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游軍之形

攻城者，反被困在城中，這一刻楊趣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他要在這金陵城中，憑藉大明朝最先進的火器與他決一死戰，一千人對戰兩萬餘名鐵騎，可能勝利嗎？

「傳我命令，今日就在太平門下和城牆之上安營紮寨，弓箭手防衛，另分出三波人馬，每撥兩千人速速清理街道！如有敵軍來犯，不問緣由立刻射死！」也先咬著牙狠狠地說道。

而此時在距離太平門三里之外的一間被推倒院牆的破屋之內，徐恭放肆的痛痛快快的大笑了一番，今日雖然金陵城破，但卻是他最興奮的一天，因為今日他們像耍猴一般，將也先戲耍了一番。

「楊公子真乃神人也，正所謂游軍之形，乍動乍靜，避實擊虛，視贏撓盛，結陳趨地，斷繞四經，楊公子深得用兵之要領，真乃天才也！」

徐恭想著今日也先被他們左一波右一波的偷襲，頓時心情順暢無比，金陵城內，他們推倒房屋，搗毀店鋪，用金陵城的數萬房屋堵塞了金陵城的大小街道，他們身為金陵的守備軍，世世代代鎮守在這裡，就算金陵城被毀了，對於他們來說還是熟悉無比。

反觀瓦剌，他們這是初次來到金陵，當他們的戰馬被限制住的時候，他們根本不敢貿然進兵追殺他們，雖然金陵的皇城就在眼前，可是這幾十里的廢墟他們卻不敢輕易踏進。

只不過這種戰術，有些耗錢而已，如果將這些搗毀房屋所做的賠償補償給邊疆的戰士，瓦剌根本沒有機會攻進大明，但是現在為時已晚，如果能用這些無用的阿堵物來保住金陵、重建金陵，那麼這一戰的消耗，便值得了。

如果說月余前的北京保衛戰是朝廷將大明朝的百姓凝結在一起的，那麼現在的金陵，便是楊趣用金錢用利益將百姓團結在一起的，相比起月余之前的北京保衛戰來，楊趣沒有時間，沒有名望，更名沒有朝廷全力支持，因此唯有金錢和利益，唯有許諾給老百姓更好的生活才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將他們全部團結在一起。

在這個時代，雖然楊趣這種做法會被文人墨客所不屑所病垢，但是楊趣絕不會因為這些而不去做，人，活著最重要，金陵的百姓，才是金陵城真正的財富，只要有金陵城的百姓在，金陵無論被毀壞多少次，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重建！

「老徐，這游擊戰不是逃跑，不是怯戰，更不是拚命，咱們絕不可陣亡在無謂的死拼中，我知道這種非正規的作戰並不能決定這場戰爭的命運，但是老徐，咱們的目的是發動廣大的金陵百姓踴躍的參加到這場戰爭中來，唯有金陵百姓不屈不撓不怕不懼的精神，才能將瓦剌驅趕出去！」楊趣道。

徐恭被楊趣的這番話說的神色有些動容，說道：「楊公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為何不讓錦衣暗衛守城，而是分散到百姓中去了，楊公子是想用這兩萬的錦衣暗衛帶動更多的金陵百姓來打這場大規模的游擊戰，楊公子要讓也先忙於應付、疲於應付、不能應付，是嗎？」

楊趣笑著點點頭，說道：「不錯，老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游擊戰亦是進攻戰，當百姓的力量足夠大，組織更嚴密的時候，這便是我大明的正規軍，你老徐便成了咱們大明的游擊將軍了！」

「楊公子，游擊將軍號稱雜號將軍，俺老徐乃是堂堂的錦衣衛，皇上的禁衛軍，俺老徐才不屑游擊將軍這個頭銜呢！」徐恭道。

楊趣搖頭笑道：「看來老徐你的體制觀念很強呢！老徐你可別忘了，你現在雖然名義上還是大明朝的錦衣千戶，但實際上你確是錦衣暗衛的人，是玄瑛的人，這次金陵保衛戰，明眼處是以金陵四十九衛和神機營為主力，但實際上卻是你們錦衣暗衛操控的一場游擊戰，這大明的體制你以後可是不好混的！」

雖然徐恭不怎麼明白楊趣說的「體制」是什麼，但他與楊趣相處了這麼久，倒是大體也能理解，徐恭抱了抱拳，說道：「楊公子，鍾離公主昨日二次來信，再次叮囑卑職率領金陵城的錦衣暗衛全部聽從楊公子的調度，主子信中還說現在的錦衣暗衛大而雜，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主子還說楊公子在這一方面是有經驗有主意的，所以---」

楊趣擺了擺手，說道：「老徐，我明白玄瑛的意思，玄瑛能夠看到錦衣暗衛存在的弊端我很高興，你回信跟玄瑛說，讓她不用擔心錦衣暗衛的事情，這次的金陵保衛戰，便是錦衣暗衛脫胎換骨的最好機會！」

「是，楊公子！」徐恭眼中亮光一閃，心中暗喜，在他之前看來楊趣雖然與鍾離公主的關係不錯，可徐恭總是感覺他們兩人之間的隔閡也是比較嚴重的，而這一次經過瓦剌圍攻金陵，她家主子不惜一切代價相助於楊趣，因此現在在楊公子的心中，早就已經將她家主子當成了最信任的人。

當楊趣打算動用錦衣暗衛的力量對瓦剌進行一點一點絞殺的時候，楊趣同樣也在為錦衣暗衛的未來做著規劃，這一點連楊趣或許都沒有發現，現在的他已經與錦衣暗衛綁在了一條船上。

「老徐，你在錦衣暗衛擔任的是什麼職務？」對於徐恭的身份，楊趣早就已經很好奇了，只不過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詢問，而現在，楊趣覺得時機已經到了。

「楊公子，卑職現任錦衣暗衛的副指揮使兼任指揮同知！」徐恭道。

據楊趣所了解，錦衣衛的官銜設指揮使一人，指揮同知兩人，並沒有副指揮使這個職務，而徐恭卻是錦衣暗衛的副指揮兼任指揮同知，這豈不是說徐恭乃是錦衣暗衛的二把手嗎？

「老徐，你們錦衣暗衛的指揮使是誰？」楊趣繼續問道。

這一次徐恭卻是臉色一紅，說道：「楊公子，卑職不知！」

「什麼？老徐，你有沒搞錯？你身為錦衣暗衛的二號人物，竟然不知道你的領導是誰？那平日里你是怎麼彙報工作的？」楊趣一臉詫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