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眾人的到來
娜美原本是前往了艾歐尼亞尋找皎月,拿到月石來拯救自己的部落,但是奈何黛安娜和蕾歐娜打了起來,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之了,要是娜美想要再去尋找黛安娜要月石,那就不容易了,不過這次來到德瑪西亞其實是因為受了莫辰的邀請。
畢竟娜美是喚潮鮫姬,擁有操控大海的力量,這一次莫辰需要娜美幫忙見證一下,畢竟鮫人族可是就住在巨神峰的西邊,如果洪荒遺地來了的話,那以後就是鄰居了。
而且在場的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是來自艾歐尼亞的眾星之子索拉卡。
索拉卡是來自天界領域的流浪者。她放棄了不朽的神格,保護凡間的種族免遭他們自身暴力本能的傷害。她對自己遇見的每個人都施以同情與仁慈——指引迷途,治癒傷痛。雖然索拉卡見證了這世上如此多的苦痛與掙扎,但她依然相信符文之地的人們依然有更多潛力尚未發現。
在前一個時代,在時間本身還稚嫩的時候,天界領域的居民面對符文之地上羽翼漸豐的種族愈發感到擔心。
這些生物狂野、任性、危險地偏離上天給它們安排好的偉大計劃。夜空中編織著的指引和命運經常被忽視——更糟糕的情況下,被這些簡單的凡人心智所誤解,導致了混亂、不確定以及苦難。
一個天界靈體無法繼續旁觀下去,決定降入凡間領域,決心要解開世界織網中的死結。這個眾星的孩子披上了血和肉的形態,縱使血管中流淌的強大魔法從內而外燒灼著這副新的身軀,但她知道,只要能夠幫助治癒那些殘破與不全,自己所受的苦難就不值一提。
於是索拉卡來到了世上,踏上只屬於她的旅程,撫慰她所遇到的凡間生靈。
然而,她很快就領教了符文之地上的人們能容得下多少殘忍。無論是在不可避免的衝突戰場上,在龐大城市的骯髒地下,還是在遠方未被馴服的荒野邊疆,索拉卡都見證到了似乎永無休止的鬥爭、背叛和苦難。她無能為力地注視著,原本可以共同編織的命運紐帶,卻被無知的凡人扯斷。她思索推測,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壽命太短了,他們只是無法看到更大的圖景,如今早已遺失的圖景。
但隨著索拉卡在他們之中生活,作為他們之中的一員,儘可能修復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傷害……某種不可思議而且始料未及的事發生了。
在亂麻、糾纏和死結之中,凌亂的破碎展露出偉大的圖樣,索拉卡發現了一個全新的、出乎意料的宏圖——交織錯落,複雜錯綜。
通過不經意的粗野之舉,凡人們開始為自己鑄造嶄新的未知前途。從上方的天界領域看去,似乎只有純粹的混沌,但站在新的視角,再加上因眾星的賜福而不懼時間的侵蝕,索拉卡現在看到了一種近乎無瑕的美。正如凡人能容得下最深重的殘忍,他們同樣也擁有無盡的潛力展現善意,以及敢於對抗群星間任何事物的鬥志。
索拉卡意識到她應該做的不是修復或重複天界的規律。雖然她頭腦的一部分渴望群星之中固定的、安心的命運,但她心中清楚,靜態的命運無法容納凡人納狂放、動態的潛能。
於是她的事業注入了新的活力,驅策著她為自己遇到的每個人解開他們未被發現的潛能。如今的索拉卡尋求的是給人以鼓舞和指引,而非教導,她要見證每個凡人自己用自己短暫卻光輝閃耀的生命點亮一條未知的蹊徑。
數千年以來,眾星之子的傳奇濾過了符文之地的每一寸土地。有些弗雷爾卓德部落中依然傳唱著一位遠方的流浪者,一位長角的治癒者,在最冷酷的冬季為人撫平凍傷。在祖安的深溝之下,流傳著一個紫丁香色皮膚的醫護者的事迹,此人會凈化那些飽受煉金灰霾荼毒的病患。在動蕩的艾歐尼亞,最古老的瓦斯塔霞瑞神話里記載著一位先知,能夠直接與星辰密談,還能召喚星光治癒傷者、燒灼那些給初生之土增添傷害的人。
