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松樹灘土匪橫行 亂世里適者生存

第六回 松樹灘土匪橫行 亂世里適者生存

萬克一路慌忙而走,顧不上什麼英雄氣概。能在亂世之中生存下來也實屬幸運的了。可是萬萬沒有讓萬克想到的是,經過上一次迎賓客棧與匪徒們的一番爭鬥,「井泉居士」的名號在江湖之中一夜響起,萬克卻一直蒙在鼓裡,還一直尋求著他的販賣生薑的生意。卻不知一夜之間在亂世之中崛起一股象徵著正義的力量。匪徒們在一夜之內喪魂落魄般,在江湖之中一度消沉下去。而代表著黑暗勢力的松樹灘一霸,也至今沒得迴音,只在隱約之中,依希記得「井泉居士」的大概模樣,那一幕幕永世難忘的二尺有餘的背部與那伸手如電的鐵拳,還有那幾人合抱不起的身軀,蹣跚的行走步法,至今記憶猶新。

眼見得今年又是金秋十月,又是生薑收穫的一年。萬克一度忘記了過去的榮耀,與家人或井泉崖附近的鄰舍隻字沒提寶慶販賣生薑之事,與那客棧勇斗匪徒的事。萬克心中不為當一時之勇而有所顯耀的,更不用為自已一時的得意而大發感嘆。只是一家妻兒在家眼睜睜的看著萬克一年到頭的生活來源,不會為此而化為泡影而感到慶幸就知足了,何求更多的恩惠與施捨呢?

為了求得生存,萬克今年又將前往寶慶賣姜,姜價若划算,便一年間要來回好幾趟,或於十月間,仔姜出產之際;或於三四月間,生薑收臧地窖之內,第二年出售,以圖賣個好價錢。家裡日子雖不寬裕,但總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和期待。生薑多種,五穀雜糧就不夠吃,家裡又添人丁,萬克心裡歡喜,做起事來也特別有勁。於是想來想去,和此山地主商量了好幾次,討價還價幾回。花了二塊光洋,又開墾了三四塊地,以備種作其他雜糧。人口增多了,肚子總得想法填飽。紅茹、土豆、南瓜、玉米、小麥,主食雜糧一樣都不能小,調胃飽肚,生活過得有滋有味。賣得生薑又能補貼家用開銷。萬克的辛勤沒有白費。今年生薑長勢良好。來回寶慶也幾回了,熟路、熟人、見面微微笑,談點生意,交點人情事故。一分錢,一分貨。當面兌點光洋(銀圓),或直接以物換物,換點時新物資,主顧商販皆為歡喜,願與萬克長久來往生意。世道雖亂,但人怎還得生活,吃喝拉撒一樣都不可缺少。於是空閑之際,順手也幫那些姜販帶些玉米,小麥之類食物。或用鐵夾子夾幾隻野兔、野老鼠、竹林山裡挖幾十斤冬筍之類送與他們。這生意就算做成了。每次販姜,萬克都是翻越橫柏界,走中央鋪、龍溪鋪的官道。如果下河邊沿資江河岸走,路途又遠,且道路不平,低洼多坎。萬克寧願多走二十幾路程,直走龍溪鋪官道,大門大巧路通四方。無意走沿河小道,世代已來皆已習慣。萬克早就聽得資江河岸上方松樹灘土匪聚集的事。早先是一些附近村民迫於生計,不願世襲祖輩勞累本質的面目。把世代賢良安份守紀的良知莫若寡聞,變本忘質,不願如祖輩那樣生活下去。於是挺而走險,自持天險要道,依仗遠離官府,山高皇帝遠的。於是壯了膽,一時糊塗,迷了心巧,喪了心智。於是臉上沫黑,做起了掉腦殼,辱沒祖上,做絕喪盡天良的事來。真做到了靠山吃山,近水吃水的事。時常洗劫路上行人,商販。不久以來,一些人為了逃避徵兵之亂,逃至此處,藏匿於此,助紂為虐,加重了此方劣行,壯了匪性習氣。一時名聲大振,方圓幾十里內莫有不知,百姓為之恐慌,而地痞流氓逃兵為之歡心鼓舞,一方面逃避了官府的追捕;一方面有個營生做惡之所。齊齊聚集松樹嶺上,稱王稱霸於資江河岸兩旁。他們一經上山,幾經比試武力,決以武力論英雄,各方痞匪意欲爭領群雄之首,而號令一方英雄。這時來投山者,或三五成群,或十來人相聚做伴。都必經一一個過關斬將,歷排諸神將位。各個顯示身手,欲顯神通之技。但有技能必先本報,以待重用。果見得資水涌草寇,險嶺聚豪強,幾經比試,眾皆心服口服,各路皆分神已定。

