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百年劫遇橫空來 臨危不懼赤子心

萬克一路而行，天黑之前便到井泉崖。妻子劉氏聽得狗呼叫的聲音，便早早出來迎接。萬克摘掉紙篷大斗笠，見得妻女前來，萬克露出微笑的大臉，一把抱著大女兒婷玉，把她摟在懷裡，深情望著婷玉，一時忘記了一切的煩惱與困累。劉氏匆匆走進廚房，端上飯菜上來，一家人圍著桌子，聽著婷玉的呼叫聲，萬克就心滿意足了。

三月初春，漫山遍野，百花爭相怒放。風輕輕拂過花瓣，露水滋潤著花片，陽光灑滿了花朵，蜜蜂撫摸了花蕊。鳥兒飛躍在花叢之中，細細沙沙的呼叫，呼朋引伴，覓食花蜜，吸吮花汁。天還是那麼藍，萬里河山如點綴畫意色彩中，那山山水水，令人如此痴迷，不覺得令人陶醉。江山如詩如畫般，卻不料喪失在日寇外蠻人的手裡，萬克一覺醒來，不時覺得痛心疾首，悲痛萬分。雖然自家生活日漸好轉，可心裡一直惦記著天下百姓的安危，人民生活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何時才得安息之機，尚是未知知數。萬克再也睡不覺了，坐了起來，聽著井泉崖的泉水叮咚，一切的危機似乎都在悄然逼近，離萬克越來越近。萬克猛的吸了一口煙，黑暗之中見得牆上的弩箭還在，又當年輕氣盛之際，自持一身力氣，又從老孫頭處識得象棋行陣布兵之法，心裡有所安息。一時之際，果見得如夢中般，千軍萬馬一齊向萬克奔來。此時的萬克不同於幼時少小時候，於千軍萬馬之中視如無人之境，穿梭來往自如。但願一切皆是夢幻，萬克雖然不懼任何挑戰，更不願看到小南山的百姓們在此遭殃，然而戰火的蔓延並不是萬克所能想到的。

萬克起了床，抬頭看見形若井口的天空里，悠閑的日子過得習慣了。懶散的生活，和著忙忙碌碌的身影，穿織于山野田土小徑之上，走遍林間竹地。本是世外之桃源，與世不爭。不料睛空霹靂，社會動蕩不安，各方豪強並起，世外凈土小南山不得不捲入紛爭，人民席走半壁河山，奔走各方要塞，驅盡外寇遺蠻，盪盡歪門邪道，還原炎黃世俗傳統本色，揚我華夏文明之威。

話來細說，慢慢道來：只因外寇入侵，國內無心一至對外，導致戰火一直蔓延。前線做戰血紅遍野，屍骨堆積如山。後方兵源、糧響吃緊。年青力壯的漢子應徵入伍，每年的壯丁抽送今年早早來臨，萬克是獨子，又深居井泉崖，單門獨屋，每日早去晚歸。因而每年都倖免逃過兵征之難。鄉紳、地主識得本地情況，哪家哪戶有青壯勞力，一查便瞭然於心，先前是聚集村院群居之所抽送兵丁，村民相會細討商談。今年不同往年之事，糧響相差不同，兵源參差不齊，只要應徵入伍，決不背後託人情關係，及徒費口舌之事，頗思來有些蹊蹺。鄉下農村，窮山避壤之地，見貫了兵者耀武揚威，聽貫了官腔央央之調。只聞一聲徵兵令下，四面八方鄉村雲聚，紛而入伍參戰，意在戰場立功，顯耀揚名有時，盼衣錦還鄉之日。一二年內年青力壯的漢子抽送完畢，心思里只因戰事不會托延太久。一馬即出，縱馬橫行踏遍河山之際，定會結束戰爭。但卻做夢都未想到。總耐戰事已起，硝煙四處漫燃，決非人意所能撐控。曠日持久之戰，絕不會一揮而就。抽送兵丁繼而在人丁分散之處展開，在各山嶺偏避之地抽征，這爬山涉水的艱辛不容多說，一路招遙過市，打探路徑，尋訪住地房屋，準是一撲就空，鄉村哪來空閑等你勞駕光臨，天不亮就出門上山，天下黑才回屋休息做飯。但聽得遠處狗叫聲傳來，準是沒安好心。只要見了那些綢緞馬卦赴走羊腸小道，四方消息馬上傳開去了。對於鄉紳、地主來說，每年的頭疼大事，幸勤的勞作，精心的策劃，總是空夢一場。山裡人渴望著外面的世界，也試圖在戰場上一決鋒芒，圖個出身，懷有光宗耀祖之心，還許當年誓言之約。當初徵兵工作，只要徵兵通告在公所門口貼出。託人走門子、找關係的不計其數。總耐尋個出身，端的是官家之飯，穿的是政府發放的制服衣角，學的是一項本事技藝，融洽的是來自各地方言，增長了見識，開闊了視野。山裡多餘的勞力，或是家裡實在是開不了鍋的，爭相勇躍而去。年青人一撥接一撥的送上前線戰場，歡歡喜喜而去的兄弟子侄，出征時家裡滿臉沾光。盼得來年捷報傳來，信傳千里，門庭有光。這夢一做就是一二年，夢醒時分，厄運連連，汗濕透衣。黃昏時刻，依門相望，眼巴巴的盼著，隔窗低頭嘆息。只要看到路上行人，一路相看，目迎目送，望眼欲穿，寸腸肝膽的思念，杳無音信的回應著蒼老而淚水未乾的近以乾枯的臉龐。年青的勞力已近枯竭，照此以往。地主的田地逐漸開始荒無。田地間、山坡上小徑被雜草、荊棘淹蓋，廳堂兩側青苔漸露。

