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萬靈之森（2）
第六章
奧日跟奧月從沒有一次見過如此多的精靈，因為精靈族的繁衍生息很慢，所以在六大族裡的總數是最少的。
所以當他們置身於來來往往的精靈之中時，不禁產生了種不現實的錯覺。
街道的兩邊都是商店，大概的看一眼就知道是寶石一類的東西。
但是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這裡雖然有很多說話的聲音，卻並不吵鬧。雖然有的走的很快，卻沒人奔跑。熟人相見時也不過是講手放在左胸，微微的低頭行禮。
「凡是能在這裡定居的無不是貴族，或許除了你們吧。」查理小聲說：「目前記錄在案的貴族有十二家，除了我大概的給你們說一下三個要注意的家族吧，也就是精靈族的三大家族。」
「首先是萊茵，也就是先祖所建立的家族，也是皇族。精靈王的所在的家族。」
「然後要說的家族是羅維拉，上一次精靈王的競選中，他們就差一點就能成為新的皇族。所以說，如今的精靈王沒少針對他們，曾經僅次於萊茵的他們就淪落到三大家族的末位。」
查理頓了頓，好像是在整理自己的語言：「不過，這兩個都不是你們需要提防的。」
「為什麼？」奧日跟奧月又搞不懂了。
「因為皇族平時你們基本見不到，而且礙於面子，不會對兩個小傢伙怎麼著。」查理想了想然後說：「羅維拉現在處於被監督的狀態，任何一點不合規矩的事情都會被揪出來。所以就算他們想威脅你們，也沒那個膽子。」
「但是。」他話鋒一轉：「三大家族的最後一個，也就是斯特拉斯。他們在萬靈之森的地位僅次於王族。而且傳言他們族裡也出來了一個元素精靈，具體是什麼元素我還得不到消息。如果說有誰最有可能傷害你們，也就是這個家族了。」
奧日跟奧月都咽了口唾沫，他們忽然感到自己這幼小的肩頭上壓上了巨大的壓力。
如今可知，萬靈之森就是各大家族的競技場，各大家族都在爭奪權利。他們兩個小不點的出現，無異是塊能影響到這個競爭的東西。
如果把這個競爭比喻成一個波濤洶湧的海岸，那麼他們就如同兩個不小心掉進去的炸彈。所以其他的競爭者可以考慮讓它們為自己所用，同時也能把它們給拆了，這樣就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再次強調，不要在斯特拉斯家的任何人前露出自己額頭上的元素花紋。」查理小聲說：「雖然他們肯定能知道你們是元素精靈，但是如果你們有意遮擋，他們就會認為你們是安全的。」
「謝謝。」奧日輕聲說。
「哥哥，我不明白。」奧月一臉迷茫的看著它，他不如自己哥哥機靈，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這裡會有人想要危害他們。
奧日揉了揉自己弟弟的腦袋：「沒事，我答應過母親會保護好你的。所以你不需要明白。」
奧月點了點頭，他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哥哥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想害自己的人。
正如奧日所說，他不需要明白，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哥哥就好。
「停下來。」查理一把拉著他們兩個，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站在路邊，低下頭。」
忽然，道路上的精靈都迅速的向兩邊散開，好像是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要過來了。
奧月偷偷抬起頭，用餘光掃視著面前的東西。
那是一個馬車，拉著它的是兩匹白的沒有一絲雜毛的獨角獸。長長的硬角長在他的額頭上。這種生物美得讓人看上去就感到窒息。
馬車裡，好像坐著幾隻精靈，他們在上面說說笑笑的，好像在討論什麼什麼。
