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勝后之思
旗開得勝,張憲洋不負眾望拿下了首局,但是並沒有太多的驕傲與自滿,淡定地在球台周圍,掏球擺台開球。
一個低桿開球,力量不是很大,母球緩緩地回到了底庫邊上,給對手的進攻造成了難度,穩紮穩打,控制住比賽的節奏,要比多進幾顆球重要得多。
此時一層籃球比賽的拍球聲音,噹噹地響著,在整個體育館內回蕩,張憲洋坐在座位上,右手握著球杆,有一種王者君臨天下的氣勢。
嚴啟雲也是一桿以攻代防,翻中袋又將母球沉底,可惜目標球距離袋口三四厘米,彈到了球台下方。
沒有太好的進攻機會了,只有一顆球直線三十度角的底袋進球,但是距離很遠,跨越了整個球台的七分點位,角度還不好,拼了,這一桿必須打出氣勢來。
張憲洋向後站位,手架架在了球台的岸邊上,由於母球距離底庫的距離,很難擊打到母球的中心點位,中桿偏上,發力出桿。
可惜了,目標球有一些打薄了,在袋口的底庫邊上彈飛了,給對手留下了機會,張憲洋看了一眼球型的分佈,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到了座位上。
嚴啟雲抓住機會將幾個球台中不靠邊庫的球打進,似乎是找回了一點感覺,開始嘗試著貼庫球的進攻,母球與目標球成三十度角,翻袋底袋四十五度角,狠狠地一擊,梆的一聲,目標球落袋,頓時一片掌聲。
再看母球由於受到了角度力量的擠壓,一個反角迴旋,轉進了中袋的袋口,接著又是一陣的嘆息聲。
張憲洋將母球放在了開球線的最左邊,同樣是貼庫球,張憲洋才不會傻到去翻袋,一個高桿將目標球推向了袋口處,母球接著向前旋轉到了袋口,差點沒有落袋,彈回與目標球基本貼死了,一桿完美的防守。
打完后張憲洋也是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好險啊,無論是比賽還是賭球,都有這麼一個特點,運氣越不好,母球越掉袋,球越打不進,心情就越糟糕,結果就容易輸錢和比賽。
所以,應該盡量避免母球摔袋,給對方機會。
嚴啟雲的臉色很不高興,站在母球的球台邊上,直立著身子很隨意地推出了一桿,張憲洋乘勝追擊,又是一桿精妙的防守,打活了一顆貼庫的死球,已經差不多到夠清台的局面了。
在相差段位不是很大的情況下,主要打的是心態,是穩定性,誰能夠先給對方造成壓力,干擾對方的心境,誰就佔了先機。
嚴啟雲的壓力要更大,無論從年齡和影響力來說,面對著張憲洋這個年輕的小學弟,他都不可以敗,從打球的經驗和技術來講,更是覺得自己更勝一籌,所以,一旦局面出乎了意料,他開始著急了,心理亂了。
穩穩地以二比零取得了優勢之後,張憲洋開始犀利的進攻,帶動著擊球的節奏,而嚴啟雲更像通過進攻來找回自信與丟失的局數,這樣兩個人以攻對攻,開始了表演賽。
當嚴啟雲似乎醒悟過來的時候,張憲洋已經來到了賽點,四比二,讓嚴啟雲的心理快要崩了,這一局,在看似犀利的進攻之中,張憲洋留了個心眼,那就是每一桿發力之後的母球控制的很好,給對手留下的大多是反角度的球,給對手進攻造成了障礙。
一擊不進,兩擊不進,第三擊的時候嚴啟雲就已經失去了準度,目標球距離袋口兩三厘米,嚴啟雲看著球台,球台被放大了許多倍,彷彿自己置身於一片荒野之中,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了。
當賽點中的黑八被張憲洋打進的那一瞬間,周圍的同學已經掌聲響起了,伴著尖叫聲,張憲洋緩緩地站起身來,做了一個深呼吸,贏了,腦中閃過了這一個概念之後,唯一想到的是,這幾個月的付出沒有白費。
以後的路還究竟有多長,自己又能走到哪裡,正想著的時候,李顏樺快步走到了跟前,一個甜美的笑容,帶著淡淡的芳香的手帕,已經接觸到了額頭。
