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錐心痛
顧雨桐眉頭緊蹙,還想要說什麼,但是何子恆已經轉身離開:「我帶甜甜離開。」
顧雨桐無力阻止。
何子恆帶著甜甜離開,一路跟著甜甜的手錶上的指示,找到了子歸居住的小院。
木門是緊閉的。
子恆帶著甜甜剛出現在門口時。
北辰就收到了消息。
然而,他們一直在門外。
子恆想見子歸,走到門口去沒有勇氣,尤其是在肯定,她已經想起所有的事情。
「爸爸,怎麼不進去呢?」甜甜拉著何子恆的大手:「是不是擔心媽媽不認識你。」
何子恆不知道怎麼說:「嗯。害怕、擔心都有。」
房間里,他一壺茶,一本書,安靜的陪著子歸。
她認真的翻看醫術,配藥,熬藥,然後再餵給小白鼠。
仔細的觀察著,做了記錄。
雖然子歸一直沒有說明自己到底要做什麼,可是北辰很清楚,她的目標是孟俊豪李芷蘭。
她不會饒了孟俊豪李芷蘭,她曾噩夢,她蹭痴語,邱心雅的痛會讓她夜半驚醒。
但是子歸沒有把這些歸咎於何子恆身上,而是都放在了孟俊豪和李芷蘭身上。
或許這個在這件事情中,最清醒的就是子歸,她知道何子恆做了什麼,她是最清楚最懂得恩怨源頭的那個人。
「該休息了。」北辰提醒到。
「我還不困。」子歸沒有抬頭:「還有一個小時是需要觀察的,你也該離開了。」
「也好。」北辰放下手中的東西:「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別太晚。」
「嗯。」子歸依舊沒有抬頭。
北辰離開,門口卻沒有一個人。
片刻后,北辰朝著一片黑暗中:「她不想見你。」
五分鐘后,何子恆從黑暗中走出來。
「江叔叔好。」甜甜滿臉笑容,跑到江北辰的面前:「我和爸爸來看看媽媽。」
「好啊。」江北辰很好說話的模樣:「你自己去,別告訴你媽媽誰帶你來的,也別說你爸爸在外面。」
「為什麼?」甜甜不懂。
「你說呢?」江北辰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哦,江叔叔的意思是,一會兒要給媽媽一個驚喜。爸爸要突然出現在媽媽的面前對把。」
「甜甜是最聰明的。」江北辰說道。
「那媽媽說是問我怎麼來的,我就說是盛阿姨送我過來的好不好。」
「好。」江北辰答應。
「嗯,那我去對盛阿姨說一聲,千萬可別穿幫了。」甜甜一臉開心的跑去找不遠處的盛曼。
很快甜甜回來,她看著何子恆:「爸爸,我一定不會對媽媽說你在,一會兒記得來,我們要給媽媽一個驚喜的。」
「好。」何子恆答應。
甜甜離開。
何子恆開口到:「我們談談。」
「你想談,我就得和你談嗎?」北辰的聲音似是冬日寒冰。
「五十年後你依舊是如今的模樣,但是子歸卻在慢慢變老。她無法接受的。」
何子恆知道這些,對於江北辰來說,是意料當中的事情。
「仁之初就是那個小白鼠。」江北辰冷笑:「你不也是這樣想的。」
何子恆唇畔揚起一抹自嘲:「真不知道你是了解他,還是了解我,竟然猜的這樣准。」
「了解你也了解他。」江北辰說道:「從很久到現在,經歷多了見的多了,心也就淡了很多。」
何子恆眉頭蹙起,他看著江北辰:「我從沒有想過,你會這樣和我心平氣和的說話。我被關在裡面的七天想了很多,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在從裡面走出來。
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再見子歸一面。你已經知道仁之初在哪裡了?」
「仁之初的執著在於古物。」北辰到:「從未變過。你…幾次輪迴,你我的交情有過很多次。所以,我知你不會傷害她。
只是你用錯了方法,沒能顧及她是否開心。更因為這個人是你,所以七年前篤定你不會放手子歸我也沒將你怎麼樣。
我堅信你是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的那個人。」
何子恆訝然,這一刻他的眼中竟然變得濕潤起來。
最大的敵手,卻成為最了解他的那一個。
一時間何子恆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的好了。
良久。
何子恆問道:「她都不相信,我會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那個人。」
「她相信,可她卻是局內人。愛恨交加,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你,所以一直不敢見你,即便她早已經記得所有的事情。」北辰想到曾經,她對自己也是愛恨交叉,傷心欲絕,極度悲痛之下瞬間白髮:「她視你為至親勝過父母。」
「我要的不是這個。」何子恆說道。
「所以,現在你連至親血脈這樣的愛,都成了奢望。子歸的病雖然已經好,但是她心中的結打不開。這段日子相處,我一直沒能找到其根源。」江北辰看著何子恆:「你應該知道的。」
「孩子。」何子恆說道。
「子歸的子宮受損很嚴重。」江北辰問:「是重創導致那個孩子去世的?」
「你怎麼知道?」何子恆脫口而出:「當年所有的記錄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你不可能查到的。」
「的確沒有查到,你很小心也確實有能力做到。」北辰看了回頭看來樓上,閣樓中燈還亮著,秭歸還沒有休息:「我比你更在意的是子歸的身心健康,喜怒哀樂。你的助理拿來了視頻,甜甜和你們兩個人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何子恆沒有想到視屏他已經看了,如此他還能這樣與自己平和的談話,他意外更好奇。
江北辰在知道他的想法:「你和子歸,魚水之歡是因為,當時在她的眼裡,那個人是江北辰,是她深愛的男人。而非是你何子恆。」
「!!!」何子恆無話可說。
他是多麼的不想承認。
可是江北辰將這個事實拋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絲毫沒有招架之力,他無處可藏。
就如刺蝟,滿身的刺被人一根根的拔光,所有的痛和不堪都暴露在陽光下。
「七年,七年之久我和她竟是在彼此折磨中度過。」何子恆雙手捂面,淚水滑落,他極力的掩飾:「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
子歸清醒時,面對我,眼中是默然、不屑、冷漠、厭惡、痛恨。
子歸迷糊時,眉眼彎彎,笑容燦爛。
卻…喊著我……
北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