他還想繼續抬起自己的視線，卻被一隻手擋住。
「忘記說了，不要在這個直視任何精靈的眼睛。」查理輕聲提醒：「精神系法術的發動實在只需要對視。」
「他們是？」奧月小聲詢問。
「斯特拉斯家族的精靈，不光他們，其他三大家族的馬車行在路上我們也需要自覺避開。」查理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只需要避開就行，不用做其他多餘的動作。畢竟這個城裡除了你們和一些少數的衛兵之外，都是貴族。跪拜是賤民的舉動，你們要把自己偽裝成身世不明的貴族才行。」
馬車過去后，這裡又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大家都不為此發表任何意見，因為已經習以為常。
「我們要被送到哪裡？」奧日拉了拉查理的袖口，詢問說。
「這個我不清楚，這個由精靈王說的算。」查理微微的嘆了口氣：「放心，不會虧待你們的。不出意外的話，精靈王應該會想拉攏你們。但是礙於面子，估計不會明搶是不會的，但是說不定會說很多豐厚的條件。」
「如果收下呢？」奧日問。
「收下也沒什麼，但是估計以後就得替精靈王所在的萊茵家族做事了。」查理聳了聳肩：「要我說，與其被接受精靈王的拉攏，倒不如去羅維拉家族，你爸沒跟你們說嘛？他們為了拉攏你們，都低聲下氣的拜託我來帶他們傳信。」
「啊？」奧日跟奧月一愣，他們的確沒聽說過這事。
「不過你們父親拒絕了，雖然在我看起來是個愚蠢的行為，但是不得不說他是愛你們的。」查理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輕笑了兩聲：「哦，當時真的把我震驚了這麼一下。」
「你為什麼想要幫我們？」奧日看著他，聲音忽然有點冷了：「明明你也是這裡一個家族的一員吧？這樣幫我們有什麼好處？」
「呦呵，真機靈啊，這麼快就明白這場關於權利的遊戲規則了？」查理愣了愣，然後笑了笑說。
「我只是從你給我說的事情里推斷的，你差不多是想告訴我們這個城市裡所有的甜蘋果都是有毒的吧？那你遞給我們這個的蘋果，是為了什麼？」奧日的語氣越來越快，旁邊奧月沒搞清楚狀況，還在看著路邊那些稀奇的東西。
「你會相信我說的嗎？」查理輕笑說：「不錯哦，如果能明白規則的話，就該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單靠問能問出來的吧？」
奧日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把這比喻成毒蘋果嗎？那麼你能直接問下毒的人這裡面是什麼毒嗎？」查理笑著說：「我再給你提個醒，有很多事情得靠查才能知道結果，而拿到毒蘋果后，你能做的事情遠不止知道裡面是什麼毒。」
他揉了揉奧日的腦袋：「記住了，如果你真的查出來這個蘋果里是什麼毒，那麼你想辦法把它餵給別人，或者想辦法給對方一個更毒的蘋果。當然，要是你們可以傻傻的也不錯，因為不管怎麼樣，下了毒的蘋果都很甜。」
奧日咽了口唾沫，他的腦子在飛速的轉動，他在用他僅有的理解能力來儘可能的了解這個城市。
他是哥哥，這樣的事情就該他來考慮。他承諾過要好好的保護弟弟，精靈是信守承諾的種族，他們的許下的諾言就必須兌現。
「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你們有能力，一切都好辦吧。」查理看著他笑了笑：「好好學習魔法吧，這樣你們遲早會成為大人物。」
現在的空氣清新，陽光明媚。體感溫度舒服的讓人就像就地睡倒。路過的人都彬彬有禮，無處不洋溢著喜樂於安詳。
但這只是表面，看似無心的言語就是引人上鉤的圈套。看似真誠的幫助卻是鋒利的尖刀。這裡是競技場，每個人都是裡面的勇士。勝利的人把酒言歡喜氣洋洋，失敗的人可能會失去一切。
奧日感覺自己的頸椎微微發涼，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來到了個什麼樣的地方。如果說他們曾經生活的地方是小白兔的窩，小白兔們天天玩耍。突然之間，兩隻小白兔被領到了一個嶄新的兔子窩。而這裡生活的不是萌萌噠的小白兔，而是假扮成小白兔的毒蛇。