目前,索拉卡把家安在巨神山脈最西邊的山峰。她守望著一個與世隔絕的瓦斯塔亞部族,傳授他們治療的方法,同時靜悄悄地解決她自己的需求——只不過究竟何事讓她來到山腳下這麼近的距離,以及她要在這裡停留多久,只有索拉卡自己知道。
許多時候,她看著整個文明在毀滅的邊緣舞動,而且她也已經懂得自己無法拯救那些不希望獲救的人,也無法強迫他們看到他們註定無視的東西。
毅然依舊,索拉卡決心永不放棄嘗試。
而另外兩個個人的到來實在是讓莫辰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其中一個人竟然是來自班德爾城的麥林炮手——崔絲塔娜。
許多約德爾人都將自己的精力花在探索發現、發明創造或者搞惡作劇上,然而崔絲塔娜則一心嚮往偉大勇者們的冒險故事。她聽聞了太多關於符文之地的事,關於不同的勢力、關於龐大的戰爭。崔絲塔娜相信自己也有資格成為傳奇。她首次踏進了這個世界,拿著她信賴的加農炮「轟隆」,帶著堅定的勇氣和樂觀的精神跳進戰場。
和大多數約德爾人一樣,崔絲塔娜一直都對班德爾城以外的世界痴迷嚮往。她的足跡遍布各地,她對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地點、人物和生物充滿好奇和熱情。她使用只有約德爾人知道的隱秘路徑,探索物質領域的經緯縱橫,幾乎沒人見過她。
她曾見證巨魔在北地的浮冰上大規模遷徙,伴著天空中萬花筒般變幻的極光令人嘆為觀止。她曾目睹戰艦在海上掀起驚濤駭浪,堅船利炮在交火中炸成碎片。她還曾目瞪口呆地看到龐大的軍隊整齊劃一——這對約德爾人來說是個極其怪異的概念!——地在南方的無盡沙海上穿行。
但崔絲塔娜無憂無慮、隨遇而安的生活到頭了。那一天,她看見一片班德爾林中燃起了大火。這些樹林都生長在門扉通路周圍,浸潤在魔法之中,為約德爾人提供安全的庇護所。當時崔絲塔娜正在斑駁的樹影下打瞌睡,周圍的樹木燃起火焰,紛紛倒塌,讓她突然驚醒。一支重裝劫掠者戰團不請自來,用火焰和利斧洗劫了樹林。這群人里為首的是一個散發著黑暗能量的巫師。
崔絲塔娜恐懼地藏了起來。那名巫師將力量匯聚於班德爾樹林中央的傳送門,念完了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節。刺耳的聲響在崔絲塔娜耳邊揮之不去,眼中只看到門扉崩塌,再也無法打開。即便是在班德爾城內也能感受到那場破壞的餘波,引得約德爾人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崔絲塔娜從未體驗過這種痛苦,也從未像這樣因為袖手旁觀而自責。她不允許這樣可怕的事情再次發生。那一刻,她決定要成為所有班德爾樹林的守護者,同時也是約德爾同胞們的守護者。
崔絲塔娜以前就經常讚歎凡人守護自己心愛之物的樣子。雖然她無法理解他們為何要守護閃亮的金屬或者高大的石牆,但她尊重他們,並且打算有樣學樣。其他約德爾人好奇地看著她在班德爾城周圍滿臉嚴肅地行軍,提防危險。她開始管自己的食物叫「軍糧」,還給自己設置了嚴格的休息和放鬆時間。
但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在她的旅途中,她曾見過許多厲害的發明,比如比爾吉沃特的黑火藥加農炮。受此啟發,她收集了足夠多的珍貴金屬片,託人按照自己身體的小巧尺寸製造了一門手炮。
她咧嘴一笑,給它取名為「轟隆」。
後來,崔絲塔娜解除過無數次威脅,守護著許多處班德爾樹林。她在蟒行群島的雨林中插手了一場大戰。當地的芭茹人和來自瓦洛蘭的寶藏獵人劍拔弩張,但他們距離一處隱秘的傳送門太近了,於是崔絲塔娜跳到了他們中間,放出「轟隆」的咆哮,讓他們全都四散逃命。在恕瑞瑪邊緣的炙熱沙漠,她消滅了一頭恐怖的虛空怪物。虛空怪正在吞噬班德爾樹林的隱秘綠洲,於是她用一發爆裂炮彈打進它的咽喉,一擊斃命。
