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戰告捷

在世人眼中，天譴是如同死神一般的存在，沒有人能夠從它們的尖牙利爪中倖存下來。可是，卻又有這麼一群人，他們武藝超群，即便是強大如天譴也望風而糜，他們征討惡鬼，砍下它們的頭來換取高額賞金。他們是吞食怪物血肉的怪物，收割死神靈魂的死神。他們自稱為「獵人」。

楚瑤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年輕的「老師」捂著右臂的傷口哭嚎，地上那半條血紅色的手臂還在向外不斷湧出鮮紅的血液，手指還在輕微地抽搐。

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警察們舉起了手槍，學生們摒住了呼吸，司機拚命地用顫抖的手握緊方向盤，內心卻已經恐慌到了極點。

「同學？」戴兜帽的人又發話了。

「啊？」楚瑤這才回過神來，回過頭時正好看到那兜帽下隱約可見笑容。

「可以讓一下嗎？」

楚瑤慌忙站了起來，帶兜帽的人緩緩地走到過道里撿起地上的斷手，斷手突然劇烈的掙扎了一下，將近一尺長的爪子差一點就劃到了兜帽下的那張臉。

「哇哦。」那個人「吃驚」地叫了一聲，話語中卻又有著濃烈的諷刺:「好厲害呀。」

楚瑤的心卻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旁邊的車窗上還留著四道猙獰的裂痕，能夠如此輕易把玻璃切開的利爪，如果真的劃過人的身體的話……

戴兜帽的人稍稍地歪了歪頭，把手又扔給了那隻天譴:「還給你。」

對方接過斷手，發出了一聲彷彿哀嚎一般的吼叫聲，一頭撞碎車窗逃走了。

楚瑤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直到那個人又慢悠悠地走回她的旁邊坐下，她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同學？」這聲招呼依舊沒變。

「你……放它走了？」

「對啊。」

「為……為什麼啊？」

「嗯……讓我想想……」他用手托住下巴沉思了起來，「車上人太多了，萬一打起來可能會誤傷，這個理由怎麼樣？」

「啊……哦，好像也是。」

楚瑤的目光又一次回到了車窗的裂痕上，在那隻利爪撕裂玻璃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剛才……是怎麼……」

「你想做英雄嗎？」

根本沒有給她回答的時間，楚瑤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對方像個拳擊比賽的裁判一般拉住她的手高高地舉了起來:「老師們同學們，為我們的美女英雄鼓個掌好嗎？」

車上瞬間掌聲雷動，學生們的歡呼聲充滿了整個車廂。

「你幹什麼？」楚瑤拚命掙開了那隻魔爪:「明明是你……」

「你看到我動手了嗎？」滿是無辜的語氣，彷彿是個被冤枉的孩子一般:「你怎麼能胡說呢？」

真是越來越想不明白這個人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就這麼被迫接受了這本來不屬於自己的榮譽，楚瑤在同學們的歡呼聲中尷尬地坐下，卻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原本整齊的車隊頃刻間被打亂，司機卻急忙踩油門加速，學生們還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聽到被後傳來汽車相撞的聲音，回頭時卻已經什麼也看不到了。

在車隊的最後一輛校車上，涵煜正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感坐直身體，巨大的觸手重重地砸在校車的車頂上，看似厚實的衣物被碎裂的玻璃輕易劃破，學生們的背上瞬間鮮血淋漓。

「沒事吧？」涵煜扶起被他保護在身下的凌萱。

「沒事。」

「快抓緊！」司機的喊聲未落，學生們就感到身體的重力改變了方向。校車被觸手緊緊地裹住，車前輪已經抬離了地面，觸手越纏越緊，車身在巨大的壓力下一點點地變形，幾個警察從腰間掏出手槍，幾聲槍響過後，怪物迅速地收回了觸手，汽車也隨之摔到了地上。

毫無防備的凌萱一頭撞在前面的座位上，涵煜急忙用手扶住她的身體，頭痛欲裂的她也伸手揉按著太陽穴，希望能讓自己清醒一點。

「解安全帶！下車！」老師們一聲令下，車上的學生幾乎同一時間湧向了車門，車前門已經損壞，涵煜用長槍刺穿車門，幾個學生也跑過來握住槍桿，一起把車門拆掉，老師們把幾個動作慢的學生推下車，也跟著跑了下來。

最後一位老師的一隻腳剛碰到地面，就被一個學生用盡全力拉到了一邊。在他們的背後，一條觸手從空中重重地砸在了校車上，校車被徹底砸成了一塊廢鐵，路面也被砸出了一條深深的裂痕。

陳子云不知從哪走了過來，一刀將那條觸手砍成了兩段。

另一輛校車也被迫停了下來，車上的所有學生都跑下車后，葉徽才一瘸一拐地下了車。

「沒事吧？」葉徽走過凌萱旁邊時，凌萱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不小心摔傷而已。」葉徽回答得一樣漫不經心。

「快跑！」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伴隨著刺耳的喇叭聲，一輛失控的轎車向著手足無措的學生們筆直地撞過來，幾個老師急忙打開魔法盾，緊接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魔法盾被撞了個粉碎，老師們全部被撞飛了出去，轎車也改變了方向，一頭撞在路燈上，車頭已經變形，司機被彈出的安全氣囊震暈了過去。

那些沒來的及逃命的司機，都拚命的踩著油門狂打方向盤想要躲開觸手的襲擊，車輛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幾條觸手輕而易舉地穿過車窗玻璃，把司機和乘客從車裡扯了出來，鮮紅的血液順著觸手流到車上、地上、人們的頭上，馬路上變得一片混亂。

陳子云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反手持刀，迎風而立，路人被一個接一個地屠殺，馬路上的鮮血匯聚成河，他卻視而不見。

葉徽忍著腿上的疼痛走到涵煜的旁邊，握劍的手上滿是冷汗:「該怎麼辦？」

涵煜強裝著鎮靜用槍指著觸手伸來的方向:「我們一起衝過去。」

「我們一定能打贏的，準備……」

「沖！」

陳子云遠遠地看著兩個向著天譴奔跑的熱血少年，右手慢慢地握緊刀柄，手指間隱約有電光閃爍。

「葉徽！右邊！」涵煜的的警告顯然晚了一步，葉徽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扭頭看向觸手就已經被卷到了空中。他隱約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巨大的壓力下一點點地變形，大腦中一片空白，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突然，那些觸手彷彿觸電一般劇烈地抽搐，原本被卷到空中的葉徽也重重得摔到了地上，僅存的一絲本能讓他在落地的一瞬間打開了魔法盾，這才保住了性命。

涵煜終於跑到了那隻天譴的身邊，那是一隻背部開裂，從裂口處伸出無數觸手的人形怪物，此時卻趴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像是極其痛苦的樣子。

涵煜雙手持槍，用盡全力捅在天譴長得像是頭部的位置，把它死死地按住，直到它慢慢停止了掙扎，原本在空中擺動的觸手也軟綿綿地落到地上，似乎再也不會動起來了。

老師們扶起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的葉徽，用魔法治癒了他的傷勢，學生們也慢慢圍了上來，說著一些關心的話安慰他。

葉徽艱難地睜開眼睛，嘴角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涵煜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

「我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