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遊2
「姨母哪有你說的那般不通情理?婚事已成定局,姨母攔著有什麼意思?大皇子時時想著我表姐,姨母只會高興哪有故意阻撓的道理?」我道。
胳膊擰不過大腿,姨母再不高興,為了女兒也得忍著,即便把表姐接回去了,那也是怕有傷風化,絕不是故意針對大皇子。
「你說的對,咱倆好不容易見面,總說她們做什麼?你姨媽心裡怎麼想,讓大皇兄操心去,咱們只管自己的。」朝歌道。
「怎麼就是好不容易了?不說前天還一起去放了花燈嗎?」我笑道。
「那怎麼能算?誰叫你帶著你妹妹的。」
他還有理了,雲淇買了花燈就乖乖走了,比他死皮賴臉纏著大皇子和表姐的時候可愛多了好嗎?
「是是是,我的錯,那今日我請你吃飯吧!太子殿下?」我笑著打趣。
「行啊,那地方我挑,呃……城東吧!聚賢樓!」他道。
「聚賢樓?這是飯莊?」
朝歌點點頭,道:「那老闆曾經是為御廚,脾氣爆,人緣差,受人排擠就出了宮,和幾個年歲大的老廚子一起開了這個飯莊,他孫子叫聚賢,所以叫聚賢樓。」
「這樣啊,既然是御廚,那應該很好吃吧!人會不會特別多?」我問道。
「味道肯定好啊,尤其是他家的羊骨湯,味鮮不腥,肉嫩不柴,喝過的就沒說不好的。就連皇爺爺在的時候,都讚不絕口呢!」
聽他這麼一說,我當下就心動了,這個點去吃飯有些早,朝歌帶我先在集市逛了逛,白天和晚上果然不一樣,熱鬧多了。
「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街上的人多的都走不動,尤其是沿著護城河的那段,全是攤位,運氣好的時候,還能看見賣老虎的呢!活的!」
「老虎?還是活的?」我想了想,問道:「是送到角斗場嗎?」
他一臉驚訝,問:「你怎麼知道?」隨即又自己回答了,「對啊,你出生武將世家,自然有所耳聞。」
「聽倒是聽過,可很久以前不就廢止這像活動了嗎?」我問。
最初的角斗是人與人之間,也沒什麼企圖,就是切磋,後來有位英勇無敵的將軍,和一頭獅子相搏,贏了,得到了很多的讚譽,不少人紛紛效仿,可沒幾個人能像那位將軍那般幸運,再後來,也不知怎麼就變成了一種逗樂,戰俘,犯人,紛紛被送進了角斗場,成了富人的消遣。
「廢止?呵……是啊,扒皮抽筋、處以極刑,可你知道地下角斗場最大的幕後黑手是誰嗎?」
朝歌的表情讓我有些害怕,他瞳孔收緊的時候,彷彿空氣中帶著殺氣。
「我怎麼知道?再說關我什麼事?愛誰誰吧!逮到了又不是扒我的皮,抽我的筋。」我故作輕鬆的答道,「哇,你快看,那個是不是你上次說的捏糖人,還真像呢,走走走,我們也去捏一個!」
我趕緊把話題岔開,說不好奇是假的,但也沒好奇到不知道就吃不下睡不著的地步。
「哇……真是像啊!你看,眉毛,鼻子,嘴巴,簡直一模一樣!」
我手裡拿著一個糖人放在朝歌臉旁邊,一邊比對一邊感嘆。
「是嗎?可我覺得你的那個倒是一般!」他道。
「不像嗎?我覺得還好吧!」我回頭看了一眼丁香。
丁香點點頭,認真說道:「奴婢覺得和小姐一模一樣,這衣服的褶子都一樣呢!」
「我也覺得像,長林,你覺得呢!」我又問。
「我?」長林愣了一下,慌忙看了一眼朝歌,又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像,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看吧!都說像!」我得意的沖著朝歌吐舌頭。
朝歌伸手把我的糖人拿走,看了看,嘆了聲氣,搖搖頭,道:「在我心裡,這糖人只有你本人的十分之一好,她少了一分可愛,少了一分漂亮,少了一分高雅,少了一分靈動,少了一分率性,少了一分聰敏,少了一分慧質,少了一分熱情,還少了一分善良,唯一能給的這一分,就是捏的這一瞬間,你臉上的笑是沖著我笑的。」
我的手一頓,險些把手裡的糖人朝歌給扔了。
「若都捏的出來,那還要我做什麼?」
「所以啊,這糖人留著也無用,我吃了吧!」
「哎……」
「咔嚓……」
我目瞪口呆。
他……居然……真的給吃了,還只用了一口。
「嗯!」他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道:「可能是因為捏的時候你笑了,這個尤其甜,比上次捏的蘋果甜。」
我沒臉回頭了……
我今天就不該帶丁月出來,她是個藏不住事的,朝歌今個逗我的事,回去以後,估計她一個人能分飾兩角把這一幕都演了。
再往裡走是一對賣藝的兄妹,說到賣藝,我深感熟悉,有家的味道,因為台詞和綿城的幾乎一樣,不是幼年失了雙親,就是家道中落與父母走失,一路顛沛流離討生活,可憐的很。
看了人家表演,自然是要給賞錢的,只是我很不理解,賣藝就賣藝,也是憑本事掙錢,為啥非得編排的那麼慘?我在綿城還真見過那種,台上說著父母慘死,一收工,人一走,轉身就對著一個老頭喊爹的,這爹心也是真大,都被編排的死了這麼多回了,還能樂呵呵的幫著抗道具。
二丫的弟弟,三胖,曾經為了逃學也學著賣藝的哭喊了一次,先生卻沒那麼好糊弄,直接把他揪回家了,先他爹揍得屁股開花,他娘上來攔,他爹大叫,「你想他咒死老子不成?」問清緣由,好啊,不僅他爹,他娘揍得更狠啊!
這兄妹倆的表演真不錯,掌聲陣陣。
最後,兩根長矛中間牽著一根繩索,那姑娘在繩索上懸空起舞,他哥哥拿起一個鑼鼓,翻過來,喊道:「大家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出門在外多交朋友多條路……」
打賞這種事自然沒有什麼規章,多少憑個心意,看完溜走耍賴的也有,少。
我以為,能在街邊閑著看賣藝的,基本都是老百姓,給的賞錢也就三五個銅板。
一看,也確實是這樣的,我也跟著扔了五個銅板進去。
誰知,我剛扔過,一枚金錠子也隨後扔了過去,不僅是我,就連那接賞的人也愣了,嘴裡的話也不喊了,圍著的人群也不看那姑娘跳舞了,都盯著那金錠子。
「雲妹妹怎麼成了貴人還改不了小家子脾性?」
這聲音從我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