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非才之難
是夜,幕熠與趙鈺相約,一同在庭院中散步,兩人談及近日之事,皆顯得意氣飛揚。其間得幕熠打趣,趙鈺笑應道:「畢竟根基尚淺,處理起要務來還是不能得心應手。不過,我的確是發現了一些問題。」
「雖是三令合一,但我總覺得,似乎沒有那麼簡單……我今日翻閱舊日西朝的公文,其中有兩篇竟成相悖之論,你說,這究竟是為何?」
幕熠沉思片刻,一時也得不出答案。正是月照中庭,他忽然想起前幾日阿來遞交予他的書信,當下一驚,「不好!」
月色過境,晚風拂過野丘,侵入萬籟無聲的寂夜中。
幕歌痴痴地望著皎月,只覺一陣目眩,也不知神思飄往何處去了。孰不知此時壁外燈明,以玉面郎君為首的一行人正朝著毒煞宮禁地走來,其中有兩人扣押著一個神志昏迷的小兒,細看之下,竟是慕容辯。一行人走了一段,到了禁地門口方才停下。兩位弟子相視一眼,互相意會之後轉由一人接過,另一人抬手彎臂,一巴掌打在慕容辯臉上,這一巴掌似是用了全力,回擊之力也是極大,那人痛哼一聲,見小兒未醒,只覺分外稀奇,又欲抬手打他。但聽玉面公子的手下阻止,方才停手。
姑蘇瑾從袖中拿出一盒軟玉膏遞給旁人,那人接過給慕容辯聞了聞,小兒終於轉醒。慕容辯一醒來只覺得臉上又痛又辣,他抬眼憤恨地掃了眾人一眼,隨又偏過頭去,一句話也沒說。姑蘇瑾倒也暢快,開口道:「扔進去。」
這時幕歌總算察覺到石門之外的動靜,她瞥了一眼牆簾,蓄勢待走,誰料機關張合僅是一瞬間,她聽到小兒一聲悶哼,覺得甚是熟悉。慕容辯眼尖,已透過牆外月光看清幕歌坐在席上,當即欣喜道:「二師父!你怎麼在這裡?」
幕歌見到慕容辯亦是驚詫,連忙替他驅蟲避毒,「辯兒,你怎麼會被抓到這裡來?迷宗的前輩們呢?」
慕容辯聞言不禁眼眶一紅,「二師父……大伯他、他……只怕是凶多吉少。」
幕歌心中一緊,竟是不敢相信,隨即暗自料算,滿臉悔喪道:「都怪我、都怪我!未見來信,我居然忽略了此事……」慕容辯見師父哭的傷心,卻是冷靜了下來,緩緩開口道:「我與大伯本來是要去滄浪山莊的,只是路上遇到了澶門的人,我們才……」
「澶門?」幕歌止住哭泣,反問道:「辯兒,你可確定?」
慕容辯堅定的點點頭,「大伯說了,百年前的滄浪山莊,才叫真正的江湖名門,他澶門算什麼東西?」其間頓了頓,又道:「我記得,大伯叫那位玉面郎君——姑蘇瑾。」
幕歌聞言一怔,一時間諸多猜想湧上心頭,隨又凝神靜思,思緒漸明,口中低吟道:「原來是他……姑蘇瑾。」
慕容辯追問道:「二師父,我知道您聰明,據您推算大伯現在處境如何?」
幕歌抓緊他的手臂,「辯兒,我此刻不便與你多說,你現在隨我去一趟滄浪山莊,我怕晚了就來不及了。」
慕容辯聽言心中一緊,立即頜首應聲。幕歌抬眼望月,施展輕功,攜慕容辯迅速離開了毒煞宮禁地。兩人奔出數里,只見鳳小血手執鳳血鞭候在前方,幕歌停下腳步,看向來人。四目靜靜相對,鳳小血輕笑一聲,「你來此地尋找答案,現在卻急著要走,想必,是已經猜到了罷?」
幕歌道:「你們毒煞宮與澶門之間的秘密我不在乎。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但若是牽涉到無關平民,我玘書樓定不會坐視不管!」
鳳小血嗤笑道:「我平生最恨多管閑事的人,你們這些正道人士真是一個比一個討厭。」
幕歌道:「野丫頭,你我之間本無恩怨,若是你執意攔阻,休怪我不客氣。」
鳳小血笑道:「看你平日多是嬉皮笑臉的樣子,這時倒是嚴肅的很。你我本就不是同道,我鳳小血也並非聽人任之,我攔不攔你,全憑心情,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慕容辯聽言立刻站到幕歌身前,「你這個妖女,想對我師父作甚麽!」
鳳小血大笑道:「滄浪山莊的少主果然非同一般,你知不知道你敬愛的師父們可是殺了你的親姐姐,搶了你的滄浪劍呢。」
幕歌聞言怒道:「鳳小血!廢話少說,什麼交易?」
鳳小血止住笑意,眉梢輕佻,眸中微微露出一絲羞怯,「你告訴我幕少俠的行蹤,我就放你走,如何?否則即便你武功優於我,你我纏鬥的時間,恐怕也會耽誤不少事情了。」
幕歌道:「好,我告訴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