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月黑風高夜,要她狗命
「明妹妹」
「嗯?青姐姐,你怎麼出來了?喂蚊子呀,不準備睡覺嗎?」唐砂又變成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彷彿今天嚇得雀夫人不敢說話的那個不是她一樣。
「我只是想說,今日你與雀妹妹都挨了罰,我也知道你臉皮子薄,不要做什麼傻事。」青夫人語氣里儘是憂色。
「姐姐放心,我還沒活夠呢。」
「你比以前開朗了些。」
「是呀,人總是要變的,這樣難道不好嗎?」
「甚好,沒有什麼比活得舒心更重要了。」
「是的,活得舒心,不會虧待了自己。」青夫人見唐砂也沒輕生的打算,遍道了聲,回屋去了。
這倒是提醒了唐砂,今天她們才被處罰了。若王妃出了什麼事,豈不是都要懷疑在她們頭上?所以呀,總要想想別的法子,至少不能直接動人。
唐砂的作息時間和這裡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樣,開始她們還會提醒她一下,後來就慢慢習慣了。
夜幕完全拉下,今晚是農曆八月十四,清夜如塵,月色如銀。
其實今日雀夫人的做法著實讓唐砂驚訝。按理來說,這寧小明一直以來都是唯唯諾諾,雀靈,也就是雀夫人一直都看不太慣這種人。如果說雀靈是對誰都這樣也就罷了,卻唯獨對寧小明好。這個問題很值得深思呀。
但不管雀靈懷著怎樣一種目的,總歸是對她好。對她好的人,那就都是她的人,動了她的人,那就要付出代價。
想想自己也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不殺人不放火,是典型的三好公民。這王妃簡直在逼她犯罪,嘖嘖,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唐砂也還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夜行衣。只是換了一套顏色深一點的窄袖便衣。
王府的戒衛森嚴,好在芳華院位置偏僻,住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護衛來往的頻率不是那麼高。這讓唐砂很順利的出了院子,融入夜色。
王府大部分的人現在都已經入睡,只有外面隱隱傳來的更夫打更的聲音和知知的蟬鳴。唐砂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麼對付這個妖精。所以只是在王府里四處逛逛。熟悉地形,她還不信,她夜夜來逛會找不到機會。
她不喜歡玩什麼陷害心機什麼的。能用拳頭說話,也不喜歡逼逼。
「汪汪~汪汪汪~」幾聲狗叫嚇得唐砂飛身爬上了最近的一棵樹。不是唐砂怕狗,是條件反射!等上了樹唐砂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上樹?這有這麼寧小明怕狗嗎?
聽她們說這寧小明當初落水也是因為受到了王妃狗的驚嚇。嗯?狗?王妃的狗?據說這王妃愛狗如命,專門在王府建了個院子,收集各種名貴的品種。
剛才的狗叫,貌似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唐砂是靠著一面圍牆走的,圍牆的外邊種了一些花草樹木。現在所在的這棵樹,剛好挨著院牆。
唐砂再往上爬了爬,踩著枝幹朝圍牆邊挪了挪。借著月光,看清了裡面的情況。
可真的是大手筆呀,這院子看起來比她們芳華院大氣多。就差沒用純金打造了吧。真不好意思,她仇富!過的日子連狗都不如,活個什麼勁呀。
嗯?啥玩意?入手冰涼柔軟,還會動?艹!好東西呀!唐砂邪魅一笑,來得真是時候。嘿嘿,她突然有個不是那麼好的主意。
忙活到了大半夜,唐砂坐在樹上,打了個哈欠。總算忙完了,回去睡覺。
「我想你了,小月。」
「我也是。」潛伏於夜色中的唐砂,正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這聲音好像是從荷花池裡傳出來的。哦喲,真是有情調,荷花正茂,把他們掩藏在了其中,唐砂只能隱隱看見一條小船的一角。
