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誰都有夢想
車開到了北街的避暑山莊歌舞廳,這裡可以說是整座縣城最熱鬧的地方了,裡面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聚一堂。
三百多平米的大廳,一片昏暗,只有周圍牆壁和中間的射燈閃爍著迷亂的光芒,中間是一個大屏幕,一個男人粗獷的聲音像是野狼在嚎叫著。
一進門,找了一個卡台坐下了,由於燈光昏暗,所以四個人坐下來之後也沒有引起什麼動靜,要是在白天的話,李顏樺這樣的美女一定會萬眾矚目,吸引一排排的貪婪的目光。
吃著瓜子嘮著嗑,快活一天是一天,幾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著,這時,服務員來了,終於輪到了張憲洋他們點歌了。
樺樺先來吧,女生優先,幾個男人異口同聲提議。
李顏樺真不愧是學音樂的,一開口,便震驚四座,整個大廳內變得安靜了,一曲真的好想你,溫婉纏綿,若天籟之音灑滿了整個角落,沁人心脾,讓人如痴如醉。
一曲唱畢,周圍一陣掌聲和口哨聲,李顏樺嘿嘿一笑,連忙說道,「獻醜了,獻醜了。」
下一曲是舞曲,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接著一曲勁爆的舞曲響了起來,周圍的人全都進入了舞池,在昏暗的燈光下激情地音樂中,盡情地釋放著另一個自我。
「走啊,咱們也去跳舞吧。」李輔星招呼了一聲。
「你們去吧,有點太鬧了,我不習慣。」李顏樺拒絕說道,她似天上的一朵仙女,落入了凡塵之中,坐在那裡嫻靜無比。
幾人趁著啤酒的酒勁,走到了大廳的中間,盡情地叫喊著舞蹈著,青春就是這麼一回事,不去盡情地揮灑,更待何時。
酒精讓人迷醉,燈光讓人迷茫,歌曲讓人瘋狂,就在幾人玩得忘乎所以的時候,突然,張憲洋發現有點不對頭,有兩個人趁著黑暗,坐到了李顏樺的旁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那兩個男人似乎要去拉扯李顏樺。
頓時,張憲洋腦中一激靈,從幻夢中清醒了過來,快步走到了李顏樺的身邊,厲聲地問道,「怎麼了?樺樺?」
李顏樺的臉色有點難看,似乎有點受了驚嚇,委屈地說道,「他們兩個喝多了,非得找我跳舞。」
張憲洋冷眼看著那兩個青年,長長的頭髮,眯著小眼睛,似乎喝得很多,坐在那裡都有點搖晃了,這時李輔星和劉青松發現沒了張憲洋的身影,也趕了回來。
「你瞅啥?不認識我呀,我是這北街混江龍,讓你小朋友陪我喝幾口,跳個舞是你們的榮幸,怎麼還敢瞪著眼睛看我啊?」其中一個言語含糊地說道,同時抬起了頭,用著挑釁的目光地看著張憲洋三人。
說完之後,那人晃晃蕩盪地站了起來,一隻胳膊擋開了張憲洋,就要伸手去拉李顏樺,根本就沒有顧及幾人的存在。
李顏樺看見一隻黑手到來,嚇得連連後退,這時,啪的一聲耳光聲,響在了周圍,清脆又有力,張憲洋血氣上涌,忍無可忍,掄起了手掌一下子掄了過去。
這一巴掌掄的是真圓啊,再加上張憲洋平時練習出桿,右胳膊更是充滿了無限的力量,一下子將那小子打的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回了對面。
一霎那的時間靜止,那小子忽然反應了過來,大喊了一聲,站起身來,揮起拳頭直奔張憲洋的面門而來,然而畢竟醉酒的人,反應速度和力量差了太多了。
張憲洋身子一閃,躲過這一拳,一個大勾拳,挑向了對方的腹部,胃部一陣痙攣似的陣痛,那名男子應聲而倒下了。
這時,這裡的情況已經驚動了整個歌廳的人了,一下子人們變得安靜了,忽然一聲喊道,「打架了,快報警啊。」
幾分鐘之後,這六個人全部被帶到了公安局,在治安隊辦公室內,一個年紀較大的警察打著哈欠問道,姓名,年齡,職業,父母姓名,工作單位,電話號碼。
你們這幾個學生啊,放假不好好學習,非得去那種地方,不知道那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嗎?那名警察教訓的口吻訓斥說道。