崔絲塔娜成為了班德爾城的傳奇。最近,一些約德爾人開始模仿她,試圖學習她高度自律的精神——但大都以失敗告終。一些約德爾人甚至雇請廢品回收發明家蘭博打造「轟隆」的仿製版,而蘭博則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博得崔絲塔娜的讚許。雖然崔絲塔娜覺得很難為情,但她最後想通了,如果他們都要來守衛班德爾城的門扉通道,那麼最好還是讓他們學會恰當的方法。於是,她開始訓練這些新兵,而他們也有了新的名號——班德爾炮手。
雖然如此,崔絲塔娜還是經常獨自一人在野外巡邏——保護班德爾林的同時,也是為了逃離她那群煩人的新兵。
熊熊篝火噼啪地燃燒著,溫暖的光亮灑遍了這篇林間空地。崔絲塔娜躺在地上,頭枕著她的行囊,看著一顆彗星從星空中劃過。滿天繁星在樺樹和橡樹葉組成的搖曳華蓋之間歡快地眨著眼。人類總喜歡給這些星星構成的圖案取名字——她曾在黑默丁格的實驗室里看過一本古書的相關記載——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給它們取名字更好玩。
「你就叫做閃光徽章」她說著,伸手指向一群星星。「你可以叫做大臉醜小鴨。沒錯,這名字可比什麼武士座或者保護者座有趣多了。反正,我也看不見那兩堆星星了。」
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一聲,她坐了起來。雖然她比大多數約德爾人離開班德爾城的時候都更多,但是飢餓的感覺依然讓她很不習慣。篝火上方叉著兩條魚,火候剛好,魚肉的香味讓她口舌生津。這兩條魚是從篝火西面的小河裡捕獲的,她只用了一發精心瞄準的炮彈。這算得上是一次不錯的射擊表演,但她自己卻並不自滿。當時周圍沒有觀眾,實在是可惜!她俯下身拍了拍自己精心定製的火炮,炮托是拋光打磨的龍骨木,稍微有觀察力和常識的人都會認為,這門火炮對於她這樣小巧的身體來說太大了,端著走路都很難,更別說瞄準開火了。
「就讓提莫使用他那可愛的小吹管吧,對吧,轟轟?」她對火炮說話。「我還是喜歡一些更有勁的武器,多謝關心。」
篝火在石塊圍成的圓環中繼續噼啪作響,冒著藍色的火焰,因為她在引火木屑中撒了一撮自製的火藥,以便輕鬆生火。現在她知道只需要很少的量就夠了,第一次在普蘭高地生火的時候,她報廢了一對漂亮的眉毛。有的時候她總是會忘記,人類世界的一切東西都和她的故鄉不一樣。
她覺得魚已經烤好了,她從烤叉上摘下來一條,盛到了隨身攜帶的木盤子里。她又打開夢葉卷,拿出一副金色的刀叉,將烤魚切成段。或許她是在執行任務,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必須茹毛飲血。她咬了一口魚,在嘴裡左右輪換,細細品味一番以後,滿足地舔了舔嘴唇。人類的食物通常都味同嚼蠟,完全比不上故鄉的饕餮盛宴,但是這個地方的魚——據她聽說這裡叫做艾歐尼亞——一點都不賴。或許是因為這片陸地上飽含的魔法浸潤了一切元素,才讓這些魚如此美味。
崔絲塔娜聽到了樹杈折斷的聲音。她在自己營地的周圍布置了許多樹杈。聲音的大小和樹杈的種類可以讓她準確地知道人類從哪個方向靠近,距離還有多遠。
她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我這還有一條魚,你們餓嗎?」
一對男女從她面前的樹林中現身。這兩個人又高又瘦、雙手煩躁、目光冷峻。他們看上去並不友善,但崔絲塔娜依然還在學習如何正確讀懂人類的表情,而且有人告訴她應該時刻都保持禮貌。人類語言實在是太不嚴謹了,她經常覺得無法理解,人類究竟是如何實現基本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