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手術燈
高凜走後，邱小白又開始欣賞著剛才要拍照的那幅畫，那是一台手術燈，視角來自於病者躺在床上看到的視角。「真想不到，衣召哥還能畫出這樣的話呢。」
程柒笑著說。「哈哈哈，我還真問過他，這幅畫的創作靈感。你猜他怎麼說。」
「怎麼說呢？」
「他說，他小時候做闌尾炎手術時候，他對麻藥不是很敏感，所以疼的全程只能盯著燈。而且手術燈太新太亮，就反光，他說他看到了手術過程。」
邱小白噗嗤笑了。「還真是不容易呢。」
「小白。」
「嗯？」
「你畢業以後想做什麼？」
「嗯，沒想過。反正我比較喜歡畫Q版畫，還有喜歡畫卡通和漫畫。」邱小白沒有在意，只是單純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那，你想過當畫家嗎？我的意思是，你有這方面的問題可以直接問我，你應該是一個有理想的姑娘，我其實可以幫你的忙。」程柒迫不及待的想讓邱小白信任他，開始說起這些他能力所及的範圍，他覺得，他與高凜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邱小白和他在一起，不會為未來的發展而發愁。
「謝謝你，我已經簽約鵬程漫展公司了，一個月發3個作品就可以。」邱小白也似乎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無功不受祿，她並不是能夠接受嗟來之食的人。
程柒會心一笑，「好，那我加你個微信吧，有什麼事就微信我。」
邱小白不好拒絕。「那我掃你吧。」
「撩妹呢，七哥。」衣召帶著衣璇走了過來，衣召冷不丁這麼一說話，還把程柒嚇了一跳。
「去哪兒了，你們兄妹二人。」程柒故作淡定。他真的挺怕衣召這個不會語言藝術的人，再一不小心爆了程柒的老底。
「我媽在國外旅遊，想她閨女了，我倆去休息區視了個頻。」衣召環顧了下四周。「嗯，這次的展，人可不少。」
「瞄誰呢？樊馨馨沒時間，她不來了。你沒看人家發自拍配圖了嗎。忙到不可開交，青春就該這樣。你一個臭畫家，你能賣多少畫，甭說人家姑娘跟不跟你，就你妹妹我都嫌寒蟬。」衣璇每次都拿話戳她哥的肺管子，衣召也真是好脾氣，兩個人從小到大，都只有衣璇欺負衣召的份，衣召只負責哄著妹妹，寵著妹妹。
「你哥一年也能賺個幾百萬，別這麼寒顫他，他都多大歲數了，也算「老藝術家」了啊。」程柒維護著哥們兒的面子，更是在維護著自己的面子。
「邱小白。」
「啊？」小白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高凜。
高高瘦瘦的他，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那個帥氣十足的大男孩兒，有一點點駝背。常年躲避陽光的他，皮膚顯得略微蒼白。他怵在那裡，並沒打算往前走。「可以走了。」這更像是一種命令。
「衣璇，我先走了，一會兒慶功宴就不去了，拜託拜託。」邱小白賣萌的樣子，把衣召和程柒給逗笑了，只有衣璇一個人，怒氣沖沖的看著高凜。
「行。去吧。」衣璇咬牙切齒的說道。
「哎呦哎呦，晚上在跟你說啊。衣召哥、程柒哥，我先走了。」邱小白安撫了下衣璇，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就用高凜走了。
「小白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衣召心花怒放的問道，終於不用再硬生生的撮合他與邱小白了。
「男什麼朋友，什麼男朋友。見幾面多說幾句話就成男朋友了？哼，這小子，我怎麼看他都感覺不到他喜歡我們家小白。」衣璇悶悶不樂。她並不看好這兩個曖昧不清的人。
在她心裡，所有的戀情都應該是炙熱的，如果不是這樣的，那至少也應該是火熱的。但她絲毫感覺不到，高凜有多在乎邱小白，而是邱小白自己深陷其中，她真擔心這個姑娘會白白的浪費自己的情感。
程柒會心一笑，他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和邱小白之間就有機會，而且，還有衣召和衣璇兩個神助攻，他怎麼也不可能輸給那個毛頭小子。
說罷，工作人員摘下掛在牆上的那幅《手術燈》。程柒瞬間從遊離中清醒過來。糟糕，一個留神就被人給買走了，本來打算今天的展結束后，留下來送給邱小白的。這衣召的畫工長進這麼快么，這才不到1小時就來了個開門紅。
他拉拽住兩個工作人員中的一名，帶著最後一絲期許問道「賣了？」
「是啊，頭兒說這主多加1w，現在就要帶走，可能是外地人著急趕飛機吧。」工作人員回復道。
「知道了。」程柒一臉嚴肅的回應。
「厲害了，我的哥啊，一會兒去哪兒慶功。」衣璇一臉的崇拜狀。
「我忘了一會兒得回一趟公司，董事會有關於下次畫展的簽約消息，晚上在聯繫吧。」程柒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邱小白不去，還有什麼意思呢，而且畫也被別人買走了，還不如回公司清靜清靜，晚上再說吧。說罷，接了一個電話，拍了一下衣召的胳膊，用手勢配合眼神，傳遞著他要走了，這一訊號。
「那哥，咱還去么？」衣璇眼巴巴地望著她哥。
「還去個毛線。」
高凜在前面走，邱小白跟在身後。兩人走進交易大廳。
「高先生，您的畫給您郵寄還是帶走。」工作人員看著神一般的「豪氣」高凜。
「邱小白，你留個地址。」
「啊？我地址。額，上海市xx區F大學8號寢室樓邱小白，1584423793*。」邱小白報完地址后，又覺得不對勁。痴痴地問著高凜「你買畫，為什麼郵到我這兒，你家不是有面空牆么。」
「女士，高先生為了今天就能拿走這幅畫，特意加了錢的，這份心意可是難得一見。你的運氣真好，遇見一個對你這麼用心的男朋友。」工作人員羨慕的語氣把邱小白說的一愣一愣的。
「送我的？」邱小白圓圓的大眼睛盯著高凜，她想要親自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送給我的。
「送你的，我看你盯了很久，你不喜歡？」
「沒，只是我看你也很喜歡，你在那裡看了很久，只是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你會送給我，謝謝你。」邱小白羞澀的表情配著微微泛紅的臉。
「不用謝，送給你就等於送給了我自己。」高凜看著邱小白的樣子，忍不住地伸手去摸她的頭。她的髮絲軟軟的，像是絲綢般的觸感滑過他的指尖。
邱小白把頭低了下去，把臉埋了起來，她偷偷地笑著，享受著此刻只屬於她的那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