領頭人稱雷神仙,坐了松樹嶺上頭把交椅。眾望所歸,眾皆推之,而位居首位。此人高大威猛,從小不喜上山下地勞作,好逸惡勞,不服父輩管教。成人後投軍從伍,因戰功顯著,晉陞排長之職。后因部隊被擊潰,兵敗如山倒,落散而遠逃之。在部隊生涯里,見慣了血腥場面,看慣了屍骨如山。魂魄散盡如恍然一夢,歸來喘氣似索命一般。戰爭場面,血性之搏,了了於懷。只因當時逼於驅使,惜了性命之憂。衝鋒陷陣,槍林彈雨中,命不該絕,撿了一條性命而回。心驚膽顫之間,恍如耳旁之事。后,不意再歸戰場烽火,不願呤聽號角紛爭。沒落流轉於江湖間,轉側淪落於寶慶府。不敢拋頭露面於敵營所佔區前,擺步煥姿已顯示兵者之氣。又不會營生算計,又無臉面回家見父老雙親。一路聽來松樹嶺匪性之事,當時只意欲投奔,討口飯吃。逼迫無耐,便橫下心來,落草為匪,狹道搶劫。亂世里,一時搶劫蓄積了一些錢糧,因而松樹嶺上人馬越集越多,膽量也越來越大。開始對河道過往商船攔截,敲詐勒索。錢糧食品之類,不用紛說,一概吞沒。茶葉等商用物品,也與商家討價還價,只要換得一些光洋糧食,也決不傷害當事者的性命。因而一時間來,商船不再往來於河運航道,商人決不做虧本買賣,也不願與匪搓商相談,此事無易於與虎謀皮。斷此絕路並不防礙生意之道。商人無意再冒險經商過道松樹嶺,寧願轉道龍溪鋪而走,馬匹運送,運量是小了點,也不願擔驚受怕,冒性命之危。這就導致松樹嶺土匪坐吃山空,一時間內,閑來無事,他們下得山來,混水摸魚,串到村中,見得大戶人家子弟,只要是穿得綢緞光滑的小白胖子。來個順手牽羊,將其抱走,藉機向其家人索要贖金,以此來維持生計。一時四處生靈遭到匪徒洗劫,村內鄰舍終日惶恐不安。有錢地主紳士,為保家財人寧,雇請人丁看家護院,增強防護實力,一時訓練人手,購至槍彈已求自保。松樹嶺土匪四處活動,猖獗日盛,明目張胆,不擇手段,令人發麻。匪行習性越發兇殘。近段時間活動頻繁,所經之地必鬧得民怨沸騰。

世道混亂,民不聊生。萬克自其父以來,世居井泉岸。幸得山溝崖內,土匪若有不知,不願單人獨馬光顧此等茅舍,洗劫的必是深宅大院,集居之所。井泉崖實屬世外桃源,本地附近居民都喚其名蝴蝶泉,為數幾個獵戶之外,知之者不多。哪知這個蔭山辟里還有人家。因而可避之亂世,安居於此,也不過問世事之艱,涉足江湖之爭,只因祖德有言在先。只耐天道如此,世間倫回,因果報應,執意雕琢刻畫人生本性。天道自顧如此,雕人令發召四方而自有徵剿之意,只因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無意至衡於天下,逢此亂世,天下匪性之徒不是憑藉一已之力所能剷除的。到時亂世之後,自會太平盛世降臨於大家身上,天下百姓自會安居樂業。生也必然,死也必然。且世代以來就有之,分分合合,爭爭我我。最終結果又當如何呢?看慣了世間紛爭,平息了世間烽火,旨在世道演變。彈指揮手間,縱有濤天豪言之勢也盡皆灰飛煙滅在歷史長河之中,恍若昔日耳旁之事。眾皆消失淹沒於無聲無息之中,無益於事,有何爭兮。其事迹惡行只在警醒世代後人,必小心謹慎,離而遠之。而後世時刻記得土匪惡行本性只是一時之間在亂世逞能一時,必不能久矣。其中必有雕人令天道行之,在不知不覺中斷其劣根惡性,永世萬代不得讓其復甦萌芽,幽魂斷送在松樹嶺懸崖之上,世代為之唾棄。這也是世代聞之色變的雕人令常而為之的事。悄無生息之間就在身旁,知者令人毛髮聳立,不知者卻世代已來全身每根汗發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而後自有雕人令銷魂落魄於世間,天理自在人間……

