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會武術8
我聽了這話便知道這小公子想我如何,俠客嘛,總是要豪言壯志的自誇由來萬夫勇,挾此生雄風。如今他跟我說讓我暫避風頭,是想我受他激將,說出一番追求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的話,然後任他驅策。如今時局這樣混亂,也許還有戰火,我得做做樣子,見機行事,想辦法讓我們酒肆的四個人平安度過才好。
說起吉溫真是個有眼光的小人,那崔生是吉溫的人,一路隨著吉溫左右逢源。之前是李林甫的人,當初就是他逮捕趙太守,其人名聲在外,阿爺吉頊曾經就是第一把刑刀,聽說他審人時,先把要審的犯人帶到酷刑場,好吃好喝招呼。他再拉上其他案犯開審,用百般手段折磨,讓凄厲的哀嚎聲刺激要審的犯人,直至讓犯人崩潰為止。使用這種方法,沒有他逼不出的口供。
那幾年在李林甫手下備受重用,後來楊貴妃受寵,吉溫居然開始找機會向剛剛升為兵部侍郎兼御史中丞的楊公示好。終於天寶九年二月,楊貴妃又因為觸怒了陛下,被送回楊家。這時戶部郎中吉溫去楊府為貴妃出謀劃策,又讓宦官對陛下說::「婦人識慮不遠,違忤聖心,陛下何愛宮中一席之地,不使之就死,豈忍辱之於外舍邪?」陛下聽后,果然十分後悔,就派宦官把自己吃的飯賜給貴妃。楊貴妃依照吉溫的主意表現的十分感動,痛哭流涕地對宦官說:「妾罪當死,陛下幸不殺而歸之。今當永離掖庭,金玉珍玩,皆陛下所賜,不足為獻,惟發者父母所與,敢以薦誠。」於是就剪下一撮自己的頭髮讓人獻給陛下。陛下見后立刻派高力士把楊貴妃召回宮中,從此更加寵愛。當時楊公作為度支時與長安首富王家有些交往,後來將吉溫介紹給王家時還提起過此事。吉溫與王家相識以後,特意將崔生帶去言和,王郎只好表示願意奉送。四月己巳,吉溫正急於在楊公手下立功,為楊釗謀划取代李林甫的計策。吉溫就專門尋求李林甫的親信的罪證,以翦除李林甫的心腹。最後御史大夫宋渾、刑部尚書蕭炅因為貪污巨額錢財,被流放到潮陽,李林甫也無法相救。
萬萬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年吉溫就投靠了安祿山,與他結拜為兄弟。並對安祿山說:「李右丞相雖以時事親三兄,不必肯以兄為相;溫雖蒙驅使,終不得超擢。兄若薦溫於上,溫即奏兄堪大任,共排林甫出之,為相必矣。」安祿山覺得吉溫的話很有道理,所以多次在玄宗面前說吉溫有才能,玄宗也忘記了過去所說的話。這時安祿山兼任河東節度使,就上奏吉溫為節度副使、知留後事,並任命大理司直張通儒為留後判官,把河東鎮的政事全權委託給他們。
楊公那時十分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就想起王家與崔家的有過的這個小過節,親自命令侍衛聽從王家的指揮借口自己想給王家出一口氣,王郎叫上我們等著崔生休沐的日子,綁來王府盤問。那崔生也知道自己是被吉溫牽連,料想紅綃之事只是借口,更不敢不說。跪在地上抖如篩糠,把起因超級詳細的說了一遍,生怕被抓住把柄:「當時紅綃送鄙人出院,只見她豎起三個指頭,又把手掌反覆了三次,然後指著胸前的小鏡子,別的沒有再說什麼。鄙人回家后神志有些迷亂,只是吟詩,念叨:「誤到蓬山頂上游,明璫玉女動星眸。朱扉半掩深宮月,應照瓊芝雪艷愁。」鄙人身邊有一個崑崙族的奴僕名叫磨勒,說:「心中有何事,如此抱恨不已?何不報老奴?」鄙人還不屑說:「汝輩何知而問我襟懷間事!」那磨勒說:「但言,當為郎君釋解。遠近必能成之。」鄙人也是驚奇,於是把事情全告訴了他。磨勒說:「此小事耳,何不早言之,而自苦耶?