淡淡的芳香與涼意讓張憲洋從思考中回味過來,拍了拍李顏樺的香肩,張憲洋用一個微笑回應了所有人,有人歡呼雀躍,自然有人黯然傷神,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校際之間的比賽,但是獎品遠遠不如名聲來的實際。
最後,進行了簡單的頒獎儀式,說是頒獎儀式,其實就是請來一位體育老師,簡單地宣布一下結果,將一張學校的證書和一個水晶黑八交給了張憲洋。
嚴啟雲賽后臨到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玩味的話,「希望以後能夠在西門球房見到你的身影,到時候我們九球在比試一把。」
「可以奉陪。」張憲洋冷冷地說道,目送著落寞的背影一點點消失。
「你高興嗎?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回去的路上李顏樺看到張憲洋的怪怪的表情問道。
「怎麼不高興啊,晚上出去嗨皮一下,怎麼樣?」張憲洋為了安慰李顏樺而提議道。
「好是好,但是我不能回去太晚啊,要是讓我媽媽知道會說我的。」李顏樺有點擔心地回答。
「沒關係的,晚上你就說你去學鋼琴,咱們六點在震東球廳見面,我去接你。」張憲洋高興地說道。
晚上,張憲洋約上了兩個好友,李輔星與劉青松,現在劉青松比前一陣子結實了不少,一臉的青黑色,自從畢業之後,家裡的好親戚給安排了一份工作,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空氣的城管局,小制服一穿,稚嫩中透著一股威嚴之氣,而李輔星發現摩托車有點慢,該學修汽車了,開了一臉破舊的夏利,冒著滾滾黑煙而來。
不管怎麼說,還是有台車比較拉風,那時一個小縣城除了正規的單位以外,能有幾戶人家買得起車,再說了買車幹什麼呀?騎個自行車一天能繞城幾十圈。
上車之後,李輔星問道,「哪裡去?今天這油錢我報了。」
「先去震東撞球廳接個人,給你們一個驚喜。」張憲洋說道。
在路上,張憲洋問道,「星弟,你這破車哪裡來的啊?這聲音比拖拉機的動靜還大。」
「一個老闆的,要換車了,打算把這破車修修頂出去。」
車到了震東球廳,一腳油門哼哼的幾聲提示音,李顏樺走了出來,一身灰白色的風衣,腳下蹬著一雙小靴子,美麗動人。
「行啊,我的哥,初中也沒看出來你有這方面的魅力啊。」劉青松在車裡笑著說道。
李顏樺剛一上車,一股子汽油味道,差點將她給熏了出去,張憲洋看到她這一身打扮,嘿嘿一笑,「姐姐啊,你這是要出席晚宴參加party啊?」
「早知道,不穿這身好了?」李顏樺一禁鼻子,有點後悔地說道。
橫的一聲,這台夏利沖了出去,直接沖向了大市場的夜邊攤,那時弄個小棚子,支個小爐子,考點羊肉串,實蛋,火腿腸,土豆片就是相當的美味了。
青春時代總是有許多的回憶與暢想,幾人一邊吃著肉串,一邊喝了幾口啤酒,談起了很多。
誰誰誰畢業后就結婚了,不可能吧。
那有什麼不可能的,比我們大兩歲,二十了,不讀書在農村還能做什麼。
還是懷念讀書的歲月,這一上班了,是真沒有意思,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得混個大專證,然後就轉正了。劉青松感慨地說道。
以後我要唱歌跳舞彈鋼琴,想成為一個明星,李顏樺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的閃亮,閃閃地說道。
「祝願我們都能夠夢想成真,干一杯」在劉青松的提議下,一起乾杯了。
「我們去唱歌,好不容易聚一下,好好玩一會,人不瘋狂枉少年。」吃完后,劉青松又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