這年初春伊始，風雨不定，陰晴無常。昨天還是暖暖春風，碧空暖陽。一夜晚來風急，徹底改變了一貫以來的天地祥和的世界。天明時分，仿若午夜過後。暗暗陰陰，烏雲四罩，黑漆漆，陰慘慘，天地連成一片。已近中午時分，天空卻見伸手可及，天地間陰暗、渾濁。只見得從迷霧密布的縫隙里滲透出一絲光線，隨著飄著細細的小雨，針刺般從天際里烏雲處斜斜的穿插下來。萬克早起早睡，已是習以為常的事了，但今日也是個例外，不覺得睡了個懶覺，躺在床上，窗外一片漆黑。如此反常天氣，恐怕是大雨將至，就勢歇息一天。只得在屋前屋后忙活點事來，沒敢邁門。步入井泉崖邊，見得岩石壁上滲去水來，珠粒大小，順石壁順流而下，匯聚於嘩嘩的泉水中。井泉石壁之上陰風來襲，風雲四散，一片黑漆漆，陰慘慘的氣息。見得如此景象。萬克突感心神不定，煩燥、恐慌、焦慮一齊襲來。一時五神不定，傾刻似有所悟，其實早早聞得縷縷不尋常的味道從遠處飄來。帶著銷煙氣味，戰爭在逼近？烽火來臨？兵臨小南山？交鋒戰事於此？必是路過遠涉戰場？然而一經路過，必給沿路鄉親帶來毀滅性的打擊。日寇所經之處必塗炭生靈，草木不生……萬克早有耳聞。片刻間，人群如蛇如蟻，或盤旋之狀，或蟻涌之聲，已是十分明確。不多時，人潮湧動，波及森林樹冠。聽得聲音嘲雜，步伐雜亂若帶慌忙之聲。萬克不知所安。匆慌間，回堂屋披上蓑衣，戴上紙篷大斗笠，安置了家人，上了門鎖，抄山間林道而下。朝人群涌擠方向而去，探聽清楚，四五里的路程，遠遠見得人群拖家帶口而來，全是當地百姓，萬克若有驚慌之意，心跳加速，發生什麼大事，土匪四處掠奪，殺人放火，抄家血洗也不對啊？官兵抓壯丁更沒有如此道理啊？萬克突然想起，河邊兩岸可能遇上溫疫，來山上暫避災難來的，若是如此其勢不可擋。萬克沉思一二，於相反方向而去，飛奔上山，直往七里塘而去。進到院內，見得挨家挨戶悄無生息，人去樓空，景象異常，萬克心急，一時沒有著落，思維一片空白，大腦迷霧頓生，轉身飛奔塘邊船上，見得無影無蹤。心下怦然心跳，腦內疑團重重，危機潛伏四處，殺機突出有刀槍之影，一路不敢久留。老孫頭他們去哪裡啦，遇上什麼大事了，難怪這好久一段時間沒上七里塘，不知早生變故。萬克誠惶誠恐，心驚肉跳。珠粒大小的汗水順著額頭而下，有的滲入眼角，迷糊了眼前的視線。萬克上路而走，小心相看四處，匆慌的走去七里塘，驚慌失意。來到平道上，風雲四起，林蔭雜草叢生，掩蓋平道兩旁，放眼而望，可添四山風光，小南山盡收眼底，風雲耳旁閃過，人頓時清醒過來，萬克方才定下神來，左顧右盼不知如何主意。正愁間，萬克聞得有人臭汗糊的味道，急朝這邊走來。萬克急忙躲開，藏於路旁雜草深處。那人急急忙忙。待近時才看清，原來是老孫頭，正四下相看，意欲尋找什麼？萬克急忙迎了過去，打了招呼。老孫頭見得萬克，滿臉驚訝之色，「萬克緣何還在此地。」萬克急忙回話。老孫頭又急又燥，吱吱唔唔，半天說不上話來。萬克心下糊塗，察言觀色間，以猜出八九不離十了，心下驚恐萬分。不願發生的事，終或相遇。乞求蒼天靈驗，但願兵患「千年不相見，萬年不相逢。」心有許願，聽得那人的話語，說是一支日寇部隊從寶慶斜穿過來，直撲小南山地界，沿路燒殺搶掠姦淫，所到之處絕無生機。萬克聽罷，果早料有如此之事。真是百年之災橫空來，猶如睛空霹靂之聲，震得雙耳發鳴。小南山乃蠻慌之地，九曲十八彎，歷代已來，雖通了水路，卻旱路上下阻隔，深藏於山林茂密之處；夾縫於懸崖峭壁之中。資江兩岸田地多分佈在溪水兩邊，泉水圳上。且多貧脊，自飽尚且不足，何來餘糧積存。絕無糧食供給，一偶偏荒，路徑小道，乃彈丸之地。若提一團之力據守要道塞口。必拒鬼子一師之力於關塞之間，分而襲之，牽引于山道要口。蠶食日寇，分散部隊在山嶺之內，突襲日寇後勤補給。時久分而必殲，到時一路追而反擊。可一戰而勝。絕無回天之術，陰曹地府呼叫無門。怎耐鬼子算準此處絕無部隊集結。青壯年空乏，且又多為手無寸鐵，老弱孤殘咽食尚且無力，況乎與之相博焉？於是才放心大膽而來，必有所持。萬克正思量間，老孫頭已喘過氣來。叫萬克急走，遲了恐走不脫了。暫避風頭，「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萬克尋思良久，不得其解。此時天地之間響起，在萬克的耳旁不斷重聲：「大丈夫處世兮，不求立功名。一心圖治世間寧，但求不受外寇辱，榮辱悲歡肩上挑。只因世道倫迴轉，驅凈的是劣根本性，雕琢的是英雄本色，留下的是銘刻對華夏民族的赤膽忠心。顯盡的是軒轅傳統血液里沸騰赤紅的標識。萬克正是軒轅傳人，心裡流淌著奔流不息的軒轅之血。擔當的是世道蒼桑與炎涼，扶持的社會正義之劍，把衡的是民間疾苦與官府的為官不仁的仁義之心。此時關鍵時刻，危急存亡之時，正是顯示身手之際。，生有何懼，死有何悔。此時不出手，有辱祖上血脈之純凈，虧對世代列祖列宗，有愧於河山百姓。萬克血液在沸騰，壯士行程一出不還兮，其歌有唱：壯士一出兮，不復還。風嘯嘯兮……資水東流兮，不復還。春遲遲兮，霧重重……世道流逝兮，不復還。看君彎駑震天箭，常射彎月，論乾坤。利箭在手，蓑衣披肩，紙篷斗笠戴，赤子之心因常在，休教日寇度南山。

