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對9

葉亦時拍手把大家集中在一起。

李仲邊期待邊玩笑道：「小葉你看出什麼來了？」

「NONONO，根本不是用看的。」葉亦時買起了關子。

「不是看的，那還能是什麼？」廖霽也一起雲里霧裡。

「大家跟我來。」葉亦時順手拿起一根玻璃攪拌棒，站到背對兩副畫卻正對所有貨架的位置，指著一排一排的貨架道：「我們可以看到這邊每排貨架上都整整齊齊的放好了量杯酒精燈這些，每個貨架都放的不同。」

「嗯。」眾人跟著點頭。

「但每個貨架上有一樣東西都不一樣。」葉亦時邊說邊走近貨架拿著攪拌棒敲擊一下量杯，量杯清脆的發出一個聲響：「這邊每個貨架上的器皿都倒了液體，而且每個液體倒得多少也不一樣。」

說到這廖霽眼睛一亮，搶答道：「每個器皿敲擊可以發出『哆瑞咪發嗦啦西多』的聲音？」

宋晨拍手大笑道：「對啊，那每個對應的就是一個數字，哆是1，瑞是2，那這樣……」他數了數貨架的數量：「一共四排貨架，密碼是4位數。」

李仲自告奮勇：「我去按密碼。」

葉亦時拿著攪拌棒來到第一排貨架，這是一排裝滿藍色液體的燒杯。他輕輕敲了敲，燒杯和攪拌棒的碰觸發出一個清脆的聲音。葉亦時小心傾聽，嘴裡不自覺的念道：「咪？」他又敲了敲邊上的一個燒杯，確定道：「是『咪』，那是3。」

蘇菲跟著記：「3。」

就這樣葉亦時依次敲過去，得到3、5、5、1的數字。

李仲把「3551」按下，不對。他愣了愣。

廖霽提醒道：「你反過來輸入試試。」

李仲恍然大悟，把「1553」輸入進去。

「滴滴滴。」

響了三聲之後，門開了。

一陣冷氣從門後面冒了出來，眾人抬頭朝裡面看去——門後頭一片陰森森，就一點點豆大的燈光，乍一看根本看不到盡頭，深邃的很。蘇菲這種膽子小的馬上就嚇得躲到眾人的背後。

李仲愣愣朝裡面喊：「有人嗎？開下燈！」

眾人頓時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這節目要有人回答你那我們一關一關想那麼久幹嘛。

「咳咳咳。」

忽然深邃不見底的通道盡頭響起稀稀疏疏的咳嗽聲，眾人頭皮頓時一緊。葉亦時耳朵好，能依依稀稀聽到一個很輕很輕的男人聲。

「有人……嗎？……救命啊……」

雞皮疙瘩，頓時就起來了。

……

宋新和小李把車開齣節目組搭上的圍欄時，那兼職保安還巡問了一句。

宋新降下車窗露出笑臉：「兄弟，我們是宋晨老師的經紀人，現在要回下酒店給他取兩件衣服。」

見是藝人的經紀人，然後要去拿兩件藝人等下要換的衣服，保安笑了笑，果斷放行。

「謝謝兄弟啊。」

宋新笑著向保安揮揮手，車窗搖上。

一轉頭，一個方向盤把車駛離了節目拍攝地，臉上又恢復冷漠的神色：「老周那邊到了么？」

小李坐在副駕駛，懷裡抱著黑色密碼箱，聞言掏出老款的諾基亞，點開看了下簡訊，點點頭：「他們已經到了。」

宋新用舌頭潤濕了下乾裂的上下嘴唇，「那你看著導航指路吧。」

「好。」

……

武林郊區某條不知名的河流岸邊。

蘆葦雜生，蛛網縱橫。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下午，烈陽當頭，連迎面而來的風都感覺熱浪翻湧。

太陽正烈，天地如同蒸籠，站在日光下久了可能眼睛還起了霧，看什麼都不清楚，要閉一會兒再睜開才能清晰。

老周已經喝完了第三瓶雪碧，他就愛這口甜膩刺激，百喝不厭。不過對於廣告里那種一喝就掉入大海里冰涼爽快他是覺得虛假，這不，都三瓶了，怎麼還覺得熱得要死，沒有一點清涼冰爽的感覺。

