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八兩銀子買來的,不使喚是傻子。
季海棠正要反駁,倏然想起適才他紅透臉的樣子,起身戲謔一笑:「我雖瘋了點,但不瘋的時候和尋常女人一樣,相公你可別嫌棄我。我嫁來之前,娘親都告訴我了,洞房花燭要先幫相公脫衣裳,暖床,再……」
話還未說完,沈慕祁聽得臉發燒,一裹衣裳:「你、你別動,衣裳我自己脫!」
「那怎麼成,娘親說了,必須要伺候相公脫衣裳。」季海棠朝他單薄的衣裳伸出小魔爪,後者觸電似的後退大半步,手忙腳亂的地脫了衣裳,爬上床:「我不想洞房了,誰要和瘋子洞房,睡覺!」
他說洞房便洞房,不洞便不洞?季海棠冷笑連連,一個餓狼撲食,壓到沈慕祁身上,惡狠狠道:「不是要洞房?慫什麼,來,親一個。」
沈慕祁嗷一聲要坐起來,但身上的「肉餅」太重,他被壓的得死死的,氣勢上也輸了半截:「你這個瘋女人,成何體統!快給我下去。!」
「不下!」
沈慕祁氣急,扯著她的手臂,狠狠咬上一口:「下去!」
季海棠肉厚,他又沒多大力氣,被咬了也不覺多疼,反笑道:「你咬吧,咬了就是要和我洞房。」
嚇得沈慕祁急忙鬆口,連聲呸呸:「誰要和你洞房了,沒有自知之明的瘋子,快給我下去!否則……否則三天後我就不陪你回門!」
女子嫁人三天後要帶著丈夫相公回門,乃千百年的傳統,若丈夫相公不陪,那說明這女人不受丈夫相公疼愛,娘家人也要低看的。
提起季家,季海棠立馬想到張氏那噁心的嘴臉,也不鬧了,冷哼一聲:「誰要回門,」翻身躺下,瞥他一眼,「你說的不洞房,以後都不準提這事兒!」
「傻子才和你洞房,你做夢都別想!」
季海棠樂了:「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一夜無話。
「季海棠你個懶婆娘,以為嫁人了就不用幹活嗎,快給我出來!」聒噪的聲音伴隨柳氏的哭聲貫入耳中,季海棠不耐的拉過被子蒙起頭。
「你聾了還是癱死在床上了,還不起來,等著老娘去請你吶?」張氏瞧見哭哭啼啼的柳氏就心煩,冷喝聲,「去把季海棠給老娘拽出來,小寡婦家,老娘不屑進去。」
單薄的被子擋不住刺耳的聲音,季海棠不耐的地翻了個身,扯下被子,蹬著鞋蹭蹭的地推開門:「大清早的叫魂兒啊叫。!」
張氏雙手叉腰,一雙三角眼寫滿不快,劈手指著季海棠:「你個賤蹄子怎麼和奶奶說話呢,不怕天打雷劈死你?」
季海棠掏了掏耳朵:「天打雷劈死我都比在這兒聽你嚎喪好。」沒準她被劈中,就回現代了。
張氏嗷一聲,脫鞋就要上前揍人。田氏看她這架勢也不敢攔,只小聲提醒:「娘,她還得回去幹活呢。」
張氏一鞋底子抽在田氏胳膊上,眉毛一豎:「顯著你了?」穿上鞋,看向季海棠,「別以為嫁人就不用回家幹活了是,只要你還姓季,你就得回家幹活!」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到沈家,就是沈家的人了,回去幹活,沒門兒!」季海棠收了視線,瀟洒轉身。
沈慕祁聽見她自稱沈家人時,眼底掠過一抹嫌棄。
張氏瞧見她轉身,忙將站在家門口的趙氏掐著拽過來:「你個沒用的婆娘,好吃懶做的勁兒和你那閨女一樣,去把那賠錢貨叫回來幹活!」
季海棠腳步一頓,張氏找來了原主的娘?轉身一看,還真是。趙氏唯唯諾諾的被掐著,便宜爹季峰站在那滿臉糾結。
趙氏只得受著,看了眼新婚的女兒,小聲道:「娘,海棠新婚,一大早哪有力氣幹活……」
張氏在她胳膊上一擰,脫下鞋就打:「你個沒用的東西,還敢替你那賠錢的閨女求情,那麼多活,她不干你干啊?老四怎麼就娶了你回來了!」
季海棠眉頭一皺,這張氏也忒過分了。
季峰也不敢攔著親娘,只抱著張氏自己擋下鞋底,半個字也蹦不出來。
這一對包子爹娘……季海棠看得心煩,倏然想到什麼,瘋了似的衝到門口,暴打張氏:「你個死老太婆,閻王要你去報道了,還不趕緊收拾趕路去?」原主是瘋子,瘋子打人不犯法。
「哎呦!這瘋子!」張氏哪兒是季海棠的對手,禁不住兩下就躲到田氏身後。田氏一陣叫喚,百姓看得鬨笑。
「季老婆子還敢打瘋子娘,這瘋子能打死她。」
「哈哈哈,惡人自有惡人磨,張氏也算得報應了。」
「這瘋子還知道護著爹娘了。」
張氏潑辣慣了,當眾被小輩打,臉上咋能掛得住,從田氏身後鑽出腦袋:「你個喪門星,專門克我們季家的吧,弄丟你妹妹就算了,還想打死我這老太婆啊。」
「打死你?髒了我的手。」季海棠也打累了,冷哼一聲,拎起便宜爹娘回了院子,見張氏要跟上來,甩手關了門。
張氏吃了個閉門羹,聽百姓大笑,羞憤交加:「笑啥笑?都沒事幹了在這笑話別人家?滾,都給我滾。」
村民可不像季家人,沒人聽她的。有人想起季海棠頭上的傷疤,嘖嘖道:「我剛才看見那季瘋子腦門兒上的傷,怕就是這張氏打的,親孫女也這麼下狠手,可真捨得。」
「除了她自己,她打誰下不去手?」
「唉,為了銀子嫁瘋孫女,正常人誰能幹出這事兒啊。?」
張氏越聽越氣,人沒找回來,還惹了一身騷。一時找不到人泄氣,拍了田氏一巴掌:「還傻站著幹啥,那賠錢貨不幹活,你給老娘幹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