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核心弟子
白少羽甩開他的手,比女子略低沉的嗓音冷入骨髓般的道:「你向我承諾過什麼,可還記得?」「永不負你!」顧棠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永不負我?呵……永不負我!你可曾做到?如今我落到這般田地,你可滿意?」「少羽,我,我沒有,我沒有負你。」顧棠搖頭,心中雖如刀割般痛,但事實卻如同三年前的夢境一樣,真假難辯。
「不曾負我?事到如今,你還狡辯?納命來!」白少羽劍起,在虛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紫色的電弧像閃電一樣,點亮了整個夜空。「龍破九天!」面對白少羽的威壓,顧棠頓覺身體乃至靈魂都如壓迫千斤巨石,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少羽如神抵般的身影有如大鳥般飛撲向他,一劍刺入他的心口。
「為何不躲?你為何不躲?」他抽出劍,看著血像鮮艷的玫瑰一樣開在顧棠的胸前怒吼。「因為……我……我想為……為我所……所犯下的……的錯補……補償你,原……原諒我好……好么?」他的身體逐漸倒下去。
「原諒你?你以為你死在我劍下我就會原諒你?不夠!不夠!不夠!顧棠,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就算你死了,我也會下地獄找你!別以為這樣你就可以甩掉我,我不會放過你,我要你成為我的奴隸,永遠折磨你,直到我滿意為止。哈哈哈哈……」白少羽瘋狂的大笑,周圍的空氣隨著他的笑聲逐漸扭曲變形,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不清。
顧棠什麼也看不見,除了紅,如血染般的紅。「少……少羽?」須臾,顧棠耳邊傳來一陣清晰的誦經聲,如血染般的紅色褪去,瘋狂的笑聲也隨之停止,眼前的世界逐漸清晰,白少羽和陌生的地方也早已消失,就連胸前的傷口也一起消失,只留下些許的痛感訴說著曾發生過的事實。
「顧公子,你沒事吧?」「少羽!」他蹲在滿是玻璃碎片的地上,雙手捂臉,任憑淚水滑過指尖。「為什麼?為什麼阻止我和他在一起?為什麼打斷我和他的相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他?哪怕我真的死在他手裡……」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只是說到最後都已變成了嗚咽。
「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救你,你的魂魄將永墮無間地獄。」曲卿柔同樣蹲在他身邊,比普通女子略顯粗糙的手覆在他手上。「無間地獄?」他喃喃的重複這四個字,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猛的抬頭:「什麼無間地獄?你是說那片紅光?還是說……鏡子?」
曲卿柔搖頭:「我也說不上來,只是當時空間逐漸扭曲,一片血染的紅光乍現,我感覺我的身體忽然一輕,然後我像是聽見了感招一樣撲向光源,我回頭看時才發現我的身體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才知道我的靈魂已脫離了自己的身體。
然後我的玉佛吊墜不知怎麼就自動飛起,巨大、莊嚴的佛像在空中顯現,他坐在一個巨型的金色蓮台上,手握佛珠,口中默誦《金剛經》,破除了詭異的陣法,同時打碎了這無數玻璃,我的魂魄才重回自己的身體。」
顧棠聽她說完,仔細的思考,從在陌生的地方遇見白少羽開始認真回想,卻發現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合理,比如紅光,鏡中的世界不會無緣無故的扭曲,一定是有什麼方式觸發了地獄的開啟。難道說是血?
「在我未受傷之前,這鏡面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反常的地方?」曲卿柔不明所以的道:「沒有。這和紅光有什麼關係?」「自然有關,而且關健就在於血。在幻境中,他的劍刺進我心臟,他拔劍,我的血噴涌而出,血在我胸前綻放。就在同一時刻鏡面吸收了我的血。所以……謝謝你。」顧棠拱手,真誠的向她致謝。
「不用,我們走吧。」曲卿柔一直向前走,走到盡頭處向左,前方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微光照射進來。「出口,前面就是出口。」曲卿柔激動的道,她的聲音中還夾雜著几絲重獲新生的興奮。「嗯。」顧棠隨後跟出,他的心情卻有些低落。
二人繼續前進,從這裡一直到山頂,除了山路陡峭一些之外,再沒有一絲危險。
站在天門峰峰頂,二人抬頭望去,旗杆的頂端數面黑色的令旗隨風飄揚。顧棠一躍而起,伸手取下其中的兩面。不料那兩面黑色的令旗瞬間化為兩條黑色的毒蛇,張口咬向他的手。
顧棠手一翻,化掌為刀斬向蛇的七寸。蛇似乎有所查覺,像幻影一般瞬間消失,又在一瞬間在顧棠的身後出現。「小心!」曲卿柔嬌呼。顧棠反手一劍,只聽「嘶」的一聲,一團青色的火焰瞬間燃燒,轉眼化成灰燼。
