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熬倥

要說是以前，吳行風定會驚訝，因為他面前的不是人類，而是傳說中的魚人，想到魚人，我們腦海中第一反應便是美人魚。

此人不僅不美，長的還極為醜陋。

「你想幹什麼？」吳行風提氣戒備，盯著眼前這個魚頭人身的怪物。

「你是何人？魚人不旦毫無懼意，反而出言質問。

吳行風皺眉的同時，打量此人手中兵器。「你是海神的族人？」

魚人左腳后移，右肩前傾，一雙沒有眼眸的魚目瞬間警覺。「你知道海神？」

吳行風猜對了，老龜昨天剛說過，在他傳法的眾人中有個叫海神的人，他本以為是西方神話中的人物，沒想到卻是深海中的異類。

「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我勸你早些離去，不然等老龜回來，不僅是你，就連海神也會跟著遭殃。」吳行風眼中帶著殺氣，他很想試試。

「小子，海神的名號也是你叫的嗎，這裡沒你的事，趕緊滾...」魚人說完，右腳一踩，地下竄出一條赤焰火鳥。

見到火鳥，吳行風就想起老龜每日吃的白足大鳥。

「你們還有幫手？」吳行風怒罵的同時，右手揮出，直取魚人頭顱。

魚人見狀，口中吐出一團水泡，吳行風躲閃不急被包裹在內，水泡透明無質，內無氧氣，時間一長，必然缺氧而死。

吳行風深深呼吸，將靈氣匯聚匕首尖端，提氣猛刺，水泡一破，當即使出身法瞬間移走。

魚人見吳行風有瞬移之能，便帶著火鳥攻擊山洞岩壁。吳行風正在納悶，為何魚人見自己有瞬移之能反倒放鬆警惕？

扭頭一看，原來背後還站著一人。再看山下，黑壓壓一片，全是魚人。

吳行風心念一動，想要瞬移逃走，卻發現自己被人定在了原地，四肢僵硬，只有眼珠和嘴巴可以動，一身靈氣被無形壓力所封，頓時亡魂大冒。

「別跑，本王不殺你！」站在吳行風身後的魚人開口說道。

吳行風趁機對此人進行了觀察，此人異常高大，足有八尺之多，與魚人不同之處在於，魚人是魚頭人身，而他是人形魚種。之所以說是人形魚種，是因為此人身上長著魚鱗鎧甲，包括臉上以及暴露在外的所有地方皆被一層黑色魚鱗遮蓋。

「我是新一任海神熬倥（ko

g)。你說的海神熬璽已被我昨日斬殺，斬殺他的理由很簡單，他瞞著族人把鎮海之寶，定元石，送給了老烏龜。我這次來龜島就是討回深海魚人的鎮海之寶，定元石。」熬倥的口水吐了吳行風一臉。

「定元石？老龜與我朝夕不離，沒見他拿了你們的定元石。」吳行風快速思考，老龜到底偷了人家什麼東西。

略一思考，吳行風恍然大悟。「你說的定元石，是不是一塊黑不溜秋的鐵疙瘩？發著紅光？」

「快點拿出來。」熬倥聽聞雙目發亮，顯然那東西對他很有用。

「你們來的很不巧，老龜早上剛走，好像去東海了。」吳行風說道。

「本王知道他去了東海，如果他不去東海本王哪有機會上島。快說，定元石被他藏在哪了？」熬倥催促。

「容我想想。」吳行風飛速思考。

「別想著拖延時間，殺你只要一根手指。」熬倥說話的同時，大手一揮。「給我搜。」

就在這時，赤焰火鳥與魚人將軍抱著一個細口長頸的石壇走來。「按照火鳥對老烏龜攝取的記憶，老烏龜喜歡將寶物藏在山洞石壁內，但末將只找到這個，並未見到定元石。」

吳行風心中一驚，難怪每天都有海鳥供老烏龜享用，原來這白足大鳥死後能化作火鳥精魂並攝取老烏龜的記憶，這麼一來老烏龜的所有巫術豈不是會被眼前這個熬倥學去。

定身術想必就是通過火鳥精魂攝取老烏龜的記憶而來，如此一來就太危險了。老烏龜可是會讀心術的，所會的神異功法自然數之不盡。

「這東西我認得。」吳行風決定除掉眼前這個可怕的熬倥，如今只有拖延時間，等老龜回來。

「那你說說，這是什麼？」熬倥轉身問道。

「這東西據說可以救人性命，名曰死不了。老烏龜日夜看守，從不離身。你們既然要問老烏龜討要鎮海之寶，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你們所說的定元石，不如先將這壇東西帶走，用它與老烏龜交換。」吳行風設下陷阱，等著熬倥往裡跳。

「魚目將軍，你說呢？」熬倥打量著名曰死不了的美酒。

「末將當年在洛河當差時，確實聽說過伏羲用天下百穀配千種草藥請女媧娘娘釀製了二壇佳釀，算算時間，被老烏龜喝的只剩下一壇，倒也符合。這裡面裝的很可能真的是可以救人的死不了。」魚目將軍長的其貌不揚，倒是有點見識。