還有你,整天不學好,不知道找個地方學點手藝嗎?喝點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慣犯。
還混江龍,信不信今天我就讓你變成一隻混江蟲,不學好。老警察一邊罵道,一邊做著筆錄。
最後,其餘三人都被放走了,只剩下惹事的兩男一女等著接受教育,和家長來領走了。
「我有話說,我父母都沒在身邊,我要見趙立霆,讓他來領我走吧。」張憲洋急忙說道。
你,老警察看了看張憲洋也不像撒謊的樣子,撥打了電話去和趙立霆核實了。
「這下完了,要見岳父老泰山了,沒有想到是在這麼個環境之下。」張憲洋仰著頭悲哀地嘆了一口氣,沮喪地說道。
聽見這話,李顏樺的眼淚都快要急出來了,狠狠地剜了張憲洋一眼,生氣地說道,「這下子被你害慘了,你還有心開玩笑。」
這倆人在這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著嘴仗,而那邊挨揍的混江龍一臉的無奈,酒精的勁已經過了,臉上和腹部還在隱隱作痛,看這架勢估計自己喝酒滋事是免不了了,傻傻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幾乎是聽到了兩輛車的剎車聲,張憲洋往窗外一瞄,一輛桑塔納和一輛奧迪一百,同時駛進了院內,桑塔納是一輛警車,下來的是趙立霆,奧迪也是一輛公車,下來了一位中年婦女。
是一陣和風細雨,還是一陣暴風驟雨,張憲洋的心理有了些許的緊張,要是李顏樺的父親來了,一頓狠狠地批評也就算是完事了,最怕的就是中年婦女的默默叨叨。
果然不出所料,李母進來后,臉色很難看,面容冷若冰霜,看到女兒平安無恙之後,似乎舒緩了一下。這時,那名老警察笑呵呵地走上前,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情況,李夫人,事情是這樣的。
趙立霆走進來之後,看了一眼形勢,快步走到張憲洋的近前,照著腦袋拍了一下,似乎生氣地說道,「你小子,不好好學習練球,還會惹事了,還連累別人。」
「你不知道李鎮長快要升為副縣長了,你要是把人家姑娘給,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啊。」趙立霆也是一時語塞,找不出個恰當的詞來說明,但是話語還是很到位的,看似是批評,實則是先堵住了李母的口。
李母你都這身份了,還至於和一個小毛孩子生氣嗎?
這弄得張憲洋進退不是,辯解也不是,不辯解也不是,就這麼挺著吧,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等著結果。
聽完了老警察的解釋之後,李母拉起了女兒的手,用那雙冰霜鳳眼又掃視了一圈,指著混江龍說道,「這個年輕人必須讓他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話語很輕,但是卻帶著一股高位的威嚴,讓人不容拒絕,那雙眼睛掃到了張憲洋,頓時,張憲洋感到剛剛開玩笑時的拜見岳父岳母的想法立刻崩潰了,李母的眼神中帶著一股怒意,但是沒有發作。
李母又看了一眼趙立霆,或許礙於面子,冷冷地說一句,「趙隊長,你還是好好管管他吧,以後盡量不要再讓他和樺樺來往了。」
趙立霆沒有說什麼,整件事情算是結束了,最苦的就是那個混江龍了,白白地挨了打不說,還得治安拘留,真是悲欲狂,被酒氣所傷。
臨出門的時候,張憲洋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番談話,李母似乎在教育李顏樺,樺樺,你都多大了,怎麼忘記了自己的理想了,沒有把你送去重點中學,就是怕這些亂事煩惱你,想讓你安靜地學習,再說了你以後還想找一個打撞球的過一生啊?
張憲洋心中一百個不滿意,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你不可以玷污撞球這項運動,也不可以阻止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