老周取下起霧模糊的眼鏡拿衣角擦了擦，開始不耐煩問道：「他們還有多久到？」

車上的馬仔對了下時間，「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分鐘。」

「一分鐘？」老周折了根野草叼進嘴裡：「見了鬼的一分鐘，人影都沒一個，我看他一分鐘從哪裡蹦出來。」

話音未落，遠處小路上沙煙飛揚，老周眯起眼，瞅著一輛車由遠及近開來。

揚起的風沙太大，老周不確定車上是不是自己等得人，他下意識摸了摸后腰——那邊有把配槍，黑市裡淘來的貨，老周用了很多年，雖然開槍次數不多，不過一摸就覺得安心。

車上的馬仔也是這行經驗豐富的老人，不但沒下車，反而搖起了車窗。一個個也跟老周一樣一隻手已經摸住了傢伙。

前方的車似乎也懂事，沒靠很近，就在離著五六米遠的地方停下了。

揚起的風沙散去，宋新帶著笑意從車上下來。

老周懸著的心也放下一半，露出笑容迎了上去，「怎麼才幾天沒見，宋哥你瘦了那麼多。」老周張開雙臂，抱了下宋新，還拍了拍他的後背。

宋新也一副好友相逢開心的臉色，先道個歉：「要周哥你長途跋涉來到這個地方，小弟確實招呼不周。這次之後周哥千萬要給小弟個機會，好好招待你。周哥你是知道的，小弟常來武林，這邊有什麼好吃的我熟，肯定比那些面子上好看的酒店啊飯店啊接地氣多了，保證讓周哥你滿意。」

老周聞言哈哈大笑，拍著自己的胸膛道：「好說好說，這次我們也沒急著走，到時候要看宋哥你的安排了。」

宋新笑著讓小李抱著密碼箱上來，「周哥，老規矩，這是五十萬定金，這批貨全到之後剩下的都打到你的賬戶。」

密碼箱打開，一疊疊整整齊齊的百元人民幣看得老周的笑容更加燦爛。

他接過保險箱關上，掂了掂就交給身後的馬仔，然後對宋新擺了擺手，「我們倆合作這麼久了，我哪會不知道宋哥的誠信。錢就不用數了，宋哥先來驗驗貨。」

宋新和小李跟在老周的身後來到小麵包車的後車箱，一打開，整整齊齊堆著幾包東北長粒香大米，一包能有二十斤重。老周隨手扛出一包，熟門熟路的解開大米袋上的細繩，開封后伸手進去一探一攪——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包裝著白色粉狀的小透明袋。

宋新和小李呼吸一頓，眼神一凝。他們冒了那麼多風險，不就為了這些小小地白色粉末么。

老周伸手放到宋新手裡，「你驗驗貨。」

……

同一個世界，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地蘆葦雜草地。

秦立剛弓著身子撥開遮擋在眼前的蘆葦雜草，他全身冒著熱氣，大汗淋漓，後背已經濕透。一邊撥一邊小聲問道：「距離目標還有多遠？」

他身後是楊侃，也是滿臉汗珠，小心的盯著顯示器上的紅點，淡淡答道：「不到三百米。」

而在他們的身後，是三四名同樣神情嚴肅大汗淋漓的武警戰士。

秦立剛壓了壓身子，開了耳邊的微型麥，小聲又快速道：「各小隊注意，目標已經進入埋伏圈，各自報告位置！」

而後耳機里響起一連串報道位置的答話。

「二小隊，正東方向，已到達。」

「三小隊，正西方向，已到達。」

「四小隊，正北方向，已到達。」

頓了頓，秦立剛補了自己的位置：「一小隊，正南方向，已到達。手槍上膛，人員擦汗，等雙方正式交易的時候，聽指揮準備作戰！」

耳機里齊聲道：「收到！」

熱風帶著飄絮，打著捲兒吹過草叢。

張小冉慢慢踱步到一處高地，他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撥開面前的雜草，把單反架在眼前，調整鏡頭遠近，正好能拍到草垛中央正在交易的雙方。他已經盡量剋制自己的雙手不要抖了，但畢竟是第一次拍攝這樣的毒品交易，如果照片能正常投放到網路電視報刊上，那可能就是新聞媒體界的一場轟動！你說他的手能不抖嗎。

蘇鹿噘嘴站在張小冉的身邊，這是秦隊下的命令，保護好張小冉。

蘇鹿心裡知道，這只是秦隊不想自己一個女孩子涉險，所以才臨時給出的命令。但是命令就要執行，蘇鹿也只能跺腳生悶氣。她跟著張小冉的鏡頭，伸長脖子看著不遠處的場景。但距離太遠，她只能看到依稀的人影，跟看幾顆小黑豆點一樣。蘇鹿瞅著張小冉的相機，催促道：「他們交易了嗎？」

張小冉眼睛湊在鏡頭裡，一邊調整遠近清晰一邊快速拍照，聽得蘇鹿的問話，他回道：「已經給了一個黑色箱子，應該是一箱子錢，可惜沒拿出來一張張驗錢……不過接下來要驗貨了吧。」

蘇鹿眼神一亮，精神起來：「那隊長他們應該要抓捕了吧！」

話音剛落，遠處先是傳來雜草被踩踏的聲音，緊接著是人聲在大喊，然後是一系列的槍火交戰的聲音。

蘇鹿立刻端起手槍準備著，然後聲音緊張而急促繼續催著張小冉：「怎麼樣了，有人受傷嗎？全抓住了嗎？」

張小冉從剛才聲音起就不斷的按動著快門，連拍了好幾張現場的交戰照片，此刻他有點像那些戰地記者，感覺就應該用相機記錄下每一刻「艱苦慘烈」的時刻，都來不及回答蘇鹿的提問。

「不好！」

張小冉忽然提聲叫道：「有一個逃了！朝我們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