無的領域，就說明多元對於祂的缺失與否，就不像是對於蘇雲這般在意了。

「沒錯，這也是我很慶幸的一點。」涅墨西斯笑笑，「你剛剛已經接近了虛無的領域，有什麼感受？」

「什麼都沒有。」想了半天，蘇雲只想出這麼句話，能形容他對虛無的認識。

「沒錯。」涅墨西斯道，「除了你自己，你任何東西都帶不進去，哪怕是你的身體。」

「在找到能代替我掌控多元魔網的神之前，我不會再嘗試進入虛無領域了。」蘇雲苦笑一聲，「再來一次，宇宙之心真的會把我從多元宇宙中抹去的。」

「這是沒有辦法的，祂畢竟是這個多元宇宙本源之海的具現，哪怕是我們加起來，也絕不是祂的對手。」涅墨西斯也嘆息一聲，「幸好祂不能任意妄為，否則還有我們什麼事！」

兩人又探究了一陣擺脫虛無的想法后，涅墨西斯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他等了一陣，一陣銀色的迷霧從周身騰起，遮住了這裡的一切。哪怕是元初之神，也不能不驚動祂地看見霧氣裡面的內容。

一陣輕微的河水流淌聲響起，一道蜿蜒的小河從虛空中穿出，一艘空空蕩蕩的小船浮在河流上。蘇雲一躍，直接落到船上，河流忽然收縮。等銀色霧氣散去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

眼前一亮，蘇雲已經來到一處奇異的所在。

天空之上綴滿了密密麻麻的星辰，像是河流一樣朝著一個方向運行著，偶爾有星辰墜落下來，落進腳下的無邊淡黑色海洋之中。永恆的安寧和寧靜籠罩了這裡的一切，正是多元靈魂的歸宿，死亡女神的領域——安息之海！

一位白衣黑髮的女神，就站在海洋上，淡淡地看著蘇雲，蘇雲點頭示意，「女神！」

死亡淡淡一笑，點點頭，「地獄和深淵果然和你說的一樣，開始了急劇的增長。」

「那是自然的，」說到此處，蘇雲也忍不住有些自傲，「誰都當地獄分裂對於多元宇宙是一件好事，可對於多元是好事，對於其他卻未必是好事。」

「戰爭才剛剛開始，只有地獄和魔鬼才明白這其中的好處，但是隨著時間過去，諸神、乃至是一切生命，都會渴求戰爭帶來的力量增長。」蘇雲冷笑，「只要他們參加一次戰爭，便很難擺脫深淵的侵蝕了。」

「就怕永恆和無限注意到。」死亡輕輕嘆息一聲，「要是祂們醒來，只要看一眼，就會知道這件事的結果。」

「這就需要一個假的未來籠罩住真的未來，並且要能經得起祂們探查，」涉及到永恆和無限的權柄，無法可想，「希望祂們不會嚴密探查。」

在時空之道上，再沒有任何存在能超過這兩神了。

沒錯，蘇雲從來就沒有和死亡女神鬧掰過。因為早在他獲得命運神職的時候，死亡就已經表明了態度。只要他登上元初之神的位置，那麼祂就是蘇雲最堅定的盟友。

而對於蘇雲甚至地球的一切靈魂都是死亡本源形成的問題，死亡女神也早有預料。

「之所以那部分本源重要，那是因為我當時剛剛誕生不久，對於權柄的掌握還不完整，連帶著本源一起被撕裂了下來。」死亡女神道，「本源還在其次，權柄才是關鍵。」

「只是上次大戰，雖然感覺到了本源的氣息，但是卻沒有了權柄，應該被祂們藏起來了。」死亡女神說道，「祂們藏的東西，除了祂們自己交出來，應該沒人找得到。」

「涅墨西斯可以信任嗎？」蘇雲問道。

「我也說不一定。」死亡眉頭一皺，「雖然祂看起來非常洒脫，既沒有神職牽累，更不曾輕易樹敵，但是我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成為元初之神后，其命運便徹底地擺脫了命運之河，所以死亡女神也不清楚涅墨西斯到底藏著什麼。

「那就做最壞的打算，就把祂當成永恆和無限的盟友來做計劃。」蘇雲道，「根據你的觀察，哈利能繼承魔網的可能性有幾分？」

「不是很理想，祂成為本源之神沒什麼問題，但是再進一步卻非常難。」死亡一揮手，一個名字出現在空中，「倒是祂，是所有魔法神明裡面，最有可能成為你的繼任者的。」

「祂？」蘇雲臉上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