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奪取啟魂戒
曲卿柔抬手,在門上輕輕叩了幾下。「是誰?」顧棠做出禁聲的手勢,房間里陡然間靜了下來。
「是我,曲卿柔,可以進來么?」聽聞是她,顧棠收劍入鞘。「請進!」曲卿柔推門,只見顧棠獨自坐在桌前飲茶,另一隻手卻不忘緊握劍柄,似是如臨大敵。
「請坐。」顧棠抬眸,伸手示意她坐下。曲卿柔自動忽略掉他的右手,在他左邊坐了下來,拎起茶壺為自己倒滿,學著文人雅士品起茶來。
顧棠看著她,突然間笑了。曲卿柔放下茶杯,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你笑什麼?」「沒什麼。」顧棠被她的豁達感染,握劍的手自然的放了下來。
「你找我有事?」「嗯。」曲卿柔微一點頭,目光快速掃過整間客房,不加思索的問道:「白公子呢?為何我沒見到他?」聽她提及白少羽,他心中不免想起昨日種種,手已不自覺的按上劍柄。
顧棠沉聲道:「阿羽他舊傷未愈,正在內居調息,你若要見他,請隨我來。」他起身,手亦不忘取劍。曲卿柔看在眼裡,心下更是一片悵然,原來你從未將我視作朋友。
帶她進入內寢,顧棠就一直在他身旁守護。見他從入定中即將轉醒,顧棠便退至一旁,和那周身散發著強大魔氣的銀髮少年小聲交談。
當他血色的眸光瞟向曲卿柔時,她竟在他眸中看見兩個重合的自己,她心中微顫,擁有重瞳的人最為危險。
他收回目光,便拉著顧棠向外走去,寢室中就只剩下眼前之人和自己。她偷眼打量眼前之人:他半卧在床,妖異的紫眸目光清冷,臉部線條柔和,只是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蒼白;
紫發垂落在他瘦削的肩上,更襯得他勾人心魂,曲卿柔不知不覺被他迷住。他微偏過頭,捂唇一陣輕咳,聲音微啞的道:「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乍聽之下,他的聲音就如他本人一樣都是那樣的令人著迷,她順著他的意道:「掌門說你內傷一直未愈,命我代他前來看你,你內傷可有好轉?」曲卿柔不知不覺的伸出兩指搭在他脈門上,感受著他的脈博。
白少羽用精神力操控她的身體,使她感受到她該感受到的東西,繼續用聲音引誘著她道:「你說我的傷可有好轉?」曲卿柔脫口而出道:「你的傷不只未好,還比之前更加嚴重。」
「很好。」白少羽指尖微屈,一道白色的光點瞬間進入曲卿柔腦海。「唔……」她忽覺腦中一痛,瞬間便跌坐在地。半晌,她站起來便向大門外行去。
顧棠進來,指著她離去的背影問:「少羽,她?」白少羽拂開額前亂髮,聲音微啞的道:「我不想動,倒杯水給我。」葉琪洛亦同時開口:「顧棠,我也要。」
支開顧棠,葉琪洛突然問道:「白兄,那是什麼?」白少羽轉頭凝視著窗外,聲音極輕的道:「沒什麼,那只是一種寄生蟲罷了,與宿主同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用於牽制九陽真人,使他有所顧忌。」
窗外陽光明媚,四面都透著生機,只有這裡攏罩著一層死氣。他將手伸向窗外,外面卻沒有映出他的倒影。「咳咳……」他緊捂雙唇,咳得比先前更加厲害。
葉琪洛握住他手腕,用真氣感受他的脈博,面色逐漸變得沉重。「你內傷果真如她所言,不,應該是更加嚴重。」
「你錯了。」白少羽對他輕笑,道:「我並沒有受傷,這是我對他的手段。」
顧棠端著茶站在門口,只聽到他們最後的對話,他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你為何連我也騙?」白少羽垂眸,並未向他解釋什麼,只道:「對不起。」
從顧棠房中出來,曲卿柔走向走廊的深處,那裡的門半敞開著,她走了進去,在九陽真人身後跪下道:「回掌門,正如您所料那白羽的傷勢的確愈發的嚴重了。」
「很好,你且退下。」「是,掌門。」曲卿柔起身,在她起身的同時,一點白光不偏不倚的進入溫成的後腦。只聞「唔」的一聲,溫成抱頭痛苦的跌坐在地上,全身皆在痙攣。
「這是何故?」九陽真人用靈力在溫成身上探查,卻並未發現他身體有何異常。九陽真人撤回靈力,伸手將他扶起。
「謝掌門,我已知道最後那兩種藥材在何處可以找到。」他腦中靈光一現,立刻從這房中消失,瞬間便來到一座妖氣瀰漫的大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山彷彿是為自己所開。自己所到之處,再厲害的妖物都要退避三舍,輕車熟路的行至花田,除了青白二花開得越發鮮艷,其餘的花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溫成採下,放在鼻尖輕聞,那花的香味奇特,竟猶如女子身上散發的體香,值得一聞再聞。
