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生命之杯
就在張憲洋意氣風發的時候,一麴生命之杯響徹了全球,再一次燃起了人們對體育運動的激情,大街小巷中到處響徹著這首經久不衰的歌曲。
周末放假時刻,在校園的操場上也經常能夠看到一道高大帥氣的身影,像風一樣自由地奔跑著,時而盤帶過人,時而凌空一腳射門,時而組織著進攻,可惜的是對於足球的喜愛也就到此為止了。無數的人都為之前仆後繼,但最後的結果也只是觀看他國的比賽。
張憲洋常常在踢球的休息時間躺在地上,望著圓圓的足球思考到,足球是圓的撞球也是圓的,踢球的時候也有旋轉,也有直線推球,想著不覺間笑了起來,原來球與球之間也是相通的。
吹著溫暖的夏風,曬著太陽,十分地愜意,這時一道身影遮住張憲洋的目光,很高很長的一道影子,慢慢地靠近到他的身邊,帶著一股清香的味道。
張憲洋睜開眼睛,一愣神,原來是李顏樺站到了自己的身旁,笑了笑,「怎麼?周末不用去練琴?」
看著張憲洋這幅慵懶的樣子,李顏樺努了努嘴,微微蹲了下來,面色凝聚了一絲穩重,輕輕地說道,「過些天我要轉到文班了,這樣的話,文化課的成績還會更高一些,考上好大學的幾率也更大一些。」
「已經決定了的事就去做吧,想好了就去做吧。」張憲洋看著李顏樺的美麗的臉蛋,有一種想要去狠狠掐一下的衝動,讓她永遠記住自己,但還是克制住了這種衝動。
現在的張憲洋在面對李顏樺的時候,反而感到了一種輕鬆,或許在張憲洋的血液裡面早已經融入了一種男人的責任感,現在這樣的距離讓張憲洋覺得和李顏樺更好相處了,沒有約束了。
「那我走了,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啊?能捨得我啊?」李顏樺眉開眼笑地問道。
「捨不得還能怎樣?再說了,看你這樣子,似乎離開了我,你更高興似的呢?」張憲洋懶懶地說道。
說完之後,閉上了眼睛,這一年多的同桌,確實讓張憲洋的心情愉悅了許多,有過快樂,也有過悲傷,有過挫折,更是一種成長,突然聽到了李顏樺要轉班,心中不免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像是一個小孩丟失了最心愛的玩具,再也找不回那段快樂的時光了。
「好了,懶得理你了,一天天就知道玩,也沒個正行,過幾天我送你一份禮物。」李顏樺用手拍了拍地上的張憲洋,然後揚長而去了。
過了沒幾天張憲洋坐到教室的時候,發現旁邊的座位上已經空空如也,人去樓空了。在自己的書桌里靜靜地躺著一個長方形的禮盒,沒有精美的包裝,打開一看,張憲洋不禁一笑,和自己買的禮物差不多。
那是一個水晶獎盃,上面鑲嵌著一顆精美的足球,可是卻被李顏樺硬生生地給雕刻成了一個黑八撞球,還有一個明顯的黑色的8字,印在上面,下面寫著祝福語。
生命之杯,送給那個有追求,有理想的男生,希望有一天那個男生能夠捧起他的生命之杯。
看著這個禮物,張憲洋心中一顫,鼻子似乎一酸,眼眶中有了一絲的濕潤,這個小丫頭還是了解自己心意的。
整個一上午張憲洋的心思都放在這顆生命之杯上,又看了看自己準備的禮物,是一對小情侶,男子在前女子在後,前面的男子托著一顆球,黑色的8號球。男子想著上方的黑八仰望,後面的女子仰望著男子,底座上刻著一行字,能夠站在我張憲洋身後的女人,必是天之驕女。
這個禮物張憲洋已經準備好多天了,只是一直沒有問她具體離開的日子,以免傷感。
放學后,在那條必經的路上,曾經充滿著歡笑的路上,一道身影的夕陽的照射下被拉的筆直,如一座石塔般矗立著。
「樺樺,那裡有人等你呢。」迎面走來的三個女孩中,傳出了一聲。
然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李顏樺的臉上泛起了一層微紅,睫毛彎彎,雙眸閃閃,望著張憲洋,含笑問道,「在等我啊?」
哦,張憲洋簡單地回答了一句,將手中的禮物遞給了李顏樺,半笑不笑地道,「我能抱你一下嗎?」
李顏樺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異的神色,嘴唇翕動不語,望著這個男生,心中亦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夕陽下兩道身影一點點重合在了一起,張憲洋幸福的表情中帶著一絲的無奈,短短几秒種后,快步離開了,留下那個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的女孩。
世界盃過後,人們又像以前一樣,回歸到了正常的生活中,張憲洋每天依舊是放學后回家練球,研究球,偶爾去別的球房打打球,晚上回來后,繼續和吳陣雨分享其中的感悟。
那一年的雨水很大,彷彿是天空被捅破了一個窟窿一樣,平日里陰雨綿綿,偶爾更是傾盆大雨整夜的下。各地抗洪的信息每天新聞都在報道,老天又和張憲洋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差一點將張憲洋推向了無底深淵。
突然有一天,張憲洋的父母突然回來了,帶回了一個極壞的消息,家裡在鄉下的所有養殖業全部廢了,整個家底全部賠了進去,血本無歸。
隨後張父又急火攻心生了一場急病,全家人都籠罩在一股陰霾之中,遊戲廳和撞球廳的機器也都變賣了,在張憲洋的懇求之下,留下了一張球桌,夜晚,整間房內變得空落落的。
出事的幾天之內,張憲洋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球房內,腦中一片空白,心中湧現出了無數個為什麼,一夜之間,張憲洋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沒有了往日的從容自信,多幾分憂鬱與傷感。
身體稍稍恢復了一些的張父,看到張憲洋的樣子亦是心中酸楚,張父是一個倔強的男人,體內流淌著不服輸的血液,夜深人靜的時候,披了一件外衣,來到了前屋的球房。
看到張憲洋一個人失神地坐著,心中更是感到一股自責,沒有給孩子創造一個更好的環境,安慰著說道,「憲洋,你知道父親為什麼將所有的東西都變賣了,而單獨給你留下這一張撞球桌嗎?」
張憲洋抬起了雙眼,望著日漸消瘦的父親,眼眶不覺得濕潤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淚水模糊了父親的身形。
「因為這張球桌代表著你的夢想,是你最喜歡的愛好。」一語驚醒夢中人,張憲洋的心中一顫,以前的日子總是還有依靠,就算自己考不上大學的話,還可以過一個溫飽小康的生活,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們家族中,都是好男兒,我賣了能夠變賣的,打算回去從頭再來,在哪裡跌倒就在那裡站起來,我不希望你是一個禁受不起打擊的男人。」張父的一句話,字字鏗鏘有力,透著一股堅決的力量。
「日後的你,只能靠你自己了,靠你自己去走你的路。」張父說完之後,一轉身離開了球房,不忍心將自己內疚的淚水讓張憲洋看到,更不想這一副重擔壓在張憲洋的肩上,但是未來真的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