民眾聚于山峰深林之間，藏於山洞之內，且有山溪阻隔，路途遠險，可得安全。萬克安頓妻兒，欲孤身前住敵營，探個究竟不可。萬克飛奔而去，尋弩彎弓背負於肩上。山林間，棘草里，高坑下，摸爬滾打，穿梭如影。山溝里，蔭山下，健步如飛。近於要塞處，潛伏於道路旁，以逸待勞，精神高度緊崩，靈覺觸及四方。已經聞得前面硝煙味濃。萬克定了神，只得躡手躡腳，不敢支聲，站在山頭林蔭處張望，遠遠聽得人馬混雜聲音，人數前望不見尾，只見得在山路里盤腹轉動。其部隊前有高頭大馬，兵丁手扛洋槍洋炮，嘴裡吱里咕啦，頭頂鋼盔灰甲，身裝彈藥槍支，全副武裝。萬克猜測必是寶慶駐地之鬼子軍隊，抄近路急馳，預在發動湘中之役，牽制各方，控制全境楚湘之地。借道途經於此地，必會與共軍戰略交火。萬克心下想來，必思一計，托延戰機，延誤日寇時機，挫其鬼子銳氣，亂其軍心，無視我小南山無人可拒，邈視我中華華夏五千年文化精要所在。定讓日寇肝膽皆裂，不敢正視。