萬克常走路於龍溪鋪間,邁步於官道之上,擇路邊而走,輕聲漫步,不聲不響。擔心驚動側伴官患路霸,無意惹了事非。徒益無事,增添麻煩。萬克三百來斤的生薑,竹簍相裝,上遮竹蓋,縵布相圍上,旁人不知是何物,只聞得撲鼻的泥土芬香和著散放的生薑清香。一路直走,不意於人多眼雜處談話聊天,不意巴結權貴惹事上身。也不必放擔歇息片刻,鐵肩負重任鍥而不捨,路途遙遠盡顯本色。清涼處,肩挑重擔,手伸進布袋內,擰開酒瓶喝一口自釀酒水,酒勁上來,爽口下肚而解渴飽肚。萬克一路相行,路行之中,常用自做的大紙斗笠戴在頭上,晴天遮陽光,躲蔭避涼。雨天而行,避雨擋風。陰天遮視面目,不必細說,山人自有用處。怎耐官道近來,不甚平安,常見紛亂四起,兵慌馬亂,大廈將傾,基石之亂也。萬克只耐無聲無響,便可遮人耳目,只因常年來往幾回,萬克挑擔販姜之事,早在地方一霸眼線之內,只因貪圖不多,兌換物品數數幾件隨身,因近來通兌貨幣澎漲,萬克不意帶回,只與商販兌換商品之用。路霸橫行之地,早就打聽得一清二楚,遲遲而未加動手。只怪今日祿已闖滿,魚餌已拋,上鉤與不,獵食與被獵之間掙扎,盡皆在撐控之中。

