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遠行的前夕（1）

第三章

河邊，精靈龍看著這兩個小傢伙打打鬧鬧的感到些許無聊，於是打了個哈欠。

從上個星期開始，他就教這兩個小傢伙法術，但是教了幾天後，忽然突發奇想的想讓這對兄弟打一架。

本來想著看著兩個小傢伙揮著短劍拼殺的樣子很有趣，所以精靈龍還是抱著點性質期待著。

可是結果很無聊，兩兄弟還沒有學會使用刀劍一類的武器，打架全靠魔法……講道理，黑暗跟光明屬性里很少能見到直接傷害類技能，大多是鋪助效果。

奧日抬起手，現在正午的太陽正盛，他現在有著很大的優勢，因此釋放出來的法術效果會好很多。

奧月雖然因為太陽的緣故打起來有點吃力，不過也不是什麼太大問題……

反正這兩個傢伙就在那裡疊法術，誰也不上。

實際效果差不多就是雙方給自己不斷的加增益效果，但就是無不攻擊。

「你們兩個就不能去撿根樹枝嗎？」精靈龍無奈的說：「象徵性的筆畫一下也好啊，不然這樣有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打架啊？」奧月撓撓頭，不解的問精靈龍。

「因為這樣你們能進步的更快，拜託，大部分的法術都是為了戰鬥才研發出來的，所以只有實戰才能掌握的更快啊。」精靈龍用巨大的翅膀遮住自己的腦袋，打了個哈欠：「所以，你們需要那點武器，你們就不想證明自己比對方強嗎？」

他想著自己這樣說，說不定能讓這兩個愛好和平，勤勞勇敢的小孩子有點進取的上進心。

「為什麼我要跟哥哥比？」奧月歪了歪頭，好奇的問精靈龍。

精靈龍語塞了，他還真不到該怎麼給他們解釋。該怎麼給兩個小孩子解釋競爭這種殘酷的話題？本來那就是大人設下的冰冷規則，只有最優秀的孩子才能成功。為了找到這個最優秀的孩子，所以才建設了學校。

精靈龍嘆了口氣，或許他不該跟他們說這些，乾脆就讓他們認為這個世界是充滿美好的也不錯。

「我有點餓了，你們誰去幫我推點食物？」精靈龍想了個主意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不再問他有關競爭的事情，順便還能填飽自己的肚子。

「我。」兩個小傢伙一起喊出來。

「那就一起去吧……拜託了，今天千萬別再是蘋果了。」精靈龍長長的呼了口氣，然後緩緩的睡了過去。

「我們明白了。」兄弟倆同時喊。

龍族到了這個年紀就基本上一天大半還得多的時間要拿來睡覺，精靈龍很好的繼承了這個傳統，每天醒著的時間那是相當的少，就算不睡覺，還有抽出一部分時間閉上眼睛休息。

他現在就進入了等待自己壽寢正終的時刻了，畢竟已經這個歲數了，也求不得其他的了。

隨著奧日跟奧月兩個小傢伙一蹦一跳的離去，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慢慢的，他們兩個可愛的小精靈都走遠了，空氣里再次安靜下來。靜的連鳥叫都消散而且，好像從這一刻開始就與世隔絕一般。