果見日寇經過六房裡處，因屋多稠集，小南山繁華要地，人已早去屋空。日寇踢門破窗而入，進屋四處張望，總得尋一些糧物食雜，撿些搞勞之品。沿路火燒搶劫，所過之處決無生機。只見得火光衝天。不意此時先能已死，苦心所建的九間大房，一把火燒之殆盡。不知老爺當初建時雄心壯志猶在，不知身後子孫有何感想。如若地下有知，必尋鬼子報仇嘗還不可。想當初先知的神匠之力，遠遠沒想到苦心所建的房屋今日必毀於戰火，是當時始料不及的。路經斛里狹道外，萬克尋了機會瞄準一軍官，拉滿弩弦就勢一鏢箭而去。那軍官不動聲色間，中鏢箭倒地，其毒入血封喉。臉皮動彈抽筋幾下，氣孔滲血氣絕而亡。部隊一時慌亂如麻，遠近山林光線陰暗，無聲無響，只聽得風拂樹葉草動之聲，萬克潛伏於地溝之內，隱於雜草叢生之處。只聽一排槍淋彈雨而來，掃射半天，並不見半點聲響。樹天高地深，草葉叢生，陰暗迷漫籠罩，夾雜林間。又不敢上山集聚部隊搜索，林深而茂，漆黑一團。掃射過後，鬼子查看動靜，胡亂放了幾排槍，不意增添麻煩。不敢做過大聲響。主戰在即，牽腳絆手之事一時又無從下手，於是繼續前進。萬克悄而在地溝之內緩緩移動，轉出了鬼子的視線。一路相追。俗話說：「擒賊先擒王，一擊必殺。其眾寇無首，必而失去指揮能力，軍心必亂，戰鬥力必有損傷，殺其首腦人物，可抵一個團之力，雖有言過而無不甚。萬克尋思了，一路相行，飛奔於林間坎坷嶺谷，如踏平地。追查前後，部隊之間誰是主帥。部隊前首不見，騎馬高座者必是，只是一一查來，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事了，難已辨清，夜已黑下來了。趁黑之際，正好下手，一夜之間絕對良機，不容錯過。

死水灣，了無人煙之地，凄慘如故，鬼打死人的地方，平日里人若經過此地，必而結伴相行。深夜更不敢說，此地久生蠻荒野嶺之處。世傳此處魂出鬼滅，慘叫連連，所經人過，駭骨一堆。深林果見厲聲叫囂而起，四處密林驚聲鳥，江濤逢浪水車聲。坨鷹哀鳴泣悲呤，路旁仿若伏兵藏。怎耐部隊人數之多，奈何幾聲慘叫，幾處伏影，哪能嚇退數千之敵。軍機情報豈是形同虛設。各類野獸聲而起，並非平時所見的那樣，飛鳥林內驚醒四散逃於樹冠之處。突然一騎馬軍官應聲倒地，如若先前那樣，鬼子部隊雖早就有所應對，怎耐荒效野處，怎的盤查，敵軍方猜想必是一小股部隊在做亂，計在分散鬼子精力。意欲牽致部隊前進，搶佔先機。隨即命令部隊，鋼盔左戴擋住林**擊，吩咐高官，提高警惕。加速前行。