「恩，是個寶貝。」熬倥如獲珍寶，轉著圈子打量酒罈。

吳行風見機插嘴。「這裡面的酒可香了，你不想嘗嘗？」

「傳說喝了死不了，能得長生。」魚目將軍一雙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口水早就流了一地。

熬倥也想喝，乾咳幾聲命人將酒罈抬走。就在他吩咐身後小卒扳動酒罈之時，一個魚頭小妖跌跌撞撞的前來稟報。「不，不好了，海，，，海神大王，老，，，老烏龜，，，他，，，他他，，，，」

一旁的魚目將軍急的一頭汗，上去就是一腳。「什麼事，快說。」

「他正在回來的路上。」被魚目踹了一腳后，魚頭小妖講話反而正常了。

吳行風趁機大喊。「快跑，那老烏龜殺人不眨眼，被他發現你們前來盜他寶貝，肯定死的連渣渣都不剩。」

不知是誰嚇的丟了兵器，隨後就看到魚目將軍一臉惶恐望著面無人色的熬倥。「海神，末將覺得先搬走這美酒，尋找機會與那老烏龜交換。」

熬倥沒有理會，而是盯著吳行風的眼睛。「去山腰石屋，定元石被他藏在了裝水的石臼里，取了走人。」

魚目點頭，視線卻停在那壇美酒上。

「快去。」熬倥呵斥。

吳行風暗道，糟糕，他一開始就懷疑熬倥通過白足大鳥的精魂學了老龜的讀心術，沒想到熬倥真的學會了。

不等吳行風開口，熬倥就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布袋。「此為何物？」

吳行風心中大驚，當日他被白氿真丟在海島上，自己花了七日做了竹筏想藉此物回返陸地，卻沒想海面突現巨浪，導致自己險些喪命，後來被老龜所救，但他懷中之物卻遺失大海，本想著日後設法尋找，沒想到這東西會落到熬倥手上。

見吳行風眼中驚詫，熬倥指著酒罈說道。「我用此物換這壇死不了，你意下如何？」

熬倥說完盯著吳行風的眼睛，但很快便皺眉。「為何本王只能看到此物為你所有，卻無法知曉此物是何作用？」

吳行風一聽，心裡放心了。熬倥的讀心術看不到他的過去，只能看到眼前的。「老龜會同意的。」

「好。」熬倥將布袋掛在吳行風脖子上，抱著酒罈朝著山下走去。「這可是你同意換的，我可沒搶，老烏龜即使問責也頂多治我一下私闖島嶼的罪名。放心，我回去了會準備一份大禮作為對老烏龜的賠償。」

吳行風心中暗罵，這個熬倥真是太奸詐了。老龜就算想殺他也不好意思動手，人家上門是用失物換走了那壇美酒，順便尋回鎮海之寶，定元石。定元石本來就是人家的，拿走也是情理之中。

熬倥到了山腳又回來一趟，這次回來他將魚目將軍與火鳥砸碎的石壁給修補好，又提了一袋發光的夜明珠給吳行風。回頭望了一眼吳行風，也不說話，施展一念千里瞬息離去。

這個熬倥太可惡了，這是明擺著拉他下水。一袋夜明珠個個比鵝蛋還要大，白光耀眼，數了一下，當有十幾顆。

後世秦王曾得了一顆海中明珠，命人築高樓以作標杆，與民同享萬代千秋。夜明珠又稱，隨珠，懸珠，重棘之壁，石磷之玉，仍天材地寶，重金難求。沒想到熬倥既然送了他十幾顆。

「操，這傢伙比王八還要王八。」吳行風收起夜明珠，嘴裡卻將這熬倥祖上十八代輪番問候了一遍。

回到山腰石屋，發現鐵蛋已被熬倥拿走，吳行風癱坐草榻，心裡憋屈鬱悶。

老龜何時回來的，吳行風不知道，因為他睡著了。

「來來來，我跟你說個事。」老龜心情不錯，手裡拿著個藥瓶。

吳行風不敢去看老龜，但他知道瞞不住，只能老實交代。「老龜，你的酒被我送人了。」

老龜聽了卻是擺擺手。「我知道。」

吳行風抬頭看他。「你不生氣？」

「生氣有屁用，他們一上島我就知道了，就是沒想到那傢伙會利用上供海鳥的機會給我下套，如今他把我的本事全學去了。」老龜說了一半，繼續搖晃手中的藥瓶。

「不過，這都是小事，看看這個，可是好東西。」

吳行風一臉鬱悶。「家都被人抄了，你還一臉輕鬆。我咽不下這口氣，那熬倥太可惡了。」吳行風將袋子里的夜明珠倒在了草墊上。

「這東西，你不喜歡？」老龜語出驚人。

「這是贓物，他是存心拉我下水。」吳行風接過老龜手中的藥瓶。「這是什麼？」

老龜收起草墊上散落的十一顆夜明珠。「你不要？那我送給小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