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秦珂從容赴死

夜色暗沉，幕歌與慕容辯快速奔走在林間小道，寒風呼嘯，恰好掩蓋了兩人的急迫不安。沉默，使得夜風愈發猛冽起來。

而這時，趙鈺聽完幕熠的解釋后亦是憂心忡忡，原來前幾日收到消息，迷宗大宗主冷昆攜一青年弟子下山，到了這時卻是突然沒了音訊。玘書樓向來通曉江湖之事，此回如此沉寂，實在令人擔憂。

幕熠沉重道：「鈺兄恐怕要隨我走一趟了。」趙鈺頜首應聲，神色中滿是憂慮，隨即兩人同行一騎，一路快馬加鞭，待達至將軍府，已時值夜半了。守門的將士將其攔下，厲聲喝道：「你們兩人，作甚麽的？」

趙鈺道：「在下乃長安將軍府下後生，特來拜見貴府秦珂秦大人。」

門口的將士聞言相視一眼，眸中儘是崇敬，其中一人鞠躬行禮道：「原來是長安府門的烈士之後，我們當值的兄弟不是故意冒犯的，還請英雄原諒。」

趙鈺回禮道：「各位兄弟盡忠職守，又何來冒犯一說？今日冒昧來訪，的確事出有因，我們急著見秦大人，還麻煩小兄弟幫忙通報一聲。」

那將士一臉為難，「英雄，不是我們不願意幫您。秦大人傍晚時分急匆匆地出府，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平日里大人一向溫和冷靜，也不知今日怎地，就……就……」

趙鈺二人聞言心中一凜，大叫不好，正欲離去，卻聽見一人大喊道：「慢著！」原來是袁束一臉狼狽的從府中側門跑來，且時不時地回頭探看，「兩位俠士可、可是來找秦珂的？」

幕熠心中急迫，揪起袁束的衣領責問道：「秦大人怎麼了？」

袁束此時也顧不得面子，氣喘吁吁道：「你、你們快去救他，他往荒山那邊去了。我先前好奇跟著他，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幫黑衣人，那群人功夫變幻莫測，高深的很，我這實在沒法兒幫他啊，就只能……」

趙鈺緊皺了下眉頭，「多謝你了。熠兄，咱們現在去荒山嗎？」

幕熠手下一松，「恐怕晚了。」他抬眼看向趙鈺，輕嘆一聲，「走吧，去看看。」

孤山蕭瑟，寒鴉晚棲，兩人身在荒野之中，舉步維艱。濃重的夜色籠罩著大地，樹影之間透過的絲絲月光隨風搖曳，照明了兩人的視線。

兩人猛地停步，隨又蹲下身子仔細探看。那人安靜的躺在荒野之間，面上並無一絲痛苦，仿若早已看淡一切，前來從容赴死一般。那嘴角露出的零星笑意，甚至在向人傳達著幾分不屑。

恰在此時，幕熠收到傳信，頓時醒悟、懊惱、慚愧，多種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阿來守在一旁，低聲喚道：「少主……」這時趙鈺抬起頭，見幕熠面色有異，開口問道：「怎麼了？」

幕熠搖搖頭，「我向來都是有防人之心的，不該……」

趙鈺皺了皺眉，「是潘家大哥嗎？」

幕熠道：「據歌兒的來信，姑蘇瑾是璃族後裔。當年小師叔身陷兩難，為了絕影山莊不惜屠滅宗親。聖女自刎於他面前，只留下兩個幼子。後來，他將男孩送往毒煞宮歷練，將女孩送去了極寒之地。男孩學成之後回到澶門，對他這個叔叔向來親近敬重，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真相，恐怕也再難藏住了。也許他們叔侄二人早就貌合親離了，而姑蘇瑾也在暗地裡，培養了自己的勢力……只是我沒想到……」

趙鈺嘆道：「姑蘇瑾隱藏的如此之深，怕也是受了文廷閣庇佑吧？他為文令而來，自然也清楚我們拜會秦大人的意義了，是我連累了大人。」

幕熠道：「秦大人因文令而死，恐怕他自己早已經預料到了。好在姑蘇瑾目前尚不能把握大局。滄浪山莊，也遠比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