「小月,我們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呀。」男子的聲音有些粗狂低沉,語氣無奈的說到。
「周郎,這種日子怕是永遠沒有盡頭呀!」叫小月的女子聲音帶了些哭腔。
「九王爺從來不曾召見過你們,他為何還要留著你們呀!」男子繼續說到。
「三年了,沒有人懂王爺的心思。別說我們這些妾室,就連王妃,也沒聽說王爺碰過。」
「這王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呀?」
「噓!這個話可說不得。」
「是是,不說不說,小月,我可想你的緊。」男子的聲音變得有些色情。
「你小聲點,被人聽到我們就完了。」小月有些嬌羞。
「你別叫就行。」
「看你唔~」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接下來的畫面,有些不可描述。
唐砂呢,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搞點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比如,嘿嘿。
「誰!」正處在忘我中的兩個人,被一塊石子驚動。男子下意思喝到。
這麼大聲也不怕被抓住。唐砂心道。就這樣吧,打個賭,她賭今晚那兩人睡不著。
繞過小路,從院子的側面翻了進去。然後在走到院門前,把虛掩著的大門鎖上,順便還從門縫裡看了眼荷花池。
明天一定有戲看,晚安。
月亮慢慢西斜,墜入了江下。朝陽把東邊染得通紅。樹葉上凝了几絲水氣,空氣有些冰涼。鳥雀在樹間躥動,帶著鳴叫。
這才發現原來秋天來了。
「來人!來人!出事啦!」鳥兒受到驚嚇,紛紛散向天際。只見一人,驚呼幾聲后,癱坐在地上,額頭已經出了冷汗,雙腿有些發抖。完了!完了呀!
…………
唐砂這一覺睡到將近午時,也沒人叫她。洗漱的水早早的就被放在了桌上。一個院子會配三個丫鬟,芳華院的丫鬟都還把她們伺候不錯,沒說她們是小妾就怠慢。
洗漱完,打開面向院子的窗戶探頭看了看。其它人都坐在院子的白石桌旁說著啥。把窗戶支好,唐砂也推門出門而出,有八卦聽了。
「喲,終於捨得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昨晚偷會情郎去了呢。」雀靈一見唐砂就忍不住懟起來。看來昨天的巴掌沒在她心裡留下什麼陰影,甚好甚好。
唐砂沒回應雀靈的話,自顧四處看了看:「今天天氣不錯呀!」
雀夫人這下沒反駁唐砂,反而附和到:「是還不錯,看著心情都好了不少,臉也沒那麼疼了。」
唐砂聞言看向雀靈的臉,青夫人的葯確實不錯,淤血已經散了,只是還有些紅腫。
「誒~小雀雀,不太對勁呀,什麼事讓你心情這般愉悅呀?」
「哼,自己打聽去。」
唐砂把目光轉向旁邊坐著的青夫人,偏頭笑道:「青夫人能告知否?
青夫人也笑了,她覺得這明妹妹愈發有趣了,一聽她說話就忍不住發笑:「確有一事。」
「您說。」唐砂坐在了青夫人對面的空凳子上,一手放在石桌上,一手撐著臉,左腳踝放在右腿膝蓋上。帶著笑意,專心的盯著青夫人,等待下文。
「王妃的聚獸院,昨晚入了好幾條毒蛇,咬死了好幾條名貴的狗。以往那院子里都會散點雄黃粉,昨夜後半夜下了雨,把雄黃粉衝散了。這秋天來了,蛇都開始找冬眠的地方,不知怎麼的竟全部往聚獸院里鑽。可能裡面暖和吧。」
「噗~」唐砂聽到這突然笑出了聲。這是天助她也?還有,這理由誰編的呀,太好笑了。也是,他們怕是也不會往人為方面想。畢竟沒人敢這麼做,也沒有動機。也不是沒人想到昨天雀靈和她被打的事。只是念頭一出來,就消散了。王妃都沒找人,說明就不是。
確實,王妃得知這個消息后,十分震怒,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報復。所以專門找人查了芳華院的人。這些人昨日都沒有出過門,沒找過人,那寧小明性子怯懦,她記得還被她狗嚇得跌入池中過。那雀靈父親在她父親手下幹事,量她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來。至於那青夫人和蓮夫人,傳統的深閨女子不說,也沒什麼動機。她雖做事囂張,但也不是一個沒事找茬的人。
