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結婚是體力活
婚服是由魏南星從各處尋來的綉娘和裁縫共同打造的,用了最好的雪蠶絲,聚集了最頂級的珠寶,縫製兩件婚服,需要耗費兩個月時間,價值千金。
魏沾衣本不太想鋪張浪費,執拗不過鳳赤,只得默許了。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鳳赤每天糾纏,還要迎接做首飾的工匠,做鞋子的綉娘,做裡衣的裁縫等等,忙碌得很。
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便到了他們約定的日子。
那個日子,也是魏沾衣來到這個世界一周年的紀念日。
前一天的晚上,鳳赤沒有到來,而是回到了家中,說什麼等明天一大早再來迎接。
魏沾衣很無語。
從寧京城回來之後,她本想回家住,鳳赤不知發了什麼神經,死活不讓她回去,讓她好好住在魏家。
魏南星也極力勸阻她住下來。
她一直不解其意,後來無意間聽杜止月說起,魏家是她的娘家,鳳赤打算再用八抬大轎將她抬走,算是正式的嫁娶。
魏沾衣知他用心良苦,也不再掙扎,安心等待著。
「姐。」杜止月看著鳳冠霞帔的魏沾衣,「你真的好美。」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漂亮的新娘子。」
「止月。」魏沾衣一把將頭上的東西拽下來,「別鬧了,不是說明天早晨才會來接人么?我現在戴上這玩意幹什麼?死沉死沉的,才戴了幾分鐘脖子就僵硬了。」
「不能摘。」杜止月嚇了一跳,「現在已經是三更,馬上就到午夜了,等到寅時,姐夫他們就該到了。」
「啥?」魏沾衣眉頭皺得厲害,「結個婚而已,幹嘛起這麼早?早晨八點不行么?」
「呸呸呸,不要亂說。」杜止月對著燈吐了幾下,「姐,你安心等待著,別亂說話。」
「接下來的事情還有很多,喜娘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她們會一一告訴你規矩,萬萬不能做錯了,不吉利。」
「好了,你先休息著,喜娘一會就會進來。」
杜止月千叮嚀萬囑咐。
魏沾衣頂著厚重的頭飾,脖子僵硬無比。
她四下看了看,瞧著沒人關注她,想偷偷拿下來時,喜娘推門而入。
一共有六個喜娘,她們訓練有素,進來之後,分工明確,不斷在魏沾衣身上堆積東西。
魏沾衣原本就有些睡眠不足,一直打扮到後半夜,更覺得頭暈腦脹,噁心無比。
她最開始還想反抗,奈何,喜娘們力氣極大,牢牢地將她按住,她無法行動,只能任憑她們折騰。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嗩吶聲,喜慶的氛圍瞬間點燃了沉悶的冬季。
天還沒亮,鞭炮聲便響了起來。
魏沾衣暗暗嘟囔了兩句擾民不道德,喜娘發現后,塞了一個蘋果到她手裡。
「我的新娘子,從現在開始,你一句話也不準說,一口水也不能喝,飯也不能吃。這可是大喜事,半點都馬虎不得。」喜娘義正言辭。
魏沾衣反抗不得,嘆了幾口氣,祈禱著這繁瑣的程序趕緊結束。
一夜未睡,外面吵嚷得厲害,她越發頭暈噁心,偷偷從山海餚里拿出一些山楂塞到嘴裡才覺得好了一些。
接下來的步驟繁瑣又可怕,她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按照喜娘的安排,一步一步走。
從凌晨開始折騰,昏昏沉沉,她已經困到睜不開眼。
等鳳赤來接親,她才稍微清醒些。
「小白。」魏沾衣很委屈。
「不準說話。」喜娘立馬打斷她,「忍住,等到拜堂之後才能開口。」
「……」魏沾衣將委屈壓下去,只是無限哀怨地看著鳳赤。
她頭上戴著紅蓋頭,鳳赤看不見她的表情,按照步驟和禮儀,將她抱到花轎上。
鑼鼓震天,嗩吶入雲,鞭炮聲此起彼伏,街上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花轎所到之處,就有專門的人灑糖果,銀錢。
人們隨之哄搶,熱鬧無比。
坐到花轎里之後,魏沾衣可算鬆了口氣,沒有喜娘跟著,她也短暫得了自由。
伴隨著轎子的顛簸,噁心感不斷湧上來,她極想吃酸澀一些的東西,又從山海餚里拿出一些山楂,以及酸桔子。
吃下酸的東西,噁心感被壓下去不少。
她斜倚在轎子里,暗暗感嘆,這裡的人結個婚都需要好體力,不然會被活活折騰死。
「坐好了。」喜娘打開帘子,「不準將紅蓋頭摘下來,不吉利。」
她聞了聞,「為什麼有股橘子味?」
「沒有,肯定是你聞錯了。」魏沾衣忙說。
「不準開口。」喜娘呵斥了一聲,「新娘子,再忍一忍,不吉利。」
魏沾衣趁著她不注意,默默地往嘴裡塞了個橘子,嘆氣。
結婚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絕對沒有下次。
再來一次,肯定會死人的。
她腹誹著,在顛簸的轎子中待了許久,終於回到了家。
鳳赤將她抱下來,拜堂之後,忙將她送到房間里。
「鳳赤。」魏沾衣聽到關門聲,鬆了一口氣,「你是故意的嗎?這一天我快折騰死了。」
「噓。」鳳赤看著屋子裡的喜娘們,對他們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
喜娘們面面相覷,又不敢忤逆他,只得退下去。
「對不起。」鳳赤將紅蓋頭掀開,看著臉色有些泛白的魏沾衣,有些心疼。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脖子都快斷了,你幫我將這玩意摘下來。」魏沾衣指著頭上的鳳冠,「這是什麼做的,怎麼能沉成這樣?」
「是皇上命人做的,說是按照郡主的標準來的,我們不戴了。」鳳赤將鳳冠摘下來扔到一旁,幫她捏肩膀。
沒了那死沉死沉的東西,她也鬆了口氣,將婚服也脫下來,只穿著輕便的衣服。
鳳赤眸子一黑,「你,現在就脫衣裳?」
「鳳赤,等下,你是不是還要出去敬酒?」魏沾衣說,「我是不是要穿著這玩意等到晚上?」
鳳赤點了點頭,「按照正常的步驟,晚上才能掀開蓋頭,喝合巹酒。」
「那我晚上再穿上,昨天晚上一夜未睡,我快死了,讓我先休息休息好不好?」魏沾衣躺下來。
鳳赤的手指放在她唇上,「躺下休息可以,但,不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喜娘那邊我會去說,她們不會為難你的,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