立三指者,一品宅中有十院歌姬,此乃第三院耳。返掌三者,數十五指,以應十五日之數。胸前小鏡子,十五夜如鏡,令郎來耶?」鄙人當死也是昏了頭了,對磨勒說道:「何計而能導達我鬱結?」磨勒笑著說:「后夜乃十五夜,請深青絹兩匹,為郎君制束身之衣。一品宅有猛犬守歌妓院門,非常人不得輒入,入必噬殺之。其警如神,其猛如虎,即曹州孟海之犬也。世間非老奴不能斃此犬耳。今夕當為郎君撾殺之。」鄙人賞他酒肉,到半夜的時候,他拿著帶鏈的錘去了。一頓飯的工夫就回來了,說:「犬已斃訖,固無障塞耳。」那天半夜,磨勒給鄙人穿上黑衣服,然後背著鄙人跳過了十幾道牆,才進到貴府歌女的院里,在第三個門前停住了。門沒有上鎖,屋內的燈還發著微光,鄙人看見她翠環初墜,紅臉才舒,玉恨無妍,珠愁轉瑩,還吟詩道:「深洞鶯啼恨阮郎,偷來花下解珠璫。碧雲飄斷音書絕,空倚玉簫愁鳳凰。」就昏了頭,掀開帘子就進屋了。她跳下床來拉住鄙人的手說:「知郎君穎悟,必能默識,所以手語耳。又不知郎君有何神術,而能至此?」鄙人把磨勒的計策全說了,並告訴她是磨勒背來的。她還把磨勒叫進屋中,用金甌倒酒給他喝。告訴鄙人:「某家本富,居在朔方。主人擁旄,逼為姬仆。不能自死,尚且偷生,臉雖鉛華,心頗鬱結。縱玉箸舉饌,金爐泛香,雲屏而每進綺羅,綉被而常眠珠翠,皆非所願,如在桎梏。賢爪牙既有神術,何妨為脫狴牢。所願既申,雖死不悔。請為仆隸,願侍光容。又不知郎君高意如何?」鄙人沒敢答應啊,是那磨勒說:「娘子既堅確如是,此亦小事耳。」磨勒就先背走她的包袱、箱籠,往返了三次。天亮的時候背著鄙人與侍女回到鄙人書房,把紅綃藏了下來。鄙人絕無半分欺瞞,都是那磨勒擅自做主啊。」
我們都十分瞧不上這個崔生,但是也不能將一個宮裡的侍衛就這麼殺了,所以就說:「是姬大罪過。但郎君驅使逾年,即不能問是非。某須為天下人除害。」
於是我們包圍了崔府,要捉拿磨勒,沒想到磨勒拿著一把匕首,飛出高牆。王郎下令放箭,可是攢矢如雨,也沒能射中。就連崔府的人都特別驚異。倒是嚇得王府每天晚上讓自己家的守衛保護還不夠,還央求著我們這些所謂的俠客輪番住了一整年才作罷。
我腦子裡想著這些往事,手指摩擦這杯子一時沒有搭話,氣氛一時冷了下來,我藉機便告辭下了船。我雖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想我們這些人去找安祿山的人尋釁,是想破壞吉溫在長安的些許勢力,也許還可以打草驚蛇找到往安祿山處輸送情報的途徑或者別的什麼,我們只是底層的人,說白了王家又何嘗在楊相爺的眼中了呢?不過做一個最隨意的棋子,我不願意再趟這趟渾水,反正這幾位在我看來沒有一個真正的好東西。
回來的時候小娘子們已經吃過午飯正在斗花鬥草,不亦樂乎。我帶著小娘子們出來,三個人騎著馬閑逛,小娘子們看我心不在焉故意著我往熱鬧的地方去湊趣,這邊傀儡戲正演著《尉遲恭突厥斗將》;那邊尋橦表演,一個壯漢頂著仙島造型的竹竿上居然有二三十個小孩;最熱鬧的是那邊的鬥雞。但是我只是想著自己的事,不怎麼上心。
我仔細思索,總覺得我到過這唐朝以後的朝代,是17歲的時候,在大宋。可是那時候聽說前朝都城是洛陽,難道是因為這個安祿山真的會造反?我心中盤算猶豫,要不幹脆趁著時局沒有到那個地步,先一步帶著兩位胡姬和阿宏逃去洛陽?可惜那時我是個閨閣女兒,那天想的只有些兒女情長。
沒想到並未成行我就離開了,幸好我趁著身有所感但還沒離開之前給原身留了條子,不知道那個人聽我的沒有?希望他們一切平安吧!呆在這裡雖然時間不長,經歷的事情卻是之前罕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