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畢業，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3）
「小蟲子，等等我。」
「你怎麼還在？不是說中午約了人談事情么？」曉叢還以為徐琤講完早走了。
「取消了。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哪有。」曉叢側了側頭，不想讓他繼續盯著自己看，卻發現劉老師還在一旁，竟然沒走。
「這位是？」徐琤這時也發現了劉老師。
「是我們學院的輔導員劉老師，帶畢業班的。今天，他帶的學生全都畢業了。」
「哦，劉老師好。」
徐琤伸出右手跟他打招呼。
劉老師見狀趕緊雙手握住徐琤的手，誇張的上下晃動。
「徐校好，徐校好，您今天的演講太精彩了。」說話時，他瞥了眼曉叢，「學生們一定受益匪淺啊！我們做老師的也受益匪淺呢。」
劉老師向來自命不凡。他覺得學校那些「不如他」卻當了幹部的人都是靠關係。現在徐琤是擺在眼前的「可用之人」，以前苦於沒機會結交，現在機會自己找上門來，豈有不用之理。
可徐琤是誰？劉老師瞥曉叢的那一眼結合他說的話，在他腦中轉了一個來回，便知道個大概了。
他攬過曉叢的肩頭，微笑著對劉老師說：「劉老師作為一名有多年經驗的輔導員，對學校十分重要。想必一線學生工作，缺了誰也不能缺了您。您放心，我一定跟葉校提提，讓您繼續在輔導員崗位上發光發熱。」
劉老師聽完，眼睛都要掉出來！！！
豈料徐琤還沒說完：「哦，對了。曉叢是我弟弟，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一直找的人，找到他后，我寶貝的很呢。以後有勞您好好照顧。」
劉老師心裡那絲剛剛騰起的想找曉叢「報復」回去的念頭，瞬間被這句話澆滅，灰頭土臉的走了。
「你怎麼欺負劉老師。」曉叢有點於心不忍。
「你呀，怎麼不說是他欺負你！好啦，跟我回家吃午飯。」
「嗯嗯，那晚上還來看畢業晚會不？」
「不了，我回趟徐家，找老爺子聊點事。」
「好。」
「晚會結束后，我來接你。」
「嗯嗯。」
不知何時，劉老師已經走了。
蔥鬱的校園裡，到處都是青蔥的身影。他們三三兩兩，笑鬧著，慶祝著，暢想著。舉手投足間，是意氣風發和戀戀不捨。
曉叢看著他們，回憶起去年今日，自己來這裡面試的那天。
在Z大圖書館的台階上，他認識了徐琤，拉開了人生的新篇章。
如今的他，經歷了種種后，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他有了朋友、戀人以及家人。
現在的他，終於可以打開心鎖，走出一人的角落。揚起頭，初夏的風，輕拂過他的臉龐，嗯～就答應徐琤去做近視手術吧。用新的面孔去迎接下一個人生新篇章，有他的篇章。
此刻，校園裡，還有一個人，不知道今晚也將迎來自己的轉折。
整整一個下午，羅立都忙著給畢業生髮材料。雖然他不是學生會的，但曉叢說幫忙做學生工作、服務同學，可以減少「服刑」時間，提前撤銷處分。
齊恆自然是不會在意處分的，撤不撤銷無所謂。羅立非要拉他來，可忙完上午，他人就不見了。
整個下午，他也沒有再回來幫著發材料。羅立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都說有事要忙，約了晚上在畢業晚會現場見。
羅立琢磨不透，覺著可能是他網店的事，也就沒多問。
到了晚上七點，他在弘毅堂門口等齊恆一起進去看畢業晚會。
左等也不來，又等也不到。
這時齊恆打來了電話。
「我幫零一樂隊搬樂器，剛才先進後台了。你進來找位置坐。學生會的人給了我兩張VIP的票。票在我手裡，我跟門口國旗護衛隊的人打完招呼了，你直接進去，找到C區二排09號位置坐下等我。我一會兒去找你。」
「好吧。」
此時節目已經開演。
台上，二位同學正在彈唱張震岳的《再見》。
......
......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
......
羅立穿過擠滿人的過道，找到09號位置。旁邊的08號位還空著，應該是齊恆的位置吧，他想。
這個位置視野很好，台上的一切一覽無餘，炙熱的舞檯燈光卻照不到自己。
「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
羅立反覆咀嚼這兩句歌詞。
不回頭，太難了。
他可以屏蔽那段痛苦的過往，卻忘不了那個他初初暗戀人。
一切的緣起是他，放不下的還是他。
羅立常常問自己，齊恆不好么？
不，他對自己太好了。
他對自己很重要。可這不代表，衛祥就此消失。
他依舊在衛祥簽約的娛樂公司打工。衛祥通告很多，很少回公司。
他只見過他二三回。遠遠的，夾在粉絲們中間。
他想，他應該看不到自己。即使看到了，也會視而不見吧。
完整的自己就不曾得到過他的青睞，更何況是現在這個破敗不堪的自己。
羅立陷入沉思的同時，後台的零一樂隊在進行演出前最後的準備。
曉叢拍拍衛祥的肩膀，說：「是時候展現你的演技了。」
「導演都說我悟性高，你就放心吧。包你們滿意。」衛祥狀態輕鬆。
他推了今晚的通告，用詹姆士.楊的話說，是「放著錢不賺去還自己年少時的債。」
可可卻比他還緊張：「咱們真的不用請保安？你們知道這禮堂裡面有多少涼粉么？萬一你登台時，他們衝上來怎麼辦？」
張蕊說：「導員你多慮了，咱們Z大人的素質很好的。」
齊恆說：「對呀，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瘋狂的。」
李海接著道：「嗯呢。我就不狂熱，雖然我也喜歡祥哥。」
「喂，你們當著我本人的面這麼說，真的好么？還想不想借用我們公司的錄音棚了？還要不要我免費給網店做宣傳了？」衛祥反問。
李海連忙狗腿：「哥，你聽我說，哥，我就是你忠實的涼粉！我天天給你打榜啊哥！」
齊衡也舔說：「祥子哥出馬，一個頂倆，哈哈哈。」
「好了，該上台了。」曉叢提醒他們。
主持人在台上，感謝兩位學弟獻給畢業生的《再見》；羅立在台下，並未注意主持人的報幕內容：
「下面這個節目，我們邀請了一位神秘嘉賓。嘉賓就在觀眾席中，如果台下的觀眾發現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請保持鎮定，不要尖叫哦～現在，有請航空學院的零一樂隊，為我們帶來情景音樂劇《下一個明天》。」
羅立還沉浸在剛剛的歌詞里，鄰座的人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他的肩膀：「喂，你們學院的節目誒，你認識台上的人么？有帥哥誒！」
羅立順勢望去，發現齊恆竟然在台上！他不禁呆住了。他怎麼上台表演了？什麼時候去綵排的？
「嘖，」鄰座摘下口罩，「我算是白來了。看你這樣子，哪裡像舊情未了，明明就是『見異思遷』啊～～～～」
這賤兮兮的聲音——難道是？
羅立扭頭——
衛祥嘴角掛著戲謔的笑，正吊著眉眼看他，他這模樣，與當年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