而他，原本萌萌噠的小白兔想要帶著另一隻小白兔在這種地方生存下去，那就得長出比毒蛇更尖更銳的牙齒，還有堅不可破的甲胃。
「哥哥，你看看那個。」奧月拉著正在思考的奧日，興緻沖沖的看向街邊。
還沒磚轉頭，奧日就聽見了金屬踩在地面上產生的巨響，聽著就讓人感覺到膽戰心驚。
奧日隨著奧月的目光看去，看到一隊身材矮小，卻身披金屬甲胃的奇特生物。
「那就是矮人嗎？」奧月好奇的問查理。
「嗯，是的。」查理也看著那隊奇怪的人：「精靈族跟矮人之間的關係雖然自古以來都不算好，但是也不能算壞。至少在那群暴脾氣的傢伙里我們不是敵人。」
「那身盔甲看上去好重啊。」奧月咽了口唾沫：「他們不嫌沉嗎？」
「矮人的力氣那是相當的大，要知道，他們的肌肉比金屬還要硬的。」查理給兄弟倆解釋道：「矮人對魔法的抗性很高，所以也不能使用魔法，但是他們能刻出奇怪的銘文來達到於法術類似的效果。他們稱之為奧術銘文。」
「為什麼矮人會出現在精靈族的首都里？」奧日看著查理問：「不是說萬靈之森的位置是我們需要保守的秘密嗎？」
「應該是正常的使節團訪問吧。」查理聳了聳肩：「相信我，萬靈之森不是你來過一遍就能知道位置的。他們應該是從其他城市的傳送法陣過來的，而且應該有精靈帶隊。」
「那他們來是幹什麼的？」奧日繼續問。
「估計是拿了什麼好東西來當禮物吧……要知道我們也經常派人給矮人王送禮的。」查理想了想說：「上一次就是派的我去，說真的，這活真是要命。矮人國比我們這裡的生活環境差太多了，我差點就被沙塵暴給刮死了。」
他拍了拍兩兄弟的肩膀：「別一個勁的盯著人家看，小心他們不爽就一鎚子丟過來了。矮人的情緒那是出了名的暴躁，真惹急了他什麼都往你臉上砸，不管是鎚子還是其他別的東西，基本上被砸到就活不成了。」
查理抬頭看了看太陽：「走快點，盡量趕在中午以前趕到。」
「為什麼要這麼趕？」
「因為我的任務只是把你們帶過去，再往後就不是我的事了。」他想了想說：「我想著要是能快一點，說不定還能趕回家吃午飯。」
奧日跟奧月不高興的看著查理，心想這傢伙合著就把他們當成是運輸的貨物啊。
這個城市真的好大，要是被忽然扔到這麼一個地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走。
他們走到偌大的宮殿前，樓梯望上去密密麻麻，穿著鋼板甲的精靈走在上面來回巡邏，以防有人偷偷溜進去。
查理帶著奧日跟奧月停在了樓梯前，幾分鐘后，幾個衛兵下來，領頭的詢問了查理他們的來意。然後就帶著他們從樓梯走進皇宮。
奧日跟奧月看著這麼高的樓梯咽了口唾沫，但是兩邊都站著舉著長矛或者其他兵器的護衛，那種冰冷的感覺讓人渾身都感覺不爽。
但是就算不爽他們也絕對不能說出來，這裡是皇宮，真要那樣做的話，估計會被就地捅死吧……
奧日偷偷的往後看了一眼，這個高度雖然不能把整個城市盡收眼底，不過也的確能看到不少東西。
繁榮，和諧是第一感覺，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城市狀況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開始誰知道那些下面，有沒有隱瞞著什麼呢？
奧日自嘲的輕笑，他這是在對自己的想法感到無趣。
他們只不過是這裡最微不足道的兩個精靈，就算是這裡滿是權利遊戲的參與者，也沒有他們的事。
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多學些東西，爭取早日成為能獨擋一面的精靈。
真到那時候，他就帶著弟弟回家。小村莊里住的多舒服，在那裡每天百無聊賴的消磨精靈那漫長的生命本就是個不錯的事情。
在他在亂想的時候，他們終於走到了宮殿的正門口，那是面足有十幾米高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