突然山在瞬間崩塌,溫成毫無預兆的從花間飛速墜下,忽覺身體一重,他猛的睜開雙眼,自己仍在房中,原來只是做了場夢,可這夢卻無比的真實,真實到鼻尖仍盈滿女子的異香。
「醒了?」溫成坐在地上,手中緊握青白二花,九陽真人緊盯那兩朵奇花,極力保持著鎮定,淡然的道:「既然葯已齊,就按藥方所言配藥。」
「是,掌門。」走進丹房,溫成將所需之葯碾碎,再按藥方調製。他默念咒語,一小簇火苗已在他指尖燃燒。「去!」火苗飛向丹爐,在溫成的驅使下越燒越旺。
三個時辰之後,只聽耳邊傳來「砰砰」的幾聲炸響,溫成悠的睜開雙眼,一赤一金兩顆如黃豆大小般的藥丸赫然映入眼帘,周圍滿是沁人心脾的葯香。
待藥丸冷卻,溫成將之分別盛入兩個瓷瓶獻給九陽真人,他吩咐道:「這金色藥丸是為白羽療傷而用,這赤色藥丸正是為了將啟魂戒戒靈封印,到夜間就不怕這戒靈阻礙本座將它據為已有。」
「可這赤色藥丸該如何封印戒靈?」溫成頓覺怪異的問道。「你問得好,只是這事你不該知道,也不必參與!」九陽真人將赤色藥丸藏好,數息間便已進入顧棠房中。
「弟子參見掌門。」顧棠放下茶杯,向九陽真人下跪行禮。「不必拘禮,本座專程為白小友的傷勢而來,不知他人可在房中?」
「在,掌門請!」九陽真人微微頷首,大步的走進卧房,顧棠低垂著頭,沉默不語的跟隨。
「掌……門……」見他進入,白少羽強撐著身體站起,剛要下跪行禮,卻向後筆直的栽倒,葉琪洛攬腰一抱,人已重新躺回床上。顧棠心下大驚,原以為他只是在騙自己,卻沒想到他的傷勢真是如此嚴重。
「阿羽!」顧棠坐在他床邊,手輕柔的撫上他絕美的容顏,另一手輕握他手腕,感受著他若有若無的脈博。九陽真人將裝有金色藥丸的瓷瓶放在桌上道:「這是本門療傷聖葯,本座稍候再來看他。」
葉琪洛道:「有勞掌門掛心,在下代白兄謝過掌門,掌門請!」將九陽真人送至門外,葉琪洛執起瓷瓶,打開放置鼻前細聞,確定無毒后,將它放入掌心。
片刻后,白少羽漸漸轉醒,他睜開妖異的紫眸,見顧棠滿是心疼的凝視自己,他笑笑,柔聲安慰道:「我並無大礙,只是騙人必先騙己罷了。」
「脈相是不會騙人的,你為何到現在還在瞞我?」顧棠怒吼。
「我有我的理由,沒必要向你解釋。」白少羽冷言相向,對他不理不睬。
葉琪洛走到床前,對顧棠微微搖頭,將葯放在他手上,輕聲道:「你錯怪白兄了,他並未騙你,喂他服下這個,你稍後便可知真假。」
「這是什麼?」顧棠緊盯著手中的金色藥丸,但想到是九陽真人所贈,心中不免對此產生疑問。
「療傷聖葯,亦可說是……」葉琪洛凌空一躍,一把柳葉彎刀直直的釘在壁中。顧棠還想再問,葉琪洛已然順著柳葉彎刀上獨有的氣息追了出去。
顧棠微扶起白少羽,將金色藥丸喂進他口中。
半晌,白少羽的臉色漸漸紅潤,脈相逐漸平穩,只是數息,他的脈相齏亂,靈力像無頭蒼蠅一樣在經脈中四處亂撞,使得他痛苦萬分,瞬間便噴出一大口血。
葉琪洛一直追到走廊深處,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見溫成七竅流血倒在地上,他雙手抱頭似是阻止靈力外泄。「我不想死……救我……快救我……」
「我辦不到,不過」,葉琪洛突發善心的道:「倒是可以給你個痛快!」只見他伸手一指,溫成已是氣息全無。
葉琪洛突然心口一緊,他凌空一躍,瞬間便立在顧棠身前,只見他呆坐在地上,懷中緊擁著渾身是血的白少羽。
葉琪洛蹲下,從顧棠懷中抱起白少羽,緩步走出居所。「你要帶少羽去哪兒?」顧棠追上他,不禁詢問。「你若信我,隨我來便是。」二人經過真武堂,將白少羽安葬在後院。
入夜,葉琪洛指尖一點,顧棠便沉沉的睡去。他熄滅燭火,仍躍上位於顧棠右側的白綾。
直到夜深時分,九陽真人悄無聲息的站在顧棠身前,將安神符貼在葉琪洛額上。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裝有赤色藥丸的小瓷瓶,當啟魂戒接觸到它時,戒靈彷彿遇到天敵般,乖乖的放棄抵抗。
失去了戒靈的守護,啟魂戒就彷彿廢鐵一般,當九陽真人伸手去取時,白少羽突然在他面前出現。
九陽真人悚然一驚,顫聲問道:「你竟然能毫髮無損的站在這裡?難道你未曾中毒?」白少羽沒有正面回答,反問:「我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你覺得很奇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