忽然，精靈龍猛地睜開自己綠色的豎瞳，全身的肌肉繃緊，鱗片在肌肉的收縮下噼里啪啦的相互擠壓。

「你是誰？為什麼要來這裡？」它張開巨大的翅膀，整條龍彷彿站了起來，巨大的身軀就像是山嶽一般。

不遠處，一個裹著斗篷的人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

這個斗篷估計被附加了「不可認知」一類是魔法，所以精靈龍沒辦法確認他的種族。

斗篷看著比自己大上數十甚至上百倍的身體，看上去毫不慌張，還往前走了幾步。

精靈龍是龍族裡面幾乎算是專修魔法的一個分支，別說被同族的披甲龍近身，有時還有被一下其他珍奇稀獸近身殺死的例子。

既然這個不認識的小傢伙敢往前走，就代表著他膽敢挑戰了龍的尊嚴。

白龍張開嘴，巨大的火球在頃刻間成型，隨後從龍口裡噴涌而出熾熱的火焰，無論那是什麼東西，被燒成灰就構不成威脅。

龍炎的高溫烤的周圍的空氣扭曲起來，地上沒有受過大風大雨的嫩草在轉瞬間枯萎。

可是忽然間，河流好像活了過來，水柱從裡面湧出來，在這個穿著斗篷的神秘人前面組成了一堵水牆，火焰燒在上面產生大片的蒸汽。

精靈龍心裡生出一陣得意，他暗笑這個傢伙傻，龍炎怎是普通的水能攔的住的？

火焰落在水上並沒有被澆滅，而是跟流動的物質一樣劃過，落在地上慢慢化成黑色的熔岩。

水慢慢烤乾后，這些熔岩再一次發出刺眼的光芒，化作炙熱的炎流流向神秘人。

穿袍子的人仍沒有動，但是他的四周忽然間竄起高高的岩石，熾熱的赤焱被攔住。

但是岩石卻被慢慢的烤后，居然開始融化。

神秘人這時候才有點慌張的樣子，他從袖口裡掏出來一塊藍色的水晶，水晶在出來后就發出了湛藍的光芒，流動的熔岩終於再一次化作黑色的石頭。

「吶，我說，現在你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精靈龍就再一次趴在地上，看著他：「那只是個低階的小火球，而你用了中階的水流盾跟中階的岩突都沒有攔住，最後還是靠著提純出來的元素水晶才壓住。」

它打了個哈欠：「這讓我很清楚你並不是什麼強大到能威脅我的東西，所以，我現在給你個選擇。」

精靈龍緩緩的站起來，輕扇翅膀，巨大的身軀懸浮在天上。

它伸直翅膀，雖然沒有揮舞，但仍然停留在天上，如同巨大的十字架。

「要麼回答我的問題，要麼，就只能拜託你去死了。」精靈龍的聲音威嚴而又莊重，巨大的翠綠色豎瞳直視那個身披斗篷的傢伙：「我饒你一命，是因為你是精靈吧？我守護的這塊地方有群精靈還是對我很好的，所以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冒犯我的罪行。」

忽然，巨大的壓力彷彿天壓了下來，以精靈龍為中心的圈子裡，哪怕是一草一木都低伏於地，好像是在跪拜一般。

穿著斗篷的神秘人看上去是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摘下自己的帽子。

帽子下，是一張俊俏的臉，這是個男性精靈，哪怕是男性，仍然漂亮的讓人心裡漏跳一拍。但是他的臉上卻有不止一道疤痕，看著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查理。」這個精靈輕聲說：「我的名字是查理，受精靈王的命令來到這裡。」

「那你為什麼挑釁我？」精靈龍看著他，聲音里好像帶著怒氣：「挑釁我本因死去，要不是因為你是精靈，現在應該早就化作飛灰。」

「稀奇啊。」查理攤攤手：「怎麼著你都是條龍啊，我這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啊。於是就本著好奇心過來看看吶。」

「而且。」他話鋒一轉，笑容忽然燦爛起來：「如果你是來危害我們精靈族的村莊的，那我有必要來剷除你。」

「說的跟你做的到一樣。」精靈龍不耐煩的落回地上，打了個哈欠：「吶，我說，那個坐在荊棘王座上的王讓你來做什麼？」

「聽說這裡有元素精靈誕生。」查理看著面前的精靈龍：「你知道那對精靈族意味著什麼吧？」

「啊哈？我說你們這群傢伙為什麼一直沒找過來，原來是不知道啊。」精靈龍看著查理：「嗯，的確有，是對兄弟。」

「那他們在哪呢？」查理有點焦急的問。

「你要是介不意，可以幫我用水沖一下鱗。」精靈龍看著他說：「那兩個小傢伙一會就會過來。」

「非常抱歉，我的時間很緊迫。」查理聳了聳肩：「我有王下的命令在身，不能耽誤時間。」

「切，真是負責啊。」精靈龍不屑的說。

然後他看了一眼一片狼籍的草地，嘆了口氣：「哎呀呀，好不容易找的好地方就被燒的只剩土了。」

它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吹到地上，隨著它呼出的氣體，原本只剩下焦土的地面上居然重新冒出新芽，僅僅幾秒鐘，再次恢復生機。