就在這時,啟魂戒藍光大盛。透過藍光,顧棠分清哪些是真正的令旗。他取下兩面,一面自己收好,另一面交給曲卿柔。她接過令旗,疑惑:「那個東西是什麼?」「術法,幻術的一種。走吧。」二人沿著另一條路下山,日落之前回到天門峰下。
「恭喜二位通過第三關測練,三日後,通過三關測練的弟子隨本座前往雙秀峰,本座會親自傳授各位本門絕學。」顧棠向曲卿柔告別後,隨夏纖塵回到客棧。
他走到床前,輕柔的攬過白少羽,半抱起他,想起在幻境中所發生的一切,淚水不自覺的滑落。「少羽,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背叛你。如果你有一天發現我背叛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些都不是我自願的,原諒我好嗎?」他低頭,吻向懷中的絕色美人。他的吻混合著淚水,不再甜蜜,卻帶著自責和期待。
午夜,顧棠再次看向他們,像似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悄悄的離開客棧,一躍而起,在一個無人的山洞停了下來。他走進山洞,從幻空戒中取出那本天級功法——玄天九劍。
他翻開,裡面全部記載著一個人的生平和這套劍法的精妙。但對於劍招和心法口訣卻沒有任何記載。顧棠反覆讀了數遍,無論用任何方法都找不到。
找不到歸找不到,但功法還得修練,顧棠閉上眼,靈力在丹田內運轉的一瞬間,那些文字變成一道幽光,一路迅速猛烈的衝進丹田,兇猛的將丹田內龐大的靈力吞食,接著在丹田內聚集旋轉,速度逐漸加快,傾刻間形成一團小龍捲風。
顧棠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龍捲風越來越大,將丹田攪得天翻地覆,凌厲的風刃一遍遍沖刷著內壁,丹田一陣劇痛。
顧棠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穩住氣息,試圖平復丹田內混亂的風暴。然而他每凝聚起一絲靈力,風暴就像嗅到美味一樣將其擊潰并吞噬。
反覆多次無果,顧棠臉上掛滿汗珠,緊閉的眼帘睫毛不斷輕顫。
丹田越發疼痛鼓脹,幾欲炸裂,顧棠焦頭爛額,想盡辦法試圖穩住狂亂的風暴,然而只是束手無策。
看著越發脆弱的丹田,顧棠心中急燥不已,卻又別無他法。神識微一震蕩,擦過風暴一角,帶來尖銳的刺痛。
肆掠的風暴忽然有一縷安穩些許,化成乳白色的液體,從風暴中脫離出來,安穩的飄浮在丹田的角落。
顧棠大喜,他這才發現這風暴其實是濃縮到極致的靈力!無意間的觸碰竟是在危急關頭救了他一命。
找到方法,顧棠立刻將神識張開成一張網,將風暴收攏並將其煉化為自身靈力,情況頓時得到控制。
煉化后的靈力仍然有些躁動,顧棠逼迫著使其滋潤受損的丹田,另一部分遊走於全身經脈,經過幾個小周天後,額上已滿是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丹田內的風暴終於消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海棠花靜靜飄浮在丹田中央,花心處紅色的小蛇不斷遊走,為海棠提供養份,足以感受到其中更強大的靈力。顧棠知道自己從鍊氣期一直升到了結丹初期。
有了海棠花,顧棠的修練速度越發的快,幾十個大周天過去,丹田漸漸地被靈力充盈。
顧棠用神識喚出寒冰劍,並與之交談,詢問如何與之結下契約。「請將你的靈力覆於我身,喚醒我的靈魂,將你的血滴入劍魂之中,我將成為你的本命劍。」
顧棠將更強大的靈力置於掌心,覆在寒冰劍上,閉上雙眼,用意念喚醒劍靈。只聽一聲「嚶嚀」,一個一頭棕色秀髮的男子從沉睡中蘇醒,他睜開琥珀色的眸子,不大滿意的道:「快點與我簽定契約吧!下次不要再喚醒我,因為你還太弱。」顧棠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咬破手指,將血滴在他的眉心,沒過一會兒,男子消失不見,寒冰劍的神識也消失不見,變成了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鐵劍。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時,顧棠悄無聲息的返回客棧。他坐在床邊,攬過白少羽的腰,半抱起他,單手抵在他的后心,體內更加強大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進他的體內。他的靈力和白少羽體內的另一股靈力對抗,將這股靈力擊潰并吞噬。
白少羽被封印的靈力吸收並修復他已受創、虛弱且不堪的身體,一部分滋潤丹田,另一部分則湧入紫藤蔓中。白少羽漸漸轉醒,他睜開雙眼,眼中一片茫然。待他看清眼前的人時,他對他展開一抹淡淡的淺笑。他激動地緊緊抱著他,淚水不自覺地滑落。
「少羽,不要離開我,我不願再償一次失去你的痛苦。」「嗯。」
兩日後,顧棠帶著自己的最愛來到掌門所在的雙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