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二 借口出差
「Whatwasallthatabout？什麼情況？」喬治在靄青腦袋後面嘟囔一句。
「What？」靄青回頭看著喬治。
喬治朝賽蒙方向瞟了一眼，微微搖搖頭。
哦，靄青其實並不關心政治，甚至連這個九五零法案都不知道，就是看見辛迪的樣子覺得很不公平，忍不住說了自己的想法。
她在自己緊閉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在嘴角擰了擰，不會再說啥了，呃，這是保守秘密的意思，靄青聳下肩，whatever。
並且喬治和賽蒙一直不很合拍，根本沒有必要為自己的幾句話讓他們再生嫌隙。
「唉，這個節過的沒滋沒味的，」靄青一邊收拾餐桌，一邊向喬治嘮叨，她倒是沒有顯擺什麼廚藝的意思，只要人家吃一口沒吐出來就算成功，何況大家對炸火雞都稱讚一番，只不過，「沒有孩子參加就少了好多樂趣，阿瑟只顧低頭玩手機，」
靄青朝自己的兒女看了一眼，拉康娜領著他們收拾自己的碗碟，孩子還小，插不上大人的話題，辛迪一家早上的餘悸未盡，興緻不高，喬治和賽蒙從來話不投機，這個家庭聚會早早的就結束了。
不想當著拉康娜的面多言吃他涅家的事，靄青等回到房間才繼續，「維克咋了，過節都不和家人一起？沒了這個大孩子，少了好多熱鬧。」
「我都不好意思提他，」喬治嘆口氣，今天幾個人居然誰都不提，刻意迴避，「本來想你不知道也好。既然你問了，嗯，他現在沒有人身自由。」
「啊？」靄青看出來喬治確實不想再說，「哦，明白。」
她拍了拍喬治，兄弟倆年齡和上面的哥哥姐姐相差較大，從小兩人在一起玩兒一起長大，感情最深，甭管維克出了什麼事，喬治最難受。
「哎，給你說個好玩的。娜娜午飯是三文魚，本來她就不喜歡吃魚，我還買的那種野生的，肉質深紅，沒啥脂肪，有點硬，她就撅著嘴，握著叉子杵來杵去。拉康娜和我旁邊小聲聊天，說起這三文魚十幾塊一磅，比龍蝦還貴，娜娜聽見了，你猜她說啥，她說，媽媽這個三文魚這麼貴，你們吃吧，以後也別再買了，我吃龍蝦就行啦。哈哈，我歲說話都沒這麼委婉，」
靄青自己哈哈笑著，想著娜娜可愛的樣子，耳邊卻響起喬治輕輕的鼾聲，「嘿你，」
連女兒的事情都沒興趣聽了？那兒子的進步就更，靄青伸手想拉醒他，轉念一想，算了，他一整天照顧媽媽，帶孩子，招待客人，還喝了不少酒，睡就睡吧。
靄青端詳著喬治，人到中年，臉上有了不少皺紋，沒什麼膠原蛋白，兩腮略有些塌陷，高顴骨明顯的突出，她好久沒有這麼認真的看過了，這個面龐都有些陌生了。
可不是嘛，喬治經常出差，不出差的時候也常加班，連娜娜都問，「媽媽，你和爸爸離婚了？」
「沒有啊。呃，你知道啥是離婚？」
「那為什麼爸爸總不在家？」
「傻丫頭，不在家就是離婚？爸爸工作忙，出差了。」
「大家都這麼說的。」
靄青噗嗤一笑，「大家說？說什麼？你電視看太多了。」
「出差。」娜娜很肯定地說了一句。
這段對話，靄青暫時沒有向喬治提起的意思，對啊，他出差太頻繁了，努力工作爬梯子沒錯，可不能不顧自己的家庭吧？靄青決定明天和喬治談談，多和孩子們相處，不然會忘了他這個爸爸。
。。。。。。
「哎喲，你咋有空一個人出來了？」麗穎看見靄青進來，拍著手叫了起來。
靄青抱了抱麗穎，「你約我出來，當然有空啊。」
「哎喲，我這麼大面子？喬治看孩子？」
「哪兒啊？保姆，噢，互惠生，她叫拉康娜。」
「你真膽大，可靠嗎？」
「中介是有口碑的，他們的互惠生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這個拉康娜有華人血統。」
「拉康娜？這是什麼名字？」
「她是泰國來的，還是個碩士呢。」
「啊？碩士，給人家當保姆看孩子？」
「也是來美途徑之一。哪能都像伱我一樣，來讀書是很奢侈的。」
「倒也是。哎，」麗穎向餐廳門口看了看，「咱倆呢，算混的不錯了。我今天約了琳琳，就是覺得她挺慘的。」
靄青不知道麗穎所指是不是琳琳當年被迷奸之事，那事件只有她和喬治知道，連當時的男友凱文都不知詳情，難道是琳琳自己向麗穎透露的？
「琳琳她，唉，我這一陣忙孩子，沒怎麼和她聯繫。」靄青心裡有些愧疚。
「你有小孩子，當然沒時間陪她聊天。我一開始也挺煩的，琳琳說她風濕關節炎，做不了蛋糕了，甜品店早賣了，回國照顧媽媽兩年，她爸爸好像是肝癌，很年輕就走了，她媽媽守寡，供她和妹妹上完大學。」
「真的？以前沒聽她提起過。」靄青更愧疚了。
「媽媽去世了，她才回來，找了個文秘的工作，好像什麼刺繡品進出口公司，也沒幹長，說關節炎不能久坐，手指疼，打不了鍵盤。」
「是這樣啊。我說加她微信，她說最好打電話聊天，是不是手機打字也手疼？我是真的沒時間陪她聊天，微信還能邊發信息邊帶孩子，一打電話，其他事兒別想了。」
「她跟你也這麼說的？唉，琳琳呢，人不壞，就是不懂事，太自我中心了。」
「我好幾次打斷她，我孩子在旁邊大哭大鬧呢，匆匆結束電話，然後她就不再理我了。」
「我說過她幾次，從人家角度考慮考慮，你說上班不能打字，你怎麼做文秘，她還抱怨人家公司開了她，有個啥說法來著，Youcanbekind，butyoudon』tneedtobenice。你好心，有人就沾便宜。你說她老公也可以哈，竟然分居兩年！」
「艾瑞克我見過，又高又大，然後又很溫順那種，嘻嘻，我不想八卦人家私事。」
麗穎拍了靄青一下，「嘿，好像我多八卦似的。哎，待會兒琳琳進來，咱倆問問她？」
「哈，你不是不想打聽人家隱私嗎？」
「瞧你，」麗穎眨了眨眼，「想歪了吧。我是想學習學習，她有什麼魔力維持婚姻，分居兩年還沒有出軌。」
「Bekind，bekind。」靄青反手回拍了麗穎一掌，「你是好人，約她出來散心，今天我請客。」
「好，那我撿貴的點了。」
兩人開著玩笑，看見沈琳琳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