分析過來分析過去,只得信了那傳言,算自己倒霉吧。都是自己的心肝呀,想想就覺得肉疼。
「你想笑也別笑這麼大聲呀,被人聽到還以為是你乾的呢。」雀靈話是這麼說,語氣卻帶著一絲快意。
唐砂不得不說這雀靈直覺還真准,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切!要是真是你,我就把腦袋掰下來給你當板凳,準是蒼天有眼。」雀夫人一臉不屑道。
「好了,別鬧了,今日中秋,和和氣氣的,我讓小環一人給你們準備了一身新衣裳,去試試吧。」青夫人像是想起了什麼,打斷她們的對話說到。
「咦?你們也過中秋?」唐砂略帶驚詫的問道。
「我們不是每年都過嗎?」蓮夫人聽唐砂問起也是有些詫異,軟聲軟氣回問。
「是呀是呀,上次發燒燒傻了,還沒回過勁來。走,試新衣服去。」唐砂說完,自個率先進了屋。留下幾人不解的對視了幾眼,也跟著回屋了
自己是真燒傻了,問了個這麼傻逼的問題,唐砂暗淬了自己一臉。自己看了很多民風民俗,但卻忽略了節日這一部分,看來得好好補補。
青夫人的審美確實不錯,衣服都很合身。這陳國在衣服的顏色上沒有特定的要求,都是看約定俗成。據書上說陳國的染織業發達,衣服的顏色樣式是所有國家裡面品種最多的。就是一般平民穿的布料也不差。還買到其它國家,成為國家收入的重要來源。
「青姐姐,衣服真好看。」唐砂又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繼續道:「只是,為啥是粉色?貌似,不太適合我呀。」
「兩個月前的你挺適合的。你以為這衣服一下就做好了嗎?這是我的私房錢,兩個月前就讓小環去訂了,前幾日才取回來。誰知你,哎。」青夫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上下在唐砂身上打量了一圈,好像確實不太合適,顯得特黑。
唐砂一聽,當即一把抱著青夫人手臂道:「青姐姐,你真好,我很喜歡。」說完趁青夫人猝不及防之下,親了她一口。
青夫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盯著唐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不知是害羞還是氣憤,微微泛紅,看得唐砂憋不住笑了。
不只是青夫人,其他人都被唐砂這流氓行為驚呆了。隨即也都跟著笑了出來。這明夫人,是真的不一樣了,所有人都這樣想到。
唐砂哄了好一會兒,才讓青夫人願意同她講話。
然後大家開始坐在一起將今夜的注意事項,唐砂有些心不在焉。
「你們今天下午有事嗎?」唐砂突然插話問道。
「沒事呀,就等著晚上的宴會。」雀靈也有些犯困,聽到唐砂的提問回答到:「怎麼?你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們。」唐砂說到一半,停下來看了看其它三個人,然後對著丫鬟們道:「你們先出去。」
丫鬟都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下三個夫人。
「好了,人都走了,你說吧。」青夫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唐砂還是沒說話,卻是頂著蓮夫人,蓮心看。
蓮心被看的心裡發慌,又有些生氣。她知道雀靈和寧小明有點看不過她,無非就是性格不和罷了。她也有些看不過雀靈的毒舌和現在寧小明的不正經。但從未想過要害她們,她還沒那麼惡毒。
「我知道,你是怕我說出去,我承認,我蓮心有時候是故作姿態,我是有些小心思,但我做人也問心無愧,既然懷疑我,那我也出去罷。」說完起身就要離開,眼框都紅了。卻被唐砂蹭起來一把拉下。
「幹什麼。」蓮心被拉住,見是唐砂,甩開她的手帶著濃濃的鼻腔大聲道。
唐砂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笑道:「你看你這樣不是好多了嘛,非要一天把情緒都憋在心裡。處處防備著他人,沒懷疑你的意思,是看你不喜歡和我們交流,怕你適應不了未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