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再空白的牆

這一幕被路過的程柒看到，他才意識到，他們兩個之間，真的不只是曖昧的關係，就按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肯定不處一個月，兩個人就要在一起了。他知道這個時候再出現，並不能引起什麼好感，索性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世紀廳。

「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這幅畫一定很貴吧，我聽衣璇說，這一幅畫至少都要四五位數呢。」邱小白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卻又不知道如何感謝他。

「想感謝我？」

「嗯。」

「我家那面空著的牆，不是說可以彩繪嗎。」

「你還記得呀，嘻嘻。你想繪什麼，火影忍者還是迪迦奧特曼？」

「就畫那個Q版的我吧。」

「行啊，那今天就開工嗎？你那兒肯定沒有彩繪工具吧。」

「那就去買。」

說罷，他就帶著邱小白離開了世紀廳。兩個人直奔彩繪美工店，經過一番採購后，帶著這些「工具們」回到了高凜的地下室。

邱小白將手中的顏料放在地上，用頭繩將長發束起，然後開始打量著這面空白牆。「你家有梯子嗎？」邱小白問道。

「有，等著。」

不一會兒，高凜拖著一個摺疊梯從倉庫里拿了進來。「這個行嗎？」

「嗯。能幫我遞一支粉筆嗎？」邱小白把摺疊梯打開，立好了位置后，就爬了上去。

「慢點兒。」高凜一隻手扶著摺疊梯，一隻手去抓放在地上的粉筆。他真擔心這個小冒失鬼會一不小心摔下來。

他將粉筆遞給她時，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指尖。那感覺就像是過電般一樣，從指尖迅速傳遞到心房。

邱小白接過粉筆時，也同樣感受到了這種麻酥酥的觸碰感。滑過他指間的觸感，不是粗糙，而是硬朗結實。她不敢回頭去看他，她只有專心的思考如何設計這面空白牆面，才能讓心率漸漸地平息。

她拿著粉筆，開始正式起稿。她思索片刻后說道。

「起稿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你不用一直扶著梯子，我一會兒上上下下的也不方便。你有事情就去忙吧。」

「你在梯子上太危險了，下來吧，別畫了。」高凜雙手依然緊緊的握著梯子，生怕這個小冒失鬼再一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他有些後悔叫她來家裡彩繪，他沒想到牆體彩繪居然這麼危險，又要爬梯子又要上上下下很多遍來勾勒線條。這種事情，他一個男孩子都覺得危險恐懼，而邱小白卻如此堅毅勇敢。

「那怎麼能行，丙烯顏料都買了。還沒開始就要半途而廢，那可不是我的個性。對了，你把你家的備用鑰匙給我一把，我沒有課的時候就來畫，先把左邊的牆畫下來。嗯…半個月差不多能完工。」邱小白一邊用勾勒著線條，一邊對高凜說道。

「那好，我陪著你。」邱小白說一不二的性格，高凜算是領略一二了。他只有陪著的份，沒有阻攔的份。高凜去卧室搬了一把椅子，順便將抽屜里的備用鑰匙拿了出來。「我把鑰匙放在你的包里了。你直接來就行，不用跟我打招呼。」

他把椅子放在梯子旁邊，就這樣默默的陪伴著邱小白。她在牆體彩繪，而他在電腦里敲打著課題研究的內容。

這兩個小時里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對話，只不過是些幫我拿下東西，用不用我扶你之類的這些話。

邱小白從牆頂畫到了牆底，她居然趴在了地上。藝術家是那麼好當的嘛，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趴在地上只為了一個滿意的牆體彩繪。

「得嘞。」邱小白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高凜看到她這個樣子，哭笑不得。他放下手上的電腦，走進卧室拿了兩件衣服，遞給邱小白。「你選一件。」

「幹嘛？」邱小白一臉狐疑。

「下次來就要上塗料了吧，那衣服不就都臟掉了嗎？你選一件留下，下次來的時候直接換它，就不會髒了你的衣服了。」高凜細心的解釋著自己心裡的小惦念。

「太好了，我還想著明天帶一件在畫室穿的T恤呢，那我就不客氣了。」邱小白跳了一件黑色的大T恤。「如果你沒什麼事兒，我一會兒直接上塗料怎麼樣，反正今天我也沒事做，不如趕一趕進度。」

「你歇會兒，不累嗎？」高凜擔心的看著她。

「不累啊，既能美化你的家，又能滿足我的愛好，這事兒多有意義啊。」邱小白滿臉笑意，一邊說一邊用手觸摸牆面上那個Q版的高凜。

高凜點了點頭。「好。那你繼續。」

邱小白開始忙著稀釋丙烯顏料，而且高凜也在忙著手頭的課題。因為地下室的密閉性，兩個人都沒有發覺，已經是晚上7點鐘了。

邱小白打破了他平靜如水的生活，自從她不小心睡在他家的那晚開始，他就沒再強制性的服藥物入眠。這短短的兩個晚上，讓一個曾經徹夜無眠的人，變成了可以自主入睡五六個小時的人。他知道，雖然服藥可以短暫的提高睡眠質量，但是依賴性卻是不可估量的。「這東西吃上就是一輩子。」他查過很多文獻資料，得出的結論讓他更加低落。卻沒想到，他遇見了邱小白，一個能讓他原諒整個世界的治癒系女孩兒。或許他現在都不曾明白，他的內心翻天覆地的發生著質的變化，他學會面帶微笑既往不咎，不再活在陰霾密布之中。

邱小白熟練的切換著毛筆和排筆，彩繪圖案的頭髮部分顏料上色完工了。

「嗡嗡嗡。」

邱小白的手機響了，她的包在身後的開放式餐台上。高凜聽見了。「你的手機在響。」

「幫我拿出來，在包包裡面。」她伸開一雙小小的手，上面布滿了各種顏料。她示意高凜，我的手太髒了。

「啊，是衣璇。」高凜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備註，再看看那個在梯子上正在往下爬的邱小白。趕緊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想要去扶住搖搖欲墜梯子。

「你慢點兒。」高凜一臉擔驚受怕。

他左手扶著梯子，右手扶著她的小臂，直到她完全站穩了，才鬆開手。

電話因為響了太久，已經被對方掛斷了。「我先洗個手，你幫我撥回去。」邱小白去洗手間匆忙的洗了個手。

「衣璇，我在彩繪呢，怎麼了。」邱小白接過高凜手中的電話。

「嗯……是我，程柒。」

「程柒？？衣璇呢。」邱小白心裡一顫，怎麼是他。

「是這樣，今天晚上他們幾個來我家裡慶功宴，衣璇喝多了，吵著要見你，她哥正在照顧她。」電話那頭聽見衣璇在那頭哇哇吐，衣召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邱小白沒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