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接二連三的問題
「當然會。」南博海的語氣十分篤定,「不過,丫頭,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我們要分清灰鷹和你父親?如果要證明當初灰鷹沒有背叛,不需要分清楚他們誰是誰吧?還是說,你那裡有什麼別的消息。比如,當年其中有一人,的確背叛了。」
江客手指敲度著膝蓋,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至少您也這麼懷疑過,不是嗎?」
南博海勾唇:「我們的確有這方面的懷疑。剛剛你說你父親是飲彈自盡,如果,通過我們的努力,能夠證明其中一人的清白,恢復他的聲譽,無論對你還是對我們,都會是一筆很大的收穫。」
江客抿了抿唇,搖頭道:「灰鷹已經不復當年,聲譽於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而言,早就不重要了。反倒對您這樣立場的人來講,有一定的好處,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會隨著真相,一起浮出水面。」
南博海未置可否。
南正風問:「你想得到的結果是什麼?丫頭。」
江客沉聲:「我只需要一個可以戳破陳愫和灰鷹幻想的真相。」
南正風眯眸:「什麼意思?」
江客:「我開始不是說了嗎?就連我也分不清活著的這個究竟是我父親還是灰鷹。陳愫雖然告訴我,死去的是我父親,但事實上,她和灰鷹相處時,態度十分微妙。」
南正風不解:「……怎麼說?」
江客嘆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之間有時像親人,有時更像仇人。但這都是我六歲以前的記憶了,或許都只是我的錯覺也說不定,我需要時間來驗證這些。」
南正風點點頭,旋即又搖頭:「別輕易否定自己的感覺。灰鷹原本就是一個捉摸不定的人,這些年,月河山接連爆發兩次戰事,他竟然還能將基地安札在月河山上,這種亡命徒般的執著,也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江客認同:「除此之外,月河山的地理環境也佔了重要因素,即便當年剿滅了陳氏,邊防部隊也仍然不能輕易靠近那裡。除了灰鷹組織的成員以外,沒有人能完好無損地靠近月河山。更不要說,過了這麼多年,月河山的防衛只會比當年更加穩固。」
關於這個問題,一直是邊防非常頭疼的事。
月河山原本就坐落在兩國的邊境線上,群山環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附近還有常年盤踞的村寨和山民,立場不明。再加上,灰鷹的行蹤總是神出鬼沒,如果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契機,根本沒辦法輕易開戰。
三人又談了一陣,交流了一下當年陳愫給軍方當線人前的部分細節。
當年,陳柯落網后,向警方稱,路氏兄弟一直與他有合作,其中一人還成為了他的妹夫,妹妹陳愫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證據。
為了證明陳柯的話,陳愫無奈,接受了警方的調查。
陳柯要陳愫實話實說,陳愫卻表示肚子里的孩子與路氏無關。
之後的幾天里,警方再想找陳愫,陳愫卻突然無故失蹤,警方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再後來,陳柯自殺在監獄,江客父親的死訊接連傳出,灰鷹組織一夕之間全部叛變。
那樣大規模的叛變行動,無論是軍方還是警方,都非常震驚,雙方一度交戰激烈。
幾年後,銷聲匿跡的陳愫又忽然聯繫上軍方,聲稱是灰鷹當年綁架了她,這些年一直企圖從她那裡得到陳柯生前留下的一份關係網名單。
那之後,陳愫便順利成為軍方安插在月河山內部的線人。
聽完這些,江客說:「軍方當初就不該相信陳愫。」
南博海攤手:「為什麼不信?至少,她當年傳遞給我們的情報,是真實的。沒有她的引導,我們根本上不去月河山。」
「……說得也是。」江客一頓,頷首,「或許,陳愫就是太清楚當年的問題出在哪裡,所以才找准契機,先打擊灰鷹。不過這麼多年了,她將當局者的力量運用得當,不知道下一次,她會怎麼對付這些人。」
南正風說:「她會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力量,就像當年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很擅長將敵人轉化為朋友。」江客的視線再次落回手邊那張陳年的照片上,「二叔,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南正風:「你說。」
江客:「當年,得知我和灰鷹在葯白村時,軍方是否有所行動?」
「當然。」南正風揚眉,「而且我也親自去了。不過,當時我帶了一個小累贅,是便衣出行。」
「小累贅?」江客不解,「什麼意思?」
南正風故作神秘:「這件事情,你就要回去問南邶了。不過,話說回來,丫頭,我要謝謝你當年救我一命。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那是一個為我安排好的陷阱。」
江客依舊困惑:「方便和我說說當年的細節嗎?」
南正風輕笑:「我聽南邶說,你對這件事,是沒有記憶的,所以,我不會強行灌輸給你任何東西,你需要自己想起來,而且,我們當時走得匆忙,還有一些細節,只有你知道。等你想起來的時候,我們再做溝通吧。」
江客抿唇,暗自腹誹。
這怎麼全家人都這麼愛賣關子呢?
……
從書房出來時,南邶走過來,攬過江客的肩:「今晚我們留下?」
南邶的意思,江客明白,他是想將兩人領證的事情告訴家人,但江客想了想,還是覺得現在這個情形有些不太合適,她剛剛在書房的談話太嚴肅了,這會兒大家各自都要忙碌,實在不是道喜事的契機。
她搖搖頭:「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爺爺他們還有事情要忙,抽不開身。」
南邶理解江客的思慮:「好,就聽你的。」
南珵坐在沙發的一側,耷拉著腦袋,從江客出來時,就不太敢正視她。
江客見狀,走過去,將南珵耳朵里的黑色耳塞取出,分別看看南邶和南煬:「這還帶監聽的?」
南煬不自然地摸摸鼻子:「這不是好奇你們在裡邊說了什麼嗎?爺爺和我爸又不肯透露。」
「又是你的傑作?」
江客沒好氣道。
「你這人,識破不說破。」
南煬見南正風正好也從書房走出,旋即起身,朝江客這邊擺擺手,跟著南正風的步子,離開了。
南珵頓了頓,抬起眼:「對不起,江客。我,我……」
江客受不了南珵這幅支支吾吾的模樣,抬手捏了把他的臉,說:「行啦,我又沒怪你,換做我,也會做和你一樣的選擇,不用責怪自己,可別因為這事,以後真不拿我當朋友了。」
南珵連忙說:「那怎麼可能?我們一輩子都是朋友。」
「她還是你嫂子。」
南邶霸道地強調。
江客與南珵釋然失笑。
下午四點時,江客接到一條牧羽來的微信消息:盛勵新要見你,今天。
南邶蹙眉:「什麼事這麼著急?」。