萬克正要上坡,放慢腳步而行。正聽得年輕女子急奔呼救之聲,萬克逢此亂世不意增添鎖事煩心。只顧前走,總耐那女子奔於萬克前頭攔住出路,衣衫襤褸,面容蒼白而帶有傷痕,跪地苦苦相求,眼淚巴巴,可憐之致。後面數十壯漢相隨追擊而來,眼見趕上,萬克沒法,怎耐引火上身,看今日何以脫身。正危急時刻,前面幾個小商販馱貨趕路而來,正迎面相闖。那女子的呼救聲引起過路商販的注意,此處遠近荒野,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萬克正要生疑,不及細問,那七八個大漢趕了上來,擋在路中,待宰的羔羊,已不意下手,牽涉神經處的是那意外收穫志在必得,萬克看得清楚,勢必奔自已而來。那女子被輕輕擰在手中,托地而行,哀聲豪天。萬克沒有吱聲,看這戲如何開幕,如何收場。女子叫聲凄切,其聲悲慘。幾個硬漢拳腳相加,正此時,那商販里有二個年青人實在看不下眼,正要出手說了幾句相勸的話來。此話正中那幫人的下懷,正愁無意於下手收拾之理,無意託人口舌。正要尋個是非之理,碰巧闖到。「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古話自然有之,怎耐世道年青人良心未眠,血性之德方成,初生之犢可畏虎呼。便上來二個壯漢,不由分說,擰起那二個年青人就大打出手,口中念念有詞說了:「我的家事,要你來管,你算老幾。」其中有個老者沉聲而道:「天底下打死人,怎得要有人開交。天下間自有公理在。旁人申辯幾句,怎的無理了。」其言腔正渾圓,而理直直壯。」那幫人怒火中燒,萬克立於旁邊細下觀察一行一言,那幫人果然放套,意在過往商販之財,賊眉鼠眼間,盯住了馬車上的貨物。只是找個借口,好在光明正大間下手,掩遮於本地德行不至於沾污。此言一出正中下懷,藉機擴大事化。頓時打得那二個年輕人鮮血直流,那老頭順勢挨了二巴撐,托下馬車。不意世道日風如此。萬克一旁而看,只看得那伙人押著那二個年輕人而下,其餘貨物馬車盡皆撐控在那幾個壯漢手中。正要前行驅趕,一人見得萬克立於一旁,大斗笠遮面,有幾分豪氣之風。幾百斤重擔壓身而絲毫未見喘氣流汗之勢,必是不可低估此漢子,見露事於身旁,而無動於衷。視了良久,一時不敢近身前來。一人突然下令,意欲吃定萬克,此人已經知道我等劣跡,必不容留下來,以生後患。儘快了結,免得夜長夢多,壞了大事。四人圍了上來,萬克細行慢走,四人相隨而跟,萬克二個齊肩竹簍前後做了天然屏障,又因靠近路邊而走,左手邊土坑坡面,只留下右手邊空缺可乘之機,賊人不得輕易下手。如一路跟蹤,必露形跡可疑,不利於賊人,事正要急,一賊人從萬克右手攻擊過來。那人還沒碰到近身,不意間頭腫眼青,四面金星,而癱倒在地。其餘三人嘩然,哪敢近身,三人意欲放棄而回,沒料那領頭人前來,壓住了陣腳。幾陣相撲,那領頭人方知遇上敵手,不敢再容相強,只得放手讓萬克過去,嘆惜不矣。正在此時,萬克放下肩上生薑。那伙賊人正要回跑,已是無路可退之際。幾個奔步,幾個揮拳,兵不刃血,蜻蜓點水間,傷痕於無形之中,匪徒滾地或縮倦一團,全身抽筋,冷汗直冒。此等為惡之人,如若不留點記印,賊人必不收手。萬克視之,斜眼而回顧,見守車的賊人兩腳發軟,跪地求饒。只教了那個賊人抬回幾個傷殘之匪,下次再犯,決不輕惹。那賊人慌忙點頭,不敢正視萬克。慌忙夾尾而逃。只記得耳旁響起「井泉居士」之名,聞而心顫而跳。萬克走近看時,才知那個被打暈的二個年輕人醒了過來,見得如此一幕。以為神從天降,世間自有正道在,休教匪徒少猖狂。二位年輕人高興不已,跪地而拜,感激不已,而言:「承蒙壯士相救,深感大恩大德,如若不棄,拜在大師門下,日後追隨身後。亂世里,眼見經商難持久遠之計,不知大師尊意,還望明賜……」

萬克細眼而看,二個年青人單薄身子骨,白凈臉蛋,看似一文弱書生秀氣之樣。心下暗想絕非習武之才,剛才視見,又無足智多謀之能。如今之世,不堪重任遠涉,修心養性於望族之內,不爭不逞,隱埋深藏,忍氣耐性,可安然度之。正思量間,二位年青人相求無事,那老頭瘸拐前來,心下感激之言,見得二孫頓悟人生,徹醒反思,迷途往返之心,思途進取。老頭大喜,不料因禍得福,一事驚醒夢中人,萬望大師指點栽培。萬克深為感動,留之也難,不留亦難。情面難退,不知如何是好,正當斷而未決之際。又見爺孫三人有傷在身,如若輕離,匪徒再犯,難有不保。只得聽天由命,坐道路旁,歇息半刻,路過的人等一路結伴而行,可保相安無事。

一時只顧說話收徒之事,回想起來,卻不見那女子去向。此時大路邊來了一幫人等,經商結伴而行,以保安全之策。萬克與三人做別,分別留下年青人的姓名與地方,教了些粗略功夫,說了話語,教之勤加苦練,日夜相習,不得怠慢,深知世道艱難,不求伸義於天下,但求自保安生。再三叮囑,明年三四月間必過往家門,必來探示你等長進如何,功夫深淺相試,德性忍首之器量,方再度相教幾招硬手功夫,必可防身,一生享受不盡。一幫人等緩緩而行,漸行漸遠,示意那二個年青人趕馬快走,不要久留此地。分而做別,相背而走。萬克挑起竹簍生薑直行寶慶府而去。