查理忽然一愣，他耳朵動了動然後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隨後往自己身後瞟去看向一處草叢。

然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舉起來自己的手：「看樣子這裡的人不是很歡迎我啊。」

「誰讓你惹我的。」精靈龍氣哼哼的說。

「幫我解釋一下唄。」查理看現在不敢轉身，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轉身，不然就很可能會死。

那個草叢裡，一個精靈拉滿了長弓，正對著他的後腦。看樣子如果他真對這裡有敵意，估計就會被射穿腦袋。

查理站著的地方空曠無物，而那隻精靈離他不到百米。這個距離精靈不可能會射偏，毫無閃避的可能性。

「剩下就不是我能管的了，你自己給他們解釋吧。」精靈龍趴在地上，看上去又要睡了：「誰讓你惹我的。」

它再次重複，看樣子是對他一來就挑戰他的威嚴甚是生氣。

查理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撩起自己的斗篷，把一柄短劍扔到地上。再蹲下來，把插在靴子里的匕首也扔到地上。

然後兩手抱頭，回頭看向草叢。

他是在證明自己沒有敵意，他解除了自己的武裝，這就是在向這個精靈證明自己的誠意。

終於，藏在草叢裡的精靈站了起來，這是個有著繫到腰間的長辮的漂亮女孩。身上穿著一身用各種動物的皮製成的甲胃，這種甲胃的韌性很強，在對抗同樣是用弓的敵人時很有優勢。

當然，只是看著像女孩，她的年齡怎麼著都得到一百多歲了，精靈的樣貌是永遠的18歲。

她手裡的長弓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木材，烏黑的到不發光，細而堅韌的弦上掛著一根箭。

這個精靈一步步的走過來，箭始終瞄著查理的額頭。

在離他僅剩下十米時，頓了大概五秒。

然後她鬆開弓箭，將它重新放回箭筒。拔出自己腰間的短刀，快步走到查理面前，把刀直接架在他脖子上。

查理一直很乖的舉著手，毫無反抗的意思。

這個精靈應該是這個村莊的護衛吧？所以遇到可疑人物就得走一遍流程，這些動作一看就知道是套標準的紀律性。

話說這個精靈龍就不能幫他解釋一下嗎？他有些無語的看著旁邊睡著的大傢伙。

「請跟我走一趟。」那個女精靈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說。

「呵，我能說不嗎？」查理對著她吹了個口哨：「真漂亮。」

「謝謝，但是你必須跟我走一趟。」女精靈愣了愣，然後笑了笑說。

「那能幫我拿著短劍跟匕首嗎？我待會不想再跑過來拿一趟了。」查理對著她笑了笑：「你看我這麼乖就該知道我沒有敵意吧？」

「請原諒，如你說見，這是個小村莊。所以村莊里的守衛數量很有限，因此我得對這裡的居民負責。」女精靈輕聲說。

「真是個負責任的好姑娘。」查理笑著說：「那好吧，等我們到了村裡，我再解釋我的來意。」

然後他就像被押著的犯人一樣走在路上。

忽然，遙遠的地方傳來了小孩嘈雜的聲音，那股混著笑聲跟歡樂的聲音里，滿是他們作為孩子的幸福。

查理一愣，看著前方，一對兄弟推著滿車的水果，一路有說有笑。

「他們就這個村莊的新生兒嗎？」他看著那兩個長著一模一樣的孩子，咽了口唾沫。

孩子額頭上那奇幻的紋路，像是再向這個世界宣告他們的特別。

果然情報沒錯，這裡的確有元素精靈降生，是光明與黑暗的孩子。

查理苦笑一聲，看著他們從自己旁邊擦肩而過。

「哦……等待會再跟他們說把。」他自言自語的說：「自己這樣子讓我感覺很丟人啊。」

「你會把他們怎麼著？」女精靈看著他說。

「你這不是知道我的來意嗎？那為什麼非得這樣對待我啊？」查理有點不高興的說：「至少把刀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