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我也是真氣著了，這會說話才這般不客氣。
雲淇在一旁偷偷扯了扯我衣袖，我不著痕迹的抽了回來，低頭喝了口水，裝著沒看到，是的，我這般確實不好，說到底白嬤嬤是太子府的人，大皇子的事說與不說也沒她什麼事，方才她已表明，這事朝歌也表態了，我還這般計較，確實失了氣度。
女子善妒是大忌，別說是大皇子傳出這樣的事，就是成婚後，朝歌傳出和某個女子有些不清不楚的，我也該主動問問要不要迎進來？這才有大家風範，才是正妻該做的本分。
這亂七八糟的規矩我從小學的不多，邊邊角角的學了個框，框裡面的條條文文沒有細學，如今也悟不出這其中的道理，只覺得好笑的很。
若是以前，我也不在乎朝歌將來會納些什麼人，如今我雖有幾分在意他，但也沒想著往妒婦那般發展，終究還得記得啊，他的身份是容不得我多要的。
不管怎麼說，這火沖著白嬤嬤，確實是我不對，我剛想開口辯解兩句，白嬤嬤先放低了態度，道，「大姐兒說的對，高二小姐確實委屈了，這事傳的這麼快，別說您懷疑，太子爺也不高興，只是殿選在即，不宜大張旗鼓的查，都說好事多磨，這婚事也就還有一個月的光景，快得很，那些碎嘴的只看著以後吧，有打臉的時候！」
我親自斟了杯茶遞給白嬤嬤，抬手制止，道，「嬤嬤快坐好，咱們哪用的著這般虛禮？」
白嬤嬤身子將將起來，見我這麼說，又坐了回去，趕忙笑著接過了茶。
「我不把嬤嬤當外人，有什麼便說什麼，實話與您說吧，這大皇子在綿城的名聲遠遠比太子爺響亮的多，綿城幾乎家家都有烈士，哪輩都出過參軍人，我又出生武將世家，幼年也跟著父親混在軍營里，保家衛國是本分，盡忠職守是職責，可那些士兵也是真辛苦，說出來不怕嬤嬤笑話，也不是我替父親居功，只是身在其位必某其事，綿城地處偏遠，每每軍餉延誤，愁得父親都整宿整宿睡不著。」
我低頭喝了口茶，自嘲的笑了笑。
「雲家世代忠臣，雖然遠離京城，但在朝中一直都有一席之地。」白嬤嬤道。
我擺擺手，接著道，「要說這大皇子從未去過綿城，竟能在綿城傳出名聲，若說是好事，嬤嬤也不會信，就說那次綿城士兵剿匪，彈盡糧絕，多虧富商支援，為國家效力不敢說辛苦，可後來這糧食送來了，大皇子三萬兩黃金贖歌女的消息也傳了過去，更何況那時大皇子尚在戶部負責軍糧的調配，換誰也不能說不寒心，至於後來傳的那星星點點的小事，若與嬤嬤細說，怕是要說個一天半載呢！」
「這……那次的事，大皇子後來也被訓斥的厲害，還禁足了呢！」白嬤嬤小心翼翼道。
我笑了笑，道，「不過是和嬤嬤閑聊，也沒什麼，當笑話聽聽罷了，我也不瞞您，起初我對大皇子是半分好感也沒有，想來您也知道我姨母的態度，不光是她，但凡熟識的，誰不心疼表姐？心疼歸心疼，又有什麼法子？可來了京城我卻是大吃一驚，大皇子府里別說歌姬了，連侍妾都不曾有過，又聽表姐誇了許多，我也曾暗暗羞愧，心想這傳言果然不可信。如今再傳出這樣的事，且不說信與不信，我只心疼表姐罷了！」
白嬤嬤像是長出了一口氣，臉色也不緊繃著了，道，「誰說不是呢？要老奴說，您與太子爺是想到一起去了，您放心，太子爺早就有話了，柳州那邊有人盯著，若是意外也就罷了，若真有人有意為之，定不輕饒！」
如此便好，這大皇子外面的名聲是收不回來了，可若有人藉此省事，鬧到表姐跟前，依著表姐的性子，怕是有情人也得出了間隙，不值得啊！
借著這事，我總算可以出府了。
「過會正是下朝的時候，若姐姐去……」
我看了雲淇一眼，雲淇立馬噤聲。
奶嬤嬤那邊還是不肯鬆口，這時候去見舅舅，怕是我以後再也別想出去了。
「待會要是碰到高姝薇，無論她說什麼，咱們都不搭理，別讓她借著話由生事。」我囑咐道。
「我知道，姨母這會不知道多心煩呢，再添個她，又得氣的頭疼，只是一想到她滿口胡說，我這心裡就不是滋味！」
我心裡暗暗後悔，不該來的，高姝薇這幾日不知道多囂張呢，再見了我，怕是要惱羞成怒了。
表姐在我前頭出嫁也好，省的等到明年開春高姝薇又得生出不少事。
思來想去，我沖著外面喊了一聲，「前面書齋停一下吧！」
「姐姐……」
「你替我去看一看錶姐吧！我想她也沒什麼事，這些年什麼沒聽過？只怕姨母嘮叨的多了，她又左右為難，你多勸勸，可別讓她們母女離了心！」我道。
「姐姐也太小心了，她高姝薇算什麼？哪用你避著？」雲淇不滿道。
「高姝薇不算什麼，我也不怕她，都這會了，能少點事就少點事吧！再說我去了又能說什麼？怕是姨母見了我，心裡更不痛快吧！」
「也是，姐夫……哦，太子爺和大皇子，差的確實遠了。」雲淇低聲道。
我帶著丁月去了書齋，丁香跟著雲淇去了丞相府。
「大小姐不去也好，左右婚事都是定了的，高夫人與高二小姐又不是一心，去了也是左右為難。」丁月勸道。
「是啊，且看以後吧！」我伸了個懶腰，道，「我也悶久了，咱們今個好好逛逛，父親快來了，給他添些東西吧！」
「老爺最愛酒了，京城也有名酒，就是小姐攔著不讓喝呢！」丁月笑道。
「他若不是一身的舊傷，我哪用得著攔著？偏偏不讓人放心，每每都往醉了喝，你說說，有個什麼勁？嘗一嘗也就罷了，非得像打仗那般，豁了命的喝！」
「大小姐也別惱，老爺最聽您的話了，這幾年好多了，舊疾也很少犯了，除了酒，奴婢倒沒看出老爺還喜歡什麼？衣服鞋襪都交代三小姐置辦了，小姐還要買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