臨近寶慶城,來人如織密布,過往商旅車馬穿梭於道。城門要道布下哨卡,日寇守衛盤問進城之人。萬克心驚之,不料半年沒來,世道改變得這麼快,方才想起迎賓客棧深夜旅客的談話,其言細徹之音猶響耳旁,令人心寒顫慄。值聞多事之秋,不意爭添事端。從人行腳步匆慌間,與不聲不響里,萬克嗅到了異常氣氛,商客蒼白的臉上顯示出了不安的表情,萬克心下黯然,思敘湧上而來,日寇德性隱約可察,見守門處無異動,萬克挑姜不緊不急正要進城,一面斜眼相看動向,有個防備。萬克一步一前,處驚不亂,兩簍恍動,齊肩而進,竹簍四面青幔相圍,沉甸有物,萬克挑在肩上,如輕雲流水般,大氣未吐一聲。此事甚有蹊蹺,恍若動魄驚魂之感。守城日寇警覺性突然間提高,神經挑動腦髓,醒在夢驚時分,察覺異常軍情恍動,辨出大軍壓陣異常氣氛。又一時不知何故。萬克也聞到敵兵傾動的氣味,硝煙正在空間瀰漫,導火線拔在瞬間。萬克緊行,脫離是非之地,正要邁步開走。一聲喝令撲耳而來:「站住」半生不熟之語,非親非故,非友非善,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四處冰涼觸摸間,空氣凝固感光里。萬克定在那裡未動、未慌。行人停了下來,相視而看。日寇盯視一番,一個個上下打量,一小隊日寇直行穿過石板路,從中而來。萬克思維涌動,雙手挽緊青縵布綿。心下想來:切急不可輕動,必小心細微應對,善思多變,巧行善斷。決不能強橫蠻幹,招惹事端,斷送自己年青一生。外寇之手,絕不提冤魂野鬼之事,手刃血跡未乾,滴血不分惡善。萬克心知肚明,放下心來,擺開了架式,不意與之強來。端正稍息片刻,面目無驚宅之表情,心境泰然處之。日寇而行,警犬相隨,嗅聞路上行人過客,稍不留意者,日寇之手弒之未快,嘗之而不利否。

萬克直行到市場找到姜販,那姜販見萬克前來,臉帶詫意,這年間兵慌馬亂的,生意也難做了,沒人敢來寶慶販貨,萬克一路是怎麼過來的,萬克一五一十的跟姜販說路上的情況。並沒說自已如何了得,反說他人所為,姜販也沒再問,付了姜錢給萬克,比平時多了一塊大洋(銀圓)。細問一下姜販:「生薑還要不要,這年間生意不好做。」萬克問道。姜販回答說:「當然要,只是擔心你不好運過來。」姜販見得萬克,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請了萬克喝了幾杯,不在話下。

夜已下幕,迎賓客棧,燈火通明,人潮湧動,這時候,客棧進來幾個人,就廳堂空位處相坐,要了一壺酒,點了幾個菜,吃得正興起。猜拳喝酒,行了酒令。坐在正席的是一個大漢,下首幾個都稱他為大哥,一隻腳踩在椅上,一手搭在膝蓋,正看下首一個猜拳輸了,正喝酒呢。左手一個正仰頭大笑,右手一個已有幾分醉了,還在強撐著。幾輪過後,下手一個已醉得不省人事。大漢行了酒令,只有一人相陪,多沒意思。這時萬克正自進來,睡覺休息一下,明早好趕路回家,家裡的事還多呢?大漢看中了萬克,正要其上來喝幾杯,猜個拳,喝個酒。萬克知道不是什麼好事,連忙搭上好話,說自已實在是不能喝酒,還是另找他人吧。大漢哪裡肯放,一把抓住萬克,萬克求饒放過,,裝著一副可憐的樣子,幾個回合,那大漢還是不肯放手,非要萬克陪著喝幾杯,方才放過,萬克沒法,只得裝著不會飲酒的,喝了幾杯,萬克急走。那大漢哪裡肯放,於是又喝了幾杯,萬克假裝不行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那大漢推了推萬克,又用手揪著萬克的耳朵,幾下不行,萬克還是不動。然後哈哈大笑幾聲,這才放手,帶著幾個兄弟大搖大擺的走了。等到走遠,萬克才從桌上爬了起來,理了理衣服,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夜無事。

第二日,萬克早早離開迎賓客棧。尋得擔姜竹簍一道而回,一路之上,萬克趁著酒興,大踏步昴首挺胸而走,晨霧之中帶著空氣的新鮮味道。萬克粗敞著氣,一縷縷霧氣從口中而去,正值秋高氣爽之際,心底有了幾個余錢,心情也略為開心起來,走路也顯得輕快,於是一路奔走,直朝小南山井泉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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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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