夜幕掩護下，萬克一路嶺谷深林隨行，一路隨影追蹤，所經之地，已近老茶亭，此茶亭官府所建，時隔久遠，當時十里一亭，為政府過道送信辦差人喝茶停歇之所。背山臨水而建，扼守南北要道，側畔險灘，急流淌涌，兩岸千仞石壁，拒道天險，其道深陷狹谷，幾米之內只能彎腰駝背而過，形若如門，其道永不見天日，其寬且僅能容一人而過。世人稱曰：「溝頭門」。死水灣已過，萬克無意再對軍官構成威肋。尋思間，如此偷襲無益於事，未使敵軍喪膽。暗自奔襲於前，老茶亭果非想象中那麼俊峭，卻形同天澗絕嶺，萬克早到，正思如何下手，牽致日軍，托延時機，一招致敵，必令敵為之失魂落魄，不敢正視小噓。日寇偵察兵已悄然趕到，萬克趁其立足未穩，早在意料之內，夜色正濃，老茶亭一孤影幾起幾落，跳躍閃躍幾下從背後，趁黑間，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哨卡，勁道之大，出手之快，世皆黯然，決非所想象中那樣。悄然引出暗哨，而一併傷其要害，在一聲不響間，毀屍深岩之處，拋棄于山岩之下，盡全力從山坡上滾下一石，堵住道口，卡在石縫道路之間。不多久，主力部隊前來，才知哨卡已除，暗哨已滅。鬼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加強布哨於要道。日寇軍官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狹道內，惶恐不安，敵明我暗，不知布下什麼天鑼地網，暗駑幾發而來，命中幾名軍官，相應倒地，如同先前，悄無生息，非一個方向而射，形若千軍萬馬，是時微風吹來，草木恍動，形影如人，心驚處草木皆兵。一路早被駑箭所驚，心猿意馬，不知所措，軍心浮動。幾排日寇爬嶺而上，怎耐陡岩絕壁，飛禽走獸尚且絕跡，耐何非人力所為，必是痴心妄想之徒。稍息片刻，日寇繼行，又是幾排駑箭射來，箭箭穿心過膛。只得命令部隊繼續前行，地圖記載，過了老茶亭，前面十幾里地便是空闊原野。神箭之人必無遁形之處，其形必敗。軍官稍安，怎耐如此天塹如何能過。如若重彈布置於此，必將天喪於此。眾人一聲嘆息，只耐耳旁資水是歌是泣？此等烏咽苟合之言早淹沒在濤濤江水之中。早就有偵察兵來報，其道已堵，幾人開道，耐何無力可使。任命工兵連開啟。石卡溝頭門中，上千之重，三四人合力難使。日寇猜測共軍早有行動於前，料敵在先，一思而來，心下打顫，全身打著哆嗦，幾個冷顫。一面命人開鑿岩石，只耐石頭卡於縫中，合幾人之力也紋絲不動。動工兵利器，打掉尖角卡縫處，幾人合力才開，幾陣駑箭，幾陣驚慌，只嚇得領頭軍官魂不附體。如若此等襲擊，如何應對戰事。正驚魂未定，幸好路過此處險塞后，四五里路程，走出了狹窄地域。小南山界已過。萬克再追必露形於眾軍之前，也並不湊效。只得原路返回，沿路山林而走，不覺得天漸漸大亮，正覺累困交加之際。

呼聽得頭頂「嗯嗯嗯」聲經過，萬克從沒聽過，不知何物，那些人馬聽得聲音，匍伏在地，其形被野花毛草淹蓋，又因山陰溝里，樹林叢生，不易發現。飛機幾個轉身，反衝過來。盤旋於方圓之內，久察不見人影。萬克哪敢吱聲，不明其理。久久躺在樹山裡，注視著那些人馬動靜。飛機不久離去，那些日寇人馬久等后，不見飛機迴轉，便也起身悄聲走了，只見得那些日寇人困馬飢，臉色蒼白，如喪家之犬，只得尋小路，落慌而逃。

萬克後來聽得人說起才得知，日寇達到洋溪境地，只見得前面路寬地平，樹林已盡，山地已無。哪知飛機盤旋而來，政府部隊做了個圍殲之勢。戰鬥沒打多久，只聽得戰火聲天，旋即捷報而來。萬克轉身急回井泉崖而去